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他的志向是学医

虽然她们都说周默成是个高冷的男生，但是单独相处下来，江雾越发坚定认为他一点儿也不高冷，只是气质清冷。

实际上他为人温暖又细心，过马路的时候，还会提醒她不要站太前，耐心等待绿灯亮了再走。

还有，他很诚恳，并没有因为她小几岁就敷衍她，对她提出的各种问题也没有嘲讽。一点儿也不像有的男生，满嘴大话喜欢糊弄人，讨厌死了。

在大厦楼下，江雾问：“你要不要顺便去我家坐坐？”

干净的男生回道：“下次吧，我也得回去了。”

“好吧，那默成哥再见。”

江雾走向大厦门口，忽又停下来，回看街道上周默成的背影。

英姿挺拔的身影步伐稳键，光看一个背影也能感受到他很帅的同时，还会觉得他十分可靠。

江雾抿抿唇，这才走进物业大厦。刚才在路上，她还问了一些别的问题，比如他的普通话为什么这么好，还偏京腔。

他说家里的租客就是京城来的，交流多了，不知不觉就习惯了。

怪不得……

回到家，唐玉婷正在厨房煲汤，见她一个人，便问：“你哥呢？”

“我哥说他有事，不回来吃晚饭了。”

唐玉婷：“那你一个人回来的？”

“默成哥送我回来的。”

唐玉婷点点头：“没叫他上来坐？”

“叫了，他说下次吧，现在要回家。”

江雾回到房间，把包包放下，歇了歇。吃晚饭时，又想起一些事，问妈妈：“附近租房的话，单间要多少钱？”

唐玉婷道：“那很贵哦，稍微像样点儿的，都要一万多。”

“当初我们就是觉得过来陪读，与其每月交起码两万的房租，不如买个房子，到时还能转手卖出去。”

江雾喝着莲藕排骨汤，嚼着粉糯的莲藕，却在心中估算，周默成住在东区，那边离这里也就几个地铁站，他的租客在中环从事金融行业，想必月租也要8千左右吧。他一个人生活，每月8千块确实足够了，还能存点儿。

他还有爷爷等亲人在加拿大，刚才还问他怎么不留在加拿大，至少有人照顾，他的回答是一个人住着更自在。

也许她从小就习惯了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总觉得十几岁就独立生活，是一件很惨的事。

唐玉婷见女儿吃着饭也能走神，提醒：“赶紧咽下去。”

“哦。”

江裴晚上九点多才回来，当时江雾已经洗完澡，在书桌前记单词，记着记着，在写了一半单词的纸张下方，把周默成的人物小档案做了出来。

姓名：周默成

英文名：Sylus

身高：185cm

血型：O型

生日：9月22日

星座：处女天秤座

身份：提诺中学高二A班学霸兼校草

兴趣特长：篮球、台球等

喜欢吃的食物：葱油猪扒饭等

轶事：

名字来源于《周易》中的“默而成之”，英文名谐音silence（沉默）。

因故在加拿大读高一，高二回归，单独参加学校高一下期末考试，在测验中拿了三科满分。

由于篮球队中锋位置起冲突，在罚球PK中败给另一位校草学霸江裴，改打后卫。

……

江雾弄完人物小档案，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挺了解他的嘛。

想了想，又翻出画画用的铅笔，给他画了个人物像。

正画着，身后响起一声咳嗽，江雾吓得手忙脚乱地合上了单词本，手里还攥着那支铅笔。

江裴拿着换洗衣服经过，在门口斜眼瞅她：“做作业就做作业，画什么画？成天这么一心二用，你合上本子我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了？”

江雾回头瞪向江裴：“不理你。”

“下回考试没及格别又哭唧唧就行。”江裴说着，去浴室洗澡。

江雾可能是上甲课做乙课倍儿有精神的天选之子，翌日在画室培训，老师让他们画静物素描，江雾画到一半，又想去练练繁体字。

……

*

星期一上学，她把打听到的信息告诉张凯欣。张凯欣非常感谢，还帮她怼蔡梓豪是个“七头”。

江雾联想到周默成之前教她的，涉及“6、7、9”的发音，**不离十都是指那个意思，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同时认为周默成还挺会总结的。

后来才得知这个词延伸出来的意思是说人呆头呆脑，蠢笨的意思……

唉，不管本意还是延伸意，反正都是粗口。

最近江雾只上学时跟哥哥一起走，放学后独自回家，偶尔会看到哥哥和周默成在篮球场训练，旁边还有一些女生在观看。据说学校很重视他们的训练，认为今年这支队伍有两个明星选手，既有实力又有人气，篮球联赛一定要打出好成绩。

她依然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做作业，上补习班，画画。

9月22那天刚好是星期五，放学时听张凯欣八卦说，今天是周默成的生日，有好多女生送他礼物，不光有低年级的学妹，有同年级的同学，还有中六（高三）的学姐，但是他都没收，婉言拒绝了。

江雾反应过来，是自己暴露了他的生日，要是她当时随便挑个星座回应张凯欣，而不是直接告诉她生日，就没有那么多人送礼物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走在路上，江雾带着愧疚的心情，想问问他情况，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连IG都没有注册，一副将冷酷贯彻到底的节奏。

她琢磨着找机会问问他这件事，要是他有受到困扰，她也许会跟他道个歉什么的？

机会来得比她想象的快。

翌日，星期六。

这里的工作制度是六天制，一般周六学校不会上课，但是学校可能会安排一些活动。

比如这周六，中二年级的地理和科学两科组织大家去科学馆参观。

江雾一早就穿好校服，出门去学校集合，再出发去科学馆。

科学馆就在中环对面的尖沙咀，展厅还挺大，江雾通过各种展示、讲解，了解港城的地质、气候特点，还学习了一些自然灾害是怎么形成的。后来还跟大家一起去看了一些力学、声学等方面的科学展览。

结束之后，江雾回家，推开门，一边换鞋一边叫了声：“妈妈，我回来了。”

唐玉婷正好端着一盘虾仁走出来，应声道：“刚好快吃饭了，去换好衣服，顺便叫你哥他们洗手吃饭。”

江雾愣愣地道：“我哥他们？”

“周默成今天过来了。”

江雾心里一顿。

她背着书包经过哥哥的房间，门半开着，里面的电脑传来枪击的声音，他哥在操作电脑，周默成坐在一张小沙发上玩手机。

江雾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哥，默成哥。”

周默成抬眼，朝她笑笑：“回来了。”

江雾点点头：“嗯，我妈说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马上。”

等江雾换好衣服，洗净手，两个男生已经坐在了餐桌处，周默成说：“煲的鸡汤闻起来很香。”

唐玉婷回道：“买了你们这边喜欢用的走地鸡，随便煲了一下。”

江雾走过来，拉过椅子，坐下。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周默成跟她哥哥真的很要好，干什么都一起，加之她对他也比较熟悉和了解，江雾没有觉得生疏，接过妈妈帮她舀的鸡汤，自然地聊今天去科学馆看了些什么。

江裴笑道：“听起来和小学生组队去参观差不多。”

江雾哼了哼：“你才小学生。”

唐玉婷没理会一双儿女的拌嘴，问周默成：“你现在学什么科？”

周默成答道：“和江裴一样，学理科。”

“那大学打算学什么？”

周默成：“学医。”

原来他将来要学医，当医生，江雾抬起头，看向周默成，心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觉得这个男生将来做医生，跟他的形象很贴切。

所以他眼睛里流露的那一丝慈悲，也许就是对生命的尊重？

唐玉婷给她碗里夹了两颗虾仁：“赶紧吃饭。”

“我在吃。”江雾埋头扒饭。

江裴道：“这边成绩好的，基本上都往学医或学金融方向选择，这两大行业的收入确实比较高。”

唐玉婷点了一下头：“我也听说这边当医生确实比较有出路，不像内地的基层医疗工作者很辛苦。”

周默成回道：“有现实层面的考虑，不过我本身也比较想成为一名医务工作者。”

“那哥哥你要学什么？计算机吗？”江雾插话。

江裴：“再说吧，你还挺为哥操心。”

“我没操心，是爸妈操心。”

对于亲哥的将来，江雾大概知道。他们的爸爸现在留在长梧经营公司，不管他学什么专业，将来都肯定是要回家帮忙打理公司，也或者爸爸出资给他去创业。

江裴的成绩一向很好，但他平时对学习的兴趣不大，考清北在他们那个地区又很卷。江雾的学习成绩实在跟不上，家里为了她考虑，才选择来港城，江裴说他也想换个学习环境，便一起转来。

……

*

饭毕，江雾洗了一些冬枣和提子，装在玻璃碗里，端到客厅。

“默成哥，吃水果吧。”

周默成：“好，谢谢。”

他们两人等下要去跟另一所中学的篮球队打友谊赛，江雾下午则有补习课，她站在茶几旁纠结了一会儿，想问问周默成昨天生日的事，可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江裴察觉不对劲，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还有话想问他？”

江雾看着亲哥，眉心拧起。

“那你就问啊。”江裴无语道。

被哥哥当着周默成的面戳穿，再问出口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江雾很郁闷：“我没有话要问，你别乱说哦。”

说罢扭头进了房间。

周默成坐在一旁，等她离开后才问：“你妹是不是生气了？”

唐玉婷也正好在餐厅，走过来说：“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别扭着呢，人也很敏感，你别介意。”

“她从小就迷糊，九岁的时候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下来。”

周默成眉心微皱：“没事吧，有没受伤？”

“除了一些皮外擦伤，糟糕的是摔成了脑震荡。”唐玉婷道，“一学习就喊头疼，那段时间，家里也不敢强迫她学习，后来为了她的将来考虑，才转过来的。”

周默成：“原来是这样。”

唐玉婷无奈地叹气：“现在读初中了，这么大个人，也得把她当小孩对待，得时时注意才行。”

周默成：“……”

安静一秒后，江裴插开话题：“差不多得换衣服出门了，走吧。”

……

江雾趴在床上，刷了一下手机。

玩着玩着直犯困，睡了一觉，后来被妈妈叫起床去上补习班。

周末两天都在各种活动、补习中度过，那件事也逐渐被淡忘。

不想周一放学时，江雾忙完乒乓球队的活动，背着书包走到学校外面时，身后一道清淡的声音说：“要不，送你回家？”

江雾惊讶地回头，看着目光明亮，大步走过来的男生，她的心中微怔，叫了声：“默成哥。”

他点了点头：“我从楼上看到你，到追上你，你也才走了这么一段路，是书包太重了吗？”

他是说她走得慢？江雾尴尬道：“我走路是挺慢的。”

“嗯，也好，让我有机会赶上你的脚步，顺便和你打听打听。”

“打听什么？”江雾觉得怪怪的。

“上周六，你本来打算问我什么事。”

江雾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居然还记得……

这么细心的吗？

看似清冷的男生对着江雾笑了笑：“是有其他女生托你问我一些信息吗？”

“不是不是。”江雾感觉不如实说清楚，误会可能会更大，便解释，“上周五不是你的生日么，我听说有好多人送你生日礼物。”

“是有几个，但我没收，不大习惯过生日。”

江雾边走边低垂脑袋：“你的生日是我说出去的。”

“嗯？不是我给你看的身份证么？”

周默成捋了捋：“所以你那天是想跟我说这件事？担心给我带去麻烦？”

他好像能看透人心……江雾只得闷闷地嗯了一声。

周默成语气仿佛透出几分欣慰：“呵，真是个善良的小朋友。”

江雾无语道：“我不是小朋友了。”

“在我眼里，就是个小朋友。”他温和说道，“那么小朋友，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以后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哥哥的，直接问就行，不用纠结。”

江雾停下脚步，呆滞住。

他拿着手机，点开软件，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微笑道：“就加微信？”

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