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流涌动

在家入硝子的“医嘱”和夜蛾校长的强制命令下,五条悟开始有意识地控制通过指环联结传递的咒力波动。这个过程对他而言并不轻松,就像让习惯了大开大合挥霍力量的人 suddenly 要学会穿针引线。但为了雪奈,他难得地表现出了惊人的耐心和专注力。

他会盘腿坐在宿舍地板上,闭着眼睛,眉头微蹙,像个初学咒力控制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细微的咒力,尝试着改变其“频率”和“质感”,使其更加温和、稳定,如同涓涓细流,而非汹涌浪潮。

雪奈则坐在他旁边,安静地感知着指环上传来的变化,偶尔会轻声给出反馈:“这里……可以再柔和一点。”或者,“这种频率,感觉更舒服。”

两人之间的配合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特训时光,只不过这次训练的内容更加精微,关乎的是力量本质的调和与共鸣。偶尔,五条悟还是会因为习惯性地兴奋而“用力过猛”,导致指环传来一阵突兀的波动,但很快他就会像做错事的大狗一样,露出歉意的表情,然后更加努力地调整。

这种笨拙却真诚的努力,让雪奈心中充满了暖意。她能感觉到,他不仅仅是在遵守规定,更是真正地在为他们的关系付出,努力地想要成为更好的、更能与她匹配的伴侣。

随着磨合的深入,指环的干扰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稳定的联结感。它不再是一个偶尔会“吵闹”的通道,而更像是一个无声的陪伴,一种无需言语就能感知到对方状态和心意的默契。当五条悟情绪平稳时,雪奈甚至能通过指环感受到他咒力运转的那种独特而浩瀚的韵律,如同聆听星空下的潮汐,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然而,平静的日常之下,细微的涟漪开始悄然扩散。

这天,一年级的训练场上,虎杖悠仁正在进行体术与咒力结合的强化训练。他的进步神速,□□的强韧度和咒力的爆发力都远超常人,连五条悟都时常摸着下巴赞叹“真是个怪物一样的小子”。

训练间隙,虎杖坐在地上休息,大口喝着水。汗水浸湿了他的运动服,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他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和旁边的伏黑惠、钉崎野蔷薇说着什么趣事,气氛轻松愉快。

五条悟和雪奈站在场边观察。五条悟正兴致勃勃地跟雪奈分析着虎杖刚才一个动作的发力技巧,突然,他的话音顿住了。

雪奈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气息的细微变化。她侧头看去,只见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墨镜后的六眼微微眯起,目光锐利地投向场中休息的虎杖悠仁,更准确地说,是投向他敞开的运动服领口下,心脏的位置。

雪奈紫瞳微凝,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她并没有六眼那样能看透本质的洞察力,但凭借着“时空扭转”术式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她也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令人极其不适的异样气息。那气息冰冷、邪恶、充满了诅咒与不祥,如同最深沉的黑暗,与虎杖悠仁本身阳光蓬勃的咒力格格不入,仅仅是一闪而逝,却让她背脊微微发凉。

是两面宿傩。

那个存在于虎杖悠仁体内,被称为“诅咒之王”的恐怖存在。虽然被五条悟的封印压制着,但显然,随着虎杖自身力量的增强,或者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宿傩的气息依旧会偶尔泄露出来。

五条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但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他推了推墨镜,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却掩不住深处的凝重:“哦呀……看来我们的小悠仁,体内的‘房客’有点不安分啊。”

雪奈沉默着,没有接话。她知道宿傩的存在,也知道其危险性。这是高专,乃至整个咒术界都高度戒备的定时炸弹。

五条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雪奈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凝重只是错觉。他伸手揽住雪奈的肩膀,语气轻松:“不过没关系~有最强的我在,那种老古董掀不起什么风浪。”他顿了顿,凑近雪奈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点狡黠,“而且,现在还有雪奈酱你在。你的‘时空扭转’,说不定哪天就能给那个老家伙一个‘惊喜’呢?”

他的话像是在安慰雪奈,又像是在给自己增加信心。雪奈能感觉到,他揽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

就在这时,场中的虎杖悠仁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不适,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他站起身,活力满满地喊道:“五条老师!月见老师!我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吧!”

“哦!很有干劲嘛!”五条悟立刻大声回应,拍了拍手,“那就继续!今天的目标是——在我和雪奈老师的联手‘关爱’下,坚持十分钟不倒!”

训练重新开始,五条悟再次投入到对学生的“折磨”中,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异样从未发生。但雪奈却无法完全忽视。她看着虎杖悠仁努力训练的身影,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体内,却沉睡着足以毁灭世界的灾厄。而五条悟,她的悟,一直将监管和压制宿傩视为自己最重要的责任之一。

她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指环,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五条悟平稳而强大的咒力波动。这份“无限”的承诺,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日常的甜蜜与磨合,更有潜藏在阴影中的、巨大的威胁。

训练结束后,虎杖悠仁像往常一样,带着爽朗的笑容和钉崎他们一起离开。五条悟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收回目光。

“走吧,雪奈。”他牵起她的手,语气如常,“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但他的指尖,却比平时要凉一些。

雪奈握紧了他的手,将一丝温暖平和的咒力,通过指环缓缓传递过去,如同无声的安抚。

“都可以。”她轻声回答,“你决定就好。”

五条悟感受到指环传来的暖意,侧头看了她一眼,墨镜后的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依赖,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然。他用力回握她的手,笑容重新变得灿烂。

“那就去吃寿司!我知道一家超棒的店!”

日常的涟漪之下,宿傩的阴影如同水底的暗礁,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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