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一听这个名字，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咬咬牙决定拉这一趟。
百武工厂在c市城郊附近，是当时本市最大的化工厂。两年前，百武工厂突发火灾，数十名工人葬身火海。后来，百武工厂迁到了h市。原有的旧址因死人过多，所有人都觉得那里太晦气，没有人愿意接手，因此就成为了一片废地。有传言，百武工厂的火灾，不是天命，而是人为。但没有证据。因此，警方当时将这场火灾定性为意外事故。还有传言，自从发生火灾之后，就开始闹鬼，起先，是住在工厂附近的居民说晚上总能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有个胆子大的，大晚上去工厂里一探究竟，回来就一病不起，疯疯癫癫的。后来，附近的人都觉得那里晦气，陆陆续续都搬走了。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住在那了。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发现客人低着头玩手机。于是，司机撞着胆子开了口。
“大兄弟，你住在工厂附近啊？”
他自顾自的玩手机，并没有理会司机。司机见吃了瘪，也就没有再说话。加了一脚油门，想尽快送到目的地。
男人拿起了耳机，往耳朵里塞了一个，然后闭上了双眼。
半个时辰之后，司机到了工厂。
“客人，到了。”
男人睁开了双眼，拿出了300块钱。
“不用找了！”
“诶，好嘞，谢谢您。”司机看到了多余的钱，喜笑颜开，要知道他跑这一趟顶多也就150，一下子，就赚了一倍，之前的担忧一扫而光。
男人下了车，径直走向了工厂里。打开里面的机关，回到了自己的“家”。他将工厂里的仓库改成了住所。最显眼的就是那十几台电脑，上面显示着不同地方的画面。墙上贴满了照片和报纸。
他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坐在了电脑面前。观看着电脑里的监控。百无聊赖，他一口气饮下了一瓶酒，然后将易拉罐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荀毅，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警车里，荀毅看着刚才给小胖子做的笔录。
“年哥，我觉得不太对，就是那几个学生。”
“你觉得哪里不对？”
“你看，我们刚开始询问第一个学生的时候，那个男生本来是打算说的，但旁边的男生给他使了眼色，就不再说话了。所以当时我吓唬他俩，试图吓唬他们说出实话来。当时，这两个男生已经打算说了，那个小胖子替他们解了围。就好像提前有人告诉了他们，让他们不要乱说一样。”
“如果说，有人提前通知他，除了他们班那个张老师，应该也没别人。”
“我也是这么觉得，恐怕徐庆的死，和她还有他们那个校长脱不了关系。”
正在两人交谈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杨厉。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哇。年哥，你这铃声，太，太，太炫酷了。”
“去你大爷的！”
邹年赶忙接听了电话。
“喂，杨队。”
“大年，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杨队，我们根据死者当天死亡穿的校服，初步确认了死者身份。我们今天走访了死者生前就读的初中，简单做了个走访。发现了很多疑点。”
“好，法医那边也查出了些新的疑点，明天上午9点来5楼会议室，咱们开个碰头会。今天你俩早点回家吧。省的某人说我压榨自己人。”
“诶呦，杨队，不敢不敢，为杨队效力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是队里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您想让我搬哪，我二话不说就去，上刀山，下火海，让干啥干啥。”
“行了，行了，别贫了。滚吧！”
“好嘞，队长！”
警局内，技术处。
沈乔蹑手蹑脚的走到技术处门前，敲了敲门。
屋内，施晴正专心解刨上午的尸体。听到了敲门声，脸色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在做尸检的时候被人打扰。施晴抬起了头，伸了个懒腰，对着门外的人说。
“请进！”
沈乔怯生生的走了进来。
“您您好，我叫沈乔。是杨队长叫我来的。”
“哦，你是新来的那个小姑娘吧。杨队跟我说了，让我好好带带你。我看你有些紧张，别担心，咱们工作氛围很轻松的，每天都不用面对活人，活人多吵闹。很适合你这种有点内向的小姑娘来。哦对了，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是医科大学的。”
“哦？你专业就是法医学？”
“是！”
“那正好，你来看看这个尸体吧！我去仓库给你拿衣服和手套，你坐这等一下。”说着，施晴门旁边搬了个凳子放在了沈乔面前。
施晴下楼的时候，刚好碰上杨厉。
“诶，大美女，看到新来的了没？咋样？”
“嗯，人刚来我屋，看着这个孩子听老实的，就是不爱说话。挺好的，少说话多做事。我给她拿个衣服。方便做尸检。”
“诶呦，刚来就上手啊。”
“那不然呢！给我新人不就是帮我干活来的。”
“···”
施晴一句话怼的杨厉哑口无言。
“我先走了！”
沈乔在房间里左看看，右看看。不一会，施晴拿来了衣服。进门就看到小姑娘东张西望的。
“你在看什么？”
“哦，我在看我未来的工作环境。”
“啊，你不害怕？”
“嗯？害怕？这里只有一个死人，应该没什么好怕的吧。”
“嗯，倒也是。你先先把衣服穿好，看看尸体吧。”
沈乔套好了手套，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目前来看，死者性别男，身高170左右。根据骨龄来看，年纪大约在14到16岁。角膜浑浊，瞳孔透视不清。尸斑遍布在背部，呈鲜红色，指压不退色，尸僵已经开始有所缓解，说明死者已经死亡在15小时以上。另外，死者颈部表皮有所破损，存在一圈紫色的瘢痕，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淤青以及鞭痕，这些淤青以及鞭痕新旧不一，不是一次性造成，而是多次造成。手臂上有疑似烟烫上去的烟疤，手腕上有被捆绑过的痕迹。指缝里残留了一些黑色物质，其他的伤痕需要进一步尸检来确认。另外就是死者疑似同性恋者。”沈乔推了推眼镜，仔仔细细地观察起尸体来。
“哦？你为何会如此说？”
“死者，疑似有长期不正当性生活。你看，他的□□有被扩张的痕迹。”沈乔平淡的说，就像叙述一件很普通的事。
“沈乔，你推测他死因是什么？”
沈乔沉思了一会，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
“还没有做过尸检，无法确定死亡原因。”
“还不错，很专业。”施晴赞同的点点头。
“一会你跟我一起做尸检，然后，你整理出尸检报告，杨队说明天上午开个案件碰头会，你来介绍。”
“好的，施。。。”
“别这么拘谨，叫我晴姐就行，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嗯嗯，晴姐。我也需要向您学习很多东西。”
“嗯，我们开始吧，第一次我先指导你咱们尸检的步骤，咱们警队的尸检，跟你们在大学的时候，有些不同，你看一遍流程，以后就能独立完成了。一会我再带你认认门。”施晴套上手套，准备给尸体进行尸检。
“我我一定尽快熟悉工作流程，不给您添麻烦。”
“晴晴！晴大女神！”不远处尤声的声音越来越近，径直推开了施晴办公室的门，给沈乔吓了一跳。
施晴看来人是尤声，颇有些无奈道
“这是警队，不是你家炕头，老远就听见你扯着大嗓门喊。还有，下次进来先敲门。你都把乔乔吓到了。
尤声听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嘿嘿，大妹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给你赔不是了，以后在队里有啥事，你尽管说话。”
“晴晴，晚上有空没，一起吃个饭？”
施晴的白眼已经翻到了天上。
“没空，你没看还得做尸检吗，现在都4点了，明天杨队开会等着要报告呢，你别打扰我们，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影响我们干活！”
“诶，晴晴，赏个面吧，把乔乔也带上，我请客。”
“你赶紧出去。”施晴说着就推尤声出去。
尤声被硬推出去，摇了摇头。
杨厉斜靠在一边。“这是第几次了？”
“队长，你少说风凉话啊。”
“大声，人晴晴不可能看上你的，你就别癞蛤蟆想吃炖大鹅了。”
“有你这么说我的嘛，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嫂子貌美如花，你闺女贴心小棉袄。”说着尤声绰起椅子上的抱枕像杨厉砸去。
“咳咳，看在你今天被拒绝的份上，我让你早点下班，不过明天你得早点过来一起开会。”
杨厉顺手接住了抱枕，又砸了回去，正中尤声的脑袋。
“我不，我要跟大年一块回去。”
“外面这雨越下越大，大年他们俩查完死者身份，我让他们先回去了。你也赶紧走吧，一会雨再大点就走不了了。”
“啊？”尤声看看外面，雨水越来越大。
“那不行啊，那我给晴晴他俩买点饭送过来，一会外卖都没有了。”说着，尤声穿上雨衣出了门。
杨厉拿起桌上的茶杯，不禁感叹道。
“唉，没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