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请先生

其实谢莺时还是有些奇怪,沈老夫人好好地,为什么会突然不认识自己的孙儿了,还嚷着要去找晏儿。

回忆一番当时的情景,也没有什么东西或者画面刺激到了她才是。

沈宁晏和谢莺时达成一致,他不希望谢莺时过多知道沈老夫人的病情,最后他还提醒谢莺时一番,不可在祖母面前表露这些,最好是除了每日正常的请安,就不要过多打扰祖母。

谢莺时没有拒绝,一一应下。

而后沈宁晏表示自己还有事,谢莺时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

看着沈宁晏离去的背影,谢莺时心中的焦虑一扫而空,此刻内心满满的喜悦。

每个月有可支配的银两,待自己离开之后还有一笔钱,还有良田,到时候就可以用这些钱买个小宅子,再把田租出去,每年又能有一笔收入。

剩下的钱只要谢莺时不大手大脚,也能让她不愁吃穿的度过下半辈子。

目前心中是这样计划的,但是谢莺时永远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谁知道沈宁晏刚才答应的事情,下一刻会不会变卦?他们之间只是口头约定,没有书面协议,更没有见证人。

不过就算有见证人,整个宅子沈家都是沈宁晏的人,谁会替谢莺时作证。

但她还是得未雨绸缪。

回到望月园,谢莺时看着沈宁晏的书案,那里有他平日练的字。

“这是夫君平日练的字?”谢莺时问。

喜儿目光微微紧缩,但是语气还是十分平静。

“是的,少夫人要写字吗?奴婢这就给您铺纸研磨。”

说罢,喜儿动作麻利的把纸张卷起来,重新铺开一张干净的纸,替谢莺时研磨递笔。

谢莺时作为谢星澜的时候,不管硬笔软笔,父母确实要求过她练字,但是逐渐长大之后,她的软笔就慢慢落下,毕竟日常更常用硬笔。

但现在这个时代,只能用软笔,她想,还是得把写字给练起来。

思及此,谢莺时接过喜儿手中的笔,但是刚刚准备落笔的时候,又愣住了。

喜儿见此便问道:“少夫人,怎么了?”

谢莺时尴尬笑笑:“我压根儿没有识字的机会,也根本不会写字来着。”

是啊,一个整日做粗活的农家女,怎么会写字呢?所以反应过来的谢莺时立刻停住动作。

可是,喜儿看见谢莺时拿笔的姿势,又是很正确的。

心中虽有疑惑,但喜儿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不碍事的,若是少夫人想学,相信公子愿意给您请一个先生。”

就算谢莺时是个农家女,但是喜儿丝毫没有表露出一丝鄙夷,这不是喜儿对谢莺时友好,而是沈家的规矩好而已。

喜儿说沈宁晏愿意给她请先生,也不过说给谢莺时的客套话而已。

“还是不麻烦他了吧,你会写字吗?若是可以,你教我行吗?”

谢莺时本就会写,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所以需要一个契机。

喜儿却推辞:“这哪里合适啊?且奴婢也认不得几个字。”

谢莺时用笔杆敲了敲脸颊,突然双眼放光。

“夫君说以后每个月我都有二两银子的花销,我自己用钱去请一个先生可以吧?”

谢莺时要自己花钱请先生,但是喜儿可做不了这个主。

“话虽如此,但这事儿怕还是要和公子说一说才行。”

谢莺时当然明白,随后便兴冲冲的问沈宁晏在何处。却被告知沈宁晏有事出门去了,怕是要晚上才能回来。

无奈,谢莺时只能垂头丧气的返回。

虽然暂时没什么事儿打发时间,但是对于尚未参观完的沈宅,谢莺时还是很有兴致。

下午时分,听人说沈老夫人醒来了,谢莺时觉得有必要去看看,便去了寿安园。

不知道是休息过的原因,还是见到谢莺时的原因,沈老夫人整个人精神还不错。

沈老夫人拉着谢莺时的手说了很多,大概意思就是谢莺时已经嫁给沈宁晏了,怕她不了解沈宁晏,为了让他们夫妻尽快熟悉起来,所以沈老夫人跟她讲了很多关于沈宁晏的事情。

沈宁晏的性格,爱好,擅长的东西,喜欢吃的食物等等。

喜儿就在谢莺时身后像个木偶人一样候着,但是沈老夫人身旁的老嬷嬷却偶尔打断沈老夫人的话,不是递茶就是顺气,或是捻被角。

这些行为没什么大不了,谢莺时没放在心上,可是对于沈老夫人的话,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沈老夫人口中的沈宁晏阳光又活力,就像今早那样。可是昨夜和她相处的那个沈宁晏完全不一样。

到底是沈老夫人对孙子的滤镜太重,还是沈宁晏和谢莺时不熟,所以导致性格天差地别。

心中有疑问,但是谢莺时很自然的选择了后者的原因。

应该是沈宁晏和谢莺时不熟,更因为不得不冲喜的抗拒,所以才对谢莺时冷言冷语。

耐心的听着,偶尔谢莺时给到几句回应,逗得沈老夫人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二人聊到了晚膳时间。

有小厮回来传话,说沈宁晏今日有事,就不回来用晚膳,让沈老夫人不用等他。

听到此话沈老夫人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而是拉着谢莺时的手道:“就留下来,陪我这老婆子一起用膳吧。”

谢莺时没有拒绝。

晚膳后,沈老夫人又拉着谢莺时聊了几句,但喝药之后再次疲倦起来,回屋休息去了,谢莺时也乖巧离开。

走回望月园的路上,谢莺时沉默不语,但心里总觉得,沈宁晏此人太奇怪了。虽然她也说不出哪里奇怪。

不过就算奇怪,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二人只是挂名夫妻而已。

想开这一点,谢莺时轻松起来,洗漱之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床。

不知道沈宁晏今晚回不回来,但是谢莺时还是自觉的去柜子抱被子铺在地上。

虽然穿过来好几天,但其实谢莺时还是没有习惯现在的作息。所以她侧身躺在被窝里,借着屋内唯一的照明蜡烛,欣赏着屏风上的景色。

初春的夜色黑的还是比较早,沈宁晏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他进了书房退下披风,屋子的暖意驱散周身的冷意。

沈宁晏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手里的东西,头也没抬的问:“下午那个女人做了些什么?可有察觉有什么异样?”

沈宁晏问的正是喜儿,而喜儿立刻上前,将今日和谢莺时一起的事情全部事无巨细的禀报一遍,过后就安静的等候沈宁晏的吩咐。

“她说不识字,想请先生?”

“是。”喜儿回答。

“可是握笔的姿势又是正确的?”

喜儿再次确定。

沈宁晏靠在椅子上,目光紧紧看着手上的几张纸。

谢莺时此人的表现,和最初查到的信息相差甚远,他又让心腹江鸿去重新查了一次,可是结果还是一样。就是因为没有查出别的信息,所以江鸿给他的回答才这么快。

可是太奇怪,谢莺时此人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家女,从小做粗活受欺负,而现在的这个女子伶牙俐齿,胆大妄为,完全不一样。

她是谁派来的细作吗?可若是细作,要假装一个农家女,会那么轻易暴露自己和农家女不一样的地方,故意让人怀疑吗?

沈宁晏想不通。

“她想请先生?莫非......就是趁机联系什么人?”

沈宁晏说完,喜儿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因为今天下午听见谢莺时这么说的时候,其实她心中也起了这个想法。

“那公子是打算将计就计,还是提前扼杀?”

沈宁晏折起手中的纸张,语气淡然的说道:“若她真是细作,杀了这个,又会有其他的进来。不如就假装不知道,继续监视,看她究竟想做什么。若她不是细作......”

说道这里,沈宁晏突然沉默,喜儿好奇追问。

“公子,若她不是细作又如何?”

带她回京吗?

沈宁晏语气突然带着几分忧伤:“我没办法长久留在这里,迟早要离开,届时留下老夫人孤单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若她不是细作,也没有什么坏心的话,就算孝敬老夫人是为了钱财,让她陪着老夫人也不错。”

听沈宁晏说了缘由,喜儿也轻轻叹气,又把今日下午谢莺时看望老夫人的经过说了一次,末了补充一句:“看来老夫人真的很喜欢她,跟她说了许多。不过老夫人描述的沈公子,和公子性格相差太大,若她是细作,一定会注意这些细节。然后继续探查。就算不是,让她知道恐怕也不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说完,沈宁晏把手中的东西放入墙边柜子的一个抽屉里,出了书房的门,朝着房间走去。

昏暗的烛火本就不明亮,谢莺时看久了屏风上的画,只觉得眼睛有些难受,便迷迷糊糊的闭眼。

刚有点儿困意,就听见“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谢莺时顿时睡意全无。

猛然坐起身,就见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朝着内室走来,瞧见谢莺时没有睡床,而是依旧睡地,沈宁晏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想听沈宁晏有说什么安分之类的话,谢莺时主动开口。

“夫君,可要妾身帮你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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