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二战Pa番外终章:不能传达的告解[番外]

“看看,凯瑟琳!”

莱昂纳德·冈萨雷斯喜气洋洋地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今天的报纸:“看看伦敦,街头挂满了鲜艳的旗帜。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回到我们的裁缝铺里……不过,还有更好的消息!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

他的美国未婚妻凯瑟琳·科里奇面露喜色,像小女孩一样欢快地转了个圈,险些把身前的咖啡碰到地上。

“小心别烫了手。”莱昂纳德绅士地拿走那个咖啡杯,小心翼翼地放到未婚妻够不着的地方,这才高兴地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我们会在赫里福德郡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要请来我们所有的亲人和朋友,此后,彻夜疯狂地跳舞。”

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过了很久,才慢慢地分开。

“哎呀,瞧瞧,我差点忘了正事。”莱昂纳德一拍脑袋,面露喜色,接着就从大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礼物。“这是我给你的惊喜,亲爱的!”

“天啊!”凯瑟琳在看见那两只尖耳朵时惊呼起来,“是小猫!”

莱昂纳德在常去的烘焙店里得到了一个脸蛋圆圆的小猫。那家的母猫两个月前刚生了小猫,他跟那个古板的约克郡老太太软磨硬泡了很久,才让他讨了一只回来。猫儿只有两个月大,尖尖的耳朵、浅绿色眼睛,通体雪白,身上没有一根杂毛——呵,它还真是个天使般的生物!

“我要叫它奥斯卡。”凯瑟琳郑重其事地宣布道。

“也许是姑娘呢?”

“就算是姑娘,我也想叫她奥斯卡。”

“好吧,听你的。”

莱昂纳德点点头,把小白猫放在地上。凯瑟琳便轻声呼唤道:“过来,奥斯卡。”那懵懂的小家伙便喵喵叫着,踉跄地迈着毛茸茸的爪子跟过去了。

“看啊,它喜欢这个名字。”

但这个名字却让莱昂纳德黯然神伤。

“……凯瑟琳,你准是想起我们那位不幸过世的朋友了。”

他们的另一位“ 奥斯卡”出身于北方的雅典(爱丁堡),是位谈吐文雅的勋爵,说着优雅的英语。他举止温和,为人正派,但战争却让那年轻的生命过早地凋谢。

莱昂纳德不禁热泪盈眶:“我怎么能忘了他,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他,他是我最高尚的绝无仅有的友人。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但我最好的朋友却再也不能到场。一想到这,我的心都快碎了……我们的朋友甚至连个像样的坟墓都没有。”

他眼泪汪汪地望着自己心爱的未婚妻,最终还是没忍住痛哭起来,直到她用力将他和他的小猫一起搂在了怀里。

奥斯卡在战争时期用了假名。但那没办法。如果他们知道他出身哪个家族,就不会让他开飞机上前线,只会让他做些无伤大雅的文职工作。他那么聪明,也那么勇敢,是个技术高明的飞行员。最后,同伴们找到了损毁的机身残骸,但没有找到他的遗体。

“我们刚刚订婚的时候,他给我们送了全套的新哥特式家具。”莱昂纳德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擦了擦微红的眼睛。“只要他还能跟我们一起喝一次下午茶,那我情愿不要他那些礼物!奥斯卡,嘴巴恼人了些,但本质上依旧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克制、稳重、礼貌,还喜欢收集泰迪熊……而且,他总是高兴不起来。忧郁同时是他美德与不幸的源泉。可他还有姐姐、弟弟和翘首以盼的母亲呢。”

“不过,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封法语信件。”凯瑟琳突然告诉他,“是爱丁堡科克本街7号的那位咖啡店老板交给我的。你知道的,我曾在那里打过工。信是从波兰的奥斯维辛寄来的。”

奥斯维辛是个使人胆战心惊的地名。莱昂纳德震惊地摇了摇头。偶或有一些寄给奥斯卡的信件被送到咖啡馆,有时候是相谈甚欢的笔友,也有时是一些态度狂热的追求者——奥斯卡不喜欢他们也不看他们的信,显然也不想让他的至亲见到这些情书,于是总要求莱昂纳德或者凯瑟琳代劳。

“那么,这次是我们朋友的朋友寄来的信件吗,凯瑟琳?我懂的法语不多。”

“我猜是吧。”

他的未婚妻轻声告诉他。她望着那句像血一样洇染开的Adieu, mon cher ami(永别,我亲爱的朋友),久久不再言语。女性的直觉比男性的要灵敏得多。她知道信上的朋友与其说用“挚友”加以解释,不如说是“mon bien-aimé(我的爱人)”的含蓄写法。

“天啊……!”莱昂纳德顿时痛苦地抱住脑袋,险些将刚放稳的咖啡杯撞得掉下来。

此前他在皇家空军服役,在战场上留下了创伤,这个地名显然勾起了他的疼痛。为了不让他拿头撞墙,凯瑟琳颇费了些心思。

写信的那个人叫作克里斯蒂安·萨列里 ,在集中营里用信纸和墨水作下了这封绝笔信。那时他的脑袋嗡鸣不止,甚至拼错了好几处单词。而党卫军就在一旁虎视眈眈,耐心注视着他写下的每一个字母——他付出了很多心血,花了很多的时间,才终于使他的敌人们稍微放松警惕,并允许他写下一封信。但他的信件在真正被寄出之前,还会被狱卒们拿走,被他们翻来覆去地传看。他绝不能毫无保留地传达爱慕,否则它就要早早地胎死腹中了……那甚至只需要一个爱慕的眼神,他们便会叫他戴上粉三角,再用殴打和药物治疗他的缺陷,以便在临刑时使他保持身心的纯洁。

仅仅几个小时之后,克里斯蒂安就被拉到了绞刑架前。他恍惚而着迷地望向那门框形的刑具,久不见光的眼睛被这久违的日光刺激得热泪盈眶。有人用他的母语冲他大声呵斥,叫他向前走,还得走军姿。他歪着脑袋分辨了一小会,最后宽容而温和地眯起眼睛微笑……他的灵魂并没有感受到逼近的痛苦。相反,馥郁芬芳的死亡正在空气里向他招手。

或许是被日光刺痛了眼睛,他使劲儿眨巴着眼睛。

……那不公平,他只有19岁,也永远只有19岁——上帝,都怪我,那时候我没能照顾好他。

可是他从来没有责备过我的无能。他只是一直怜惜看着我,那么感激、那么热切,还那样柔和……他曾深情地呼唤我。克里斯蒂,克里斯蒂安。经由他低沉美丽的嗓音,就连我那平平无奇的名字都显得是那样令人着迷了。唉,他准又要责备我了。他说了,眼泪,只能为祖国母亲流淌……

“我的同性追求者很多的,你的喜爱又是从何而来?”他曾听见年轻的空军飞行员轻声笑着。“但你跟他们又不一样,你不曾见过我最健康俊美的时候,那时候——”

苏格兰人摇了摇头,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如今,你对着我,一个伤痕累累的活死人讨要爱情。可惜如今我既算不上优雅,也算不上英俊。抱歉,克里斯蒂安,出于敬意,我不会向你许诺什么的。不过,如果现在的我还能给你什么,那你就统统拿去。”

“不管你即将漂泊何处,让我追随你吧……现在,你是不是很痛。”

浅绿的眼眸略一思索,最终如释重负地微微一笑。

“我没事,别为我担心。事实上,这比我想象中要好受得多……这都多亏了你。你让我感到很安心、很幸福。”

唉,亲爱的人,你才19岁,本是年轻人最多愁善感的年纪之一。可你的性情却是那样的沉稳,哪怕在最黑暗的时代都不曾丢失理性与善良……你的眼睛就像春天的两汪透明的池水。每当它们热泪盈眶,我都为你由衷地感到伤心。

可它们又是鲜少流泪的。它们是那样的年轻、活泼,但又像鹰一般冷漠无情地追杀视野中的敌人……你说你再也回不去过去的生活,现在我才算是醒悟。你没有未来,又谈何回到过去。

你留下的名牌和徽章仍在我的口袋里。多年以来,它们一直被我贴身保管。有一次,德国人曾把它们拿出来看了看,检查后便嘲笑一番,重又塞了回去……亲爱的人,马上我将被处以绞刑。它们要么被敌人搜走,要么就连同我的身躯一同化作烟囱里的一缕轻烟。

最终我什么都没有剩下。我的遗骸注定不能与你相拥而眠,更不能在多年后重见天日,被发现和你一同交织于黑暗的地下。但克里斯蒂安誓要坚守承诺,他的鲜血为祖国流淌,但眼泪为你而流。

我爱你,焚烧炉和绞刑架都不能摧毁我的灵魂。我向往着你,渴慕着你。无论你将去往何处,我的灵魂都一定会追随你,从最远的地方来到你身边。

“主耶稣,”信仰上帝的歌剧演员望着那高耸的绞刑架,把它错认成了十字架。他渴求而虔诚地合起双手,用破碎颤抖的嗓音做一生中最后一次祷告。“求你赐给我平静,去接受我无法改变的。赐给我勇气,去做我能改变的……”

但一旁的党卫军军人已经迫切地将绳索套上了他的脖颈,狠心把他吊了上去。他们是另一位上帝狂热的拥趸,一点都不想听天主教信徒的祷词,急着要将他的祷告扼杀在咽喉里。

他们太憎恶他的狡黠与虚伪了。法国人在那里痛苦地挣扎了好一会。奇迹没有降临。那么久,接近三十分钟,那娇艳欲滴的脸庞全然失去了活力,再无生还的可能性,毫无生机地垂在一边。未来,他们中的许多人回忆起这一天,都觉得自己是亲手吊死了一朵玫瑰花。

这帮愤怒的狂信者不够理智,也不够远见。德国战败的消息已经近在咫尺,他们中的许多依旧没有逃跑,而是聚集起来打算处死剩下的幸存者——也许他们依旧心存幻想,又或者是宁可跟着帝国同归于尽,也不愿遭到历史的审判。总之,杀戮不能使他们从绝望中得到解脱。然而,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可那依旧不过是崩溃前的垂死挣扎。如果他们能更有远见,便会知道他们中的一些人未来会跟眼前的法国人吊死在同一个绞刑架上——死神并不偏袒任何一条生命,无论他们是受害者,亦或是罪犯。

“写信的人只是悄悄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凯瑟琳抚摸着柔软的小白猫(它正在她的怀里像个发动机似地呼噜呼噜哼着),低声回答她的未婚夫。“他一定急着呼吸外面新鲜的自由的空气。此后奔赴一个既无悲伤,也无病痛的地方……他或许还会遇见我们的奥斯卡呢。到时候,真希望他能代替我们,向他轻声问好。”

克里斯蒂安行刑前的祷告是尼布尔的宁静祷文(其实是新教神学家创作的,可能身为天主教信徒的小克单纯喜欢),全文如下↓

上帝:

请赐予我平静,去接受我无法改变的;给予我勇气,去改变我能改变的;赐给我智慧,分辨这两者的区别。

过好我的每一天,享受你所赐的每一刻,把困苦当成通往平安的道路,像主耶稣那样,接受这罪恶的世界,按其现实本相,而非如我所愿。

相信祂会使一切变得美好,只要我能顺服祂的旨意。我可以在此生有合宜的欢乐,并在永生里,与祂永享至福。

.

他在里昂的一处广场上遭德国盖世太保逮捕,被送到刑讯室里折磨了十几个小时,遭遇了电击、烙烫、剥离指甲的酷刑,耳朵还被铁钉致聋。查尔斯只是被炸弹震得听力不佳,但克里斯蒂安是清醒着被捅破耳膜致聋的。

血流了出来,德国人赶紧给他止血,使劲揪着他的头发,威胁说不说实话就把另一边的耳膜也捅了。

但法国人却一直朝德国人骂着法语脏话:“野兽,我死也不要向你们这群德国狗屈服——我是演员,更是法国人!”

很快另一边的耳膜也被捅了,可是审讯对象还是连一个有价值的名字也没有留下。

凶手说满足你,那就让真正的德国狗留下陪陪你吧,于是就在临睡前把一条名叫“Bestie(野兽)”的暴躁军犬跟克里斯蒂安一起关在了审讯室里。

……救命。

不得不说感性敏感的法棍狗狗和稳重可靠的猫猫勋爵真的挺适合在一起的,《1940欧罗巴璧人》。

想到法苏小情侣一个化作天上的轻烟散去,一个在地下忍受孤独与腐朽,突然感觉好痛……生不得同衾,死不得同穴。甚至是死亡都不能让我们再度重逢。

二战PA法苏狗猫谈得好认真好纯爱好温柔。既无愧于良心,也无愧于恋人。二战PA小情侣真乃璧人,天作之合——哦不,我的良心好痛啊!!!

作者:查尔斯,你家法国小男友被德国佬折磨到死去活来的时候,你怎么眼泪都不掉一颗?你这个虚情假意、冷漠无情的苏格兰佬!

(苏格兰猫冷笑道:您为了气活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

算了,反正这条支线里狗猫都死完了,就说点好玩的。

主线里的法国狗狗因为长期被监视、控制导致非常养胃、被动、淡漠,事实上谈过的女友根本不多。他会为了扮演乐不思蜀的鬼样就去吊人胃口,但不会真谈。真是绿茶坏狗狗。

但是热情似火的苏噶烂猛0在19岁时就斩过三四十个1和0.5(完全有可能不止40。你可以理解他是0但是上了一堆1)。勋爵猫猫毕竟是贵族,三四岁就开始练射箭、击剑和骑马(正经的体育运动,不要想歪)了,运动量非常足,体力好到令人咂舌,可以一连囸废好几个猛1,开完impart熬夜肝论文(但是猫猫勋爵有一些洁癖,比较爱干净,不太喜欢跟完全不熟的陌生人做那种事。)

白天不熬猫,晚上猫熬人,此言非虚——哦淦,虽然他看着是正经童颜男大,但真的是狂野凯尔特猛男。

查尔斯的XP是谈吐文雅风趣、且略有腹黑的成熟欧洲男人……特别是那种很像作家或者艺术家的忧郁男人。要是看着还有点怀才不遇的寒酸落魄感,勋爵大人就更怜爱了。

作者:妈呀,这么说你的醒癖其实是伯纳德·威尔吉利奥吗?!!

神父法棍小狗大叫:好恐怖,你怎么把我那死鬼后爹跟我的猫拉上郎了,不行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怜爱了,我可怜的法棍狗狗。快让猫咪多疼疼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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