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易禾听到声音后怔愣地看着阴影中的人影。
“徐书禹!?”
崔易禾声音中的惊愕丝毫不掩,叫阴影中的徐书禹感到困惑,只见他轻微歪头又走近一步,路灯刚好在他的脑后,像极了圣光,仿佛漫画中的主人公从异世来到现实。
可崔易禾却分不出心欣赏,她朝后接连退了几步。
徐书禹见到她的动作后下意识地伸出手,忽地像是意识到什么般手在空中一顿,迅速将手收起垂到身侧:“别退了,后面是路,小心有车。”
“你……”崔易禾看着徐书禹手上的袋子,借着路灯的光线,她彻底看清塑料袋中裹着的形状,那分明就是一只猫,“你在干什么?”
她皱眉盯着徐书禹的脸:“你在虐猫吗?”崔易禾直接发问,眉头紧皱眼底似乎透着厌恶。
徐书禹被她这番反应弄懵,迟疑了一会才意识到崔易禾是在说自己:“啊……虐猫?”
他看向自己右手拎着的黑色塑料袋解释道:“不是的,你误会了。”
崔易禾听到这声误会后松了口气,即便和徐书禹不太熟,可好歹认识了那么多年,崔易禾也不觉得徐书禹是这样的人。
她走近几步弯腰想看徐书禹手中黑色塑料袋,那塑料袋却被徐书禹拎着朝后一躲。
“有些渗人,别看了。”
崔易禾皱着眉,她虽然没看清塑料袋里的东西,可那血腥味却一丝不少地涌入她的鼻腔:“里面是猫的尸体吗?”
徐书禹点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马路,崔易禾也随之望了过去,那里有一滩黑色液体,应该是血。
崔易禾意识到了:“是被车撞了的……?”
“嗯,被压的血肉模糊了。”徐书禹轻微垂眸,遮住眸底的悲色。
崔易禾立即骂道:“那些司机真是,开车能不能看点路啊,开慢点不行吗。”
“早些回去吧,都快十二点了。”徐书禹看着崔易禾。
崔易禾敷衍着点头,看着塑料袋问道:“它该怎么办,你要怎么处理?”
“那边有个公园,那里的土比较松。”
几分钟后,崔易禾手上拿着小树枝划拉着土坑,徐书禹比划了一下,觉着土坑的深度够了后将手中的树枝放到边上,拿起塑料袋。
他轻声道:“你别过脸去,别看。”
“我不。”
“好吧,那你把眼睛眯起来。”
崔易禾罔若未闻,睁着眼睛,偏要去看,徐书禹瞥了眼崔易禾,没有再次出声阻止,而是打开了滴着血的塑料袋。
整个尸体血肉模糊,猫毛上的血液凝固,崔易禾甚至看见了凸起掉出的眼珠,她皱着眉捂住了嘴。
她的声音黏连带着几分哭腔:“小猫下辈子投个好胎。”
徐书禹用塑料袋裹着将猫的尸体放入土坑中,又用手将刚才被挖出来堆在一旁的泥土推入坑中,这番动作下来,他的眉毛没有拧动半分。
崔易禾原本用树枝扒拉着土,发觉效率低下后也学着徐书禹的动作直接用手将泥土填入坑中。
原先的小坑上出现一个小土包,徐书禹不知从何找来一小块扁木,将它插在土包的前面,像一块无字碑。
他轻轻摸着木牌,好像在轻抚猫咪原本毛茸茸的脑袋:“好好睡一觉吧。”
见状崔易禾也摸了摸木牌,又从旁摘了一朵小花轻轻放在小土包前。
徐书禹转头看见崔易禾垂眸看着那个小土包,她的眉头依旧拧着,眼底似乎泛着水色,于是徐书禹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崔易禾轻声答应,撑着地站起了身,她看着自己手上的灰与泥,手掌互相拍了拍,却依旧是脏兮兮的模样。
她抿唇看着徐书禹:“怎么办,我没带纸巾。”
徐书禹的手上的泥比崔易禾还多,他的两只手摊在半空,朝崔易禾笑道:“附近有个公共厕所,我带你去洗手。”
这个公园看着有些年头了,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显得格格不入,里面的滑梯器材都褪了色,秋千更是在风的作用下吱嘎吱嘎地发出了渗人的声音,崔易禾不动声色地与徐书禹又近了几步。
好在那公共厕所的洗手池就在公厕大门口,崔易禾不需要在这个光线昏暗的环境中一个人走进女厕。
徐书禹率先打开了其中一个水龙头冲洗着手上的泥土,清水在他的手上流淌滴入在水槽内后已被染成了黑灰色。
他转头朝崔易禾道:“这水是正常的,来洗手吧。”
崔易禾点头跨上两级台阶,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手:“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她刚才就注意到了,这公园不小,为了美观厕所被藏在树林的背后,需要绕几个弯才能找到,徐书禹却没看路牌,脚步也没有停顿,直接便找到了厕所。
听见这话,徐书禹搓着手的动作一顿,水流哗啦地打在他的手上,他垂眸,关掉水龙头。
崔易禾将手冲洗干净,她甩着水,眼睛频频打量着周围:“不过这地方好像有些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徐书禹从口袋中掏出纸巾塞到崔易禾的手心:“天气冷,把手擦干,小心着凉生病了。”
崔易禾看着手中忽然被塞进来的纸巾低声道谢。
徐书禹双手插兜看着公园的景色道:“这个公园已经有很多年头了,我小时候经常在这玩。”
“怪不得旧旧的。”崔易禾擦着手,她站在台阶上东张西望,视线透过绿化看见远处有些旧了的居民楼后声音变得惊喜,“我想起来了,我有个阿姨以前住在那边,小时候我妈会带我去找她,可能是我小时候来这个公园玩过。”
徐书禹侧头看着她:“多小的时候?”
“好像是小学?不对,应该是幼儿园差不多的时候。”崔易禾将纸巾丢到垃圾桶内。
徐书禹道:“这里以前有很多小朋友聚在一起玩游戏你记得吗?”
崔易禾思考着眼神向上飘去,想了半天也没个影子,于是摇头道:“想不起来了,你小时候也是那些小朋友的一员吗?”
“……也算是吧。”徐书禹迟疑着点头。
崔易禾打了个哈欠,看着天上月明星稀的模样道:“我都困了,我们回去吧。”
徐书禹收回视线,垂下眼皮叫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走吧。”
或许是因为崔易禾困了,两人回去的路上并肩走着,却是十分安静。
经过联排而立的路灯时,二人的影子一高一低,随着光线的变化时而狭长时而矮小,重叠后又分离,崔易禾实在是有些困倦了,看着影子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
这时徐书禹忽然出声道:“其实不是。”
他的话讲的突然,崔易禾原先已经有些迷糊了,因为他这话一个激灵:“嗯?”
徐书禹看着她,眼神稍显黯然“我幼儿园的时候挺孤僻的,不喜欢和那些小朋友玩。”
崔易禾嘴巴微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看着徐书禹的表情,这是她认识徐书禹以来头一次见到他这幅神情。
她绞尽脑汁:“哇哦,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好像有些不对劲。
于是她继续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看起来朋友很多,和孤僻一点关系也没有。”
徐书禹眯眼笑着,方才眼中的黯然似乎是一场错觉:“毕竟是幼儿园时候的事情了,人是会长大的。”
“多好啊。”崔易禾想起徐书禹平日里在学校的模样,“我在学校总觉得你每一个人都认识,和谁都能讲上话。”
“真的吗?”徐书禹的眉轻微向上挑动,“你还会注意到这个?我以为你只看那些小说呢。”
崔易禾的唇角抽抽:“好歹是从小学就当了同学,而且看小说怎么了,我就喜欢看。”
徐书禹听见她的后半句话立即摆了摆手:“没有没有,这是你的兴趣爱好自然是好。”
见崔易禾没有生气,他继续道:“我记得你小学的时候挺喜欢交朋友的,现在怎么总在座位上待着?”
“交朋友?”崔易禾回忆了下小学,唇角耷拉不愿多说,“人这一辈子有一两个交心的真朋友就行了,要那么多朋友有什么用。”
她说完后察觉到不对:“我不是在说你,多少朋友是自己的事情,反正……反正我现在是这样的。”
“我知道,朋友在精不在多,你有待在一起开心的朋友便够了。”徐书禹弯眉笑着。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小区楼下,徐书禹按下电梯,他看着电梯数字不断下降,知道有些问题现在不趁机开口便找不到机会了。
他道:“听说前几天你当着班级同学的面摔了姜清风的笔?”
崔易禾立即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是有这回事。”
徐书禹转头看着崔易禾:“为什么要这样?”
“没什么特别的,看她不顺眼。”
徐书禹不假思索道:“不可能。”
他的声音坚定,崔易禾不由地转头看向了他,唇角勾起带着戏谑的笑:“你很了解我?”
徐书禹立即别开视线,目光坚毅地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仿佛那红色的不是数字而是旗帜:“没有。”
电梯门打开,崔易禾抬腿进去:“你都不了解我怎么知道就不可能。”
徐书禹后脚跟了进去:“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觉得?”崔易禾歪头,电梯里昏黄的光线轻柔地落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的眸子如一剪秋水。
徐书禹点头,将刚才的话还给了崔易禾:“好歹是从小学起就当了同学,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崔易禾抿唇,犹豫了一下才点头:“你说得对,但是我和她的事情还挺复杂的,你可别多管闲事。”
“这几天学校里有人在传你故意孤立姜清风。”
小徐:其实我们是青梅竹马
小崔:不知道 不记得 勿cue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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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能在几乎无存稿的情况下,白天打工晚上码字坚持四个月日更的女人[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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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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