苏辞星内心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脸一定很烫。
怎么会?寒熠怎么会这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垂涎一只漂亮的猫咪久已,想要逗逗猫咪,于是向猫咪嘬嘬嘬,结果猫咪真的过来了,还顺势在你脚边躺下。
“你不是说没有让我疼过吗?”寒熠还问他。
苏辞星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他强装镇定,内心却不知道该拿这种局面怎么办才好。
寒熠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还是和以前一样吗?需要摸到肉才能开始?”
苏辞星咽了一口口水,“早就已经不需要了,但,但是这样更稳定一些。”
寒熠的胸口有肉啊,不是那种软软的肉,是能摸得出肌理,稍稍用力就能崩的很紧的那种…胸肌啊。寒熠这几年锻炼的真好。
苏辞星胡思乱想。
“会很疼吗?”寒熠问。
“体验过的都觉得疼。我会尽量轻一点。”
实话实话,苏辞星不想弄疼寒熠,他更想要温柔一点的方式。
但是看样子寒熠不需要他温柔,哪怕他更加暴力一点,寒熠也能够接受的。
苏辞星的精神力慢慢探了过去,像触角那样,轻轻碰了碰寒熠的精神海,他没有想到,寒熠的精神海一片混乱无序,黑色的雾气如有实质,简直太危险了。他每天都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上。
难道姐姐死了这么久,再没有一个向导治疗过他吗?
苏辞星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你的精神屏障呢?”
寒熠说:“那个是要很亲密的人才可以做的事情……”
很多年前,他也这样说的。
苏辞星打断他,“那我现在可以做吗?我们已经到了那种亲密的关系了吗?”
寒熠长时间的沉默着,就在苏辞星以为他要给彼此的关系画上句号时,寒熠叹息了一声,“我可以不要精神屏障,就这样吧。我都已经习惯了。我想要疼痛。”
哪有人主动想要疼痛的,又不是又受虐倾向。
□□的疼痛,会让他心理好受一些。
苏辞星咬住后槽牙,恨恨的说:“你是笨蛋吗?想要疼痛是吧?那我就给你疼痛!”
他突然往前倾,重重吻在寒熠的嘴唇上,像是泄愤一样,咬住他的下嘴皮,咬的都能尝到血的味道了。苏辞星下意识一松。
寒熠拥住他的背,克制的一动不动,似乎想说,你想要怎么做都可以。
苏辞星最恨他这样,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寒熠啊……”
“没关系的,不疼。”寒熠轻轻说。
苏辞星看着寒熠的眼睛,里面干净澄澈,还有一些疲倦之后的红血丝,他的感情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没有改变,没有消失。
苏辞星心头一定。
他低下头,怜悯的亲了亲寒熠的侧脸,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梳理好寒熠的精神海,还好,他们的匹配度很高,治疗效果翻倍都不止。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寒熠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也终于松了下来,在见苏辞星之前,寒熠一直头疼失眠,现在已经没有那些症状。他能感觉到轻松和久违的困意。
这不是寒熠想要的。
他微微皱眉。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不允许。”苏辞星难得强势的说,“你如果照顾不了自己,那就我来。”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那你也不需要我吗?只要你这样说,就立刻从我这里走开。就像你之前一直做的那样,把我抛下。”
两人对视。
有时候人与人相处关系就是比谁的心狠,谁更坚决就能当领导。
寒熠不得已退让了。
本来他过来,是准备和苏辞星睡一觉,发生一点实际性的向哨之间的结合的。等苏辞星得到了他,惩罚了他,两人也就扯平了。寒熠希望过程是痛苦难耐的,才能更多的代替他的愧疚,让他的心情平静。
不是像现在这样,更多的像是……破镜重圆。
苏辞星看他的眼神,让他鼻根发软,想要掉下眼泪来。
不该是这样的。
“说不出来吗?说不出来那你就是我的了。”苏辞星很肯定的说,然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姐姐的离去,我很抱歉,她是为了救我才去世的。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是背后之人的险恶用心。”寒熠说。
“但是如果不是她扑向我,最后死的人是我,不是她。而且,姐姐也是因为我,才会被抓到那个地方的!我根本不值得她这样做!我一直都在想,我是个外来的人,无牵无挂的,应该死的是我才对啊!她那么好的一个人。是我的错。”
这么久了,他们终于对于姐姐死亡这一话题开始谈话。
也是时候解开两人的心结了。
“她不是在救你,她是在救我的向导。换了其他人,只要是我选择的,她也会这样做的。是因为我。”寒熠说,“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带你去见姐姐,征得姐姐的同意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还在北风基地,过你幸福快乐的一生,你不会这么痛苦,背负着不属于你的罪恶感。”
“所以你还是后悔了,对吗?你后悔带我去中央基地了?或许换了别的厉害一点的向导,或者是别的有名有姓的向导,那件事就不会发生。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吗?”
苏辞星情绪有些激动。
“那是针对姐姐的一场阴谋,这一点你我都知道。”
“我只在乎你是怎么想的。你后悔了吗?”苏辞星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
“有错只在我一人。”寒熠是这样说的。
这一场出行,这一次婚礼,这一次选择。寒熠时常觉得自己很糟糕,既没有保护到姐姐,也没有保护到苏辞星。他活在痛苦里,苏辞星何尝不是。他谁也没有保护好。
“我只问你,我们还能在一起吗?”苏辞星轻轻问。
*
终于是出任务了。白佳和少白来送行。
苏辞星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躺在车后座补觉,脸上盖着一个帽子。寒熠在另外一个车里,没有露面。
白佳看他疲惫的模样,笑着调侃,“久旱逢甘霖,你一个S级向导都累成这样,首领的身体素质可以啊。”
少白听懂了,咯咯的笑,“这几年首领也升级成S级哨兵了,当然有一战之力。”
“战个屁,打嘴仗挺厉害的,一句句话直往我心窝子里戳!”苏辞星气得很。
“喔唷,打~嘴~仗呢~”两人哈哈的笑起来。
苏辞星恨自己秒懂,“你们两个,真的。”
少白笑归笑,还是记得正事,“关于你的脑部异常的资料,我有点头绪了,等你们回来,也许我就能研究出来你为什么不用那一块脑子都能使用向导精神力了。到时候白佳恢复的事情,说不定有些转机。这些资料我都发给我老师了,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也许有他的帮助能加快我的进展。”
“真好。”苏辞星看向白佳,要是真能研究出来,等白佳恢复了向导的能力,他也就少一分遗憾了。
当事人白佳是最开心的,他眼睛都亮了,要是真能恢复就太好了。
“等你们回来。”少白说。
苏辞星点头,几人就此作别。
这次出发的有十五人的小团队,都有被向导改造计划迫害的家庭或本人,大家奔着同样的目标前进。
或多或少大家都发现了这两人的相处之间的不同。也还和以前一样互不说话,但就是氛围感不同了,有点冰山融化冬去春回的感觉。
苏辞星自己感觉不到,还是别人说出来的:“哎呀,这日子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呢。”
这话说的,苏辞星瞪着那个哨兵,那个哨兵是寒熠的副手,以前苏辞星也是见过的,好像叫做柳关意。就是胸大的像健身教练的那个。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乱说。”苏辞星说。
“噢,这倒是,我以前就想知道了,99%的匹配度到底得多爽。”柳关意嬉皮笑脸的。
苏辞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治疗了一下而已。我以前还治疗过你呢。”
“是啊,把我痛得要死。”柳关意问,“那寒熠怎么不痛呢?他昨天回来的时候我看他精神还好得很呢,还有心情锻炼半宿。”
“他不痛吗?哦,我忘记问了。”光是顾着吵架去了。
柳关意笑了笑,“好啦,你们俩别闹别扭了。”
说到这个苏辞星就无语,怎么像是他在闹的意思,明明就是寒熠当时闷不做声。
“那你问他啊。”
“我也想八卦一下啊,可他只知道研究排兵布阵,怎么去攻克那个据点,根本不理我。”
好嘛,原来寒熠“冷处理”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会被冷到。
一行人终于找到那处敌方据点,我方动作麻利,行动有素。多亏了寒熠提前布置好,减少了很大的人员伤害,另外还有苏辞星在旁边辅助,我方几乎无损通关。
柳关意擦了擦衣袖上的血迹,“剩下的事情,向导大人就不用跟着了。”
苏辞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最后一个实验室里,肯定有什么危险,才会让寒熠和柳关意都提醒他不要进去。
但苏辞星没办法就这样袖手旁观,“我得做点什么,万一里面你们需要我呢。”
柳关意摇头,“你没有自保能力,很抱歉我说的直白,向导的身体素质再锻炼也是赶不上我们的。”
“我还可以精神力攻击啊,不一定非要身体很强壮。”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
柳关意说:“寒熠不能再承受失去你了,在亲眼目睹了他姐姐的死亡之后。如果你也死在他面前,他会疯的,说不定当场自杀也不一定。我说你没有自保能力,是说担心你可能会受伤或者死亡。”
寒熠也看着他,没有说话,但就是那个意思。
“你们担心我,我也担心你们啊。我可以帮到你们的。”苏辞星说,“留在原地等待的滋味不好受。”
“那没法了,寒熠,你说呢。”柳关意问他。
一切决定权都在寒熠手上。
寒熠最后看了苏辞星一眼,“你留下。”
“我会恨你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会讨厌你一辈子的。”苏辞星说。
寒熠一边带人往里面走,一边留了两个哨兵看住苏辞星。
“我会忘记你的,以后我根本想不起来还有你这么一个人,你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寒熠!让我进去,我可以帮助你们。”难道真的是没有把寒熠弄痛,他不相信吗?
“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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