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太优秀就会显得自己无所事事，但谢云其实是来考察一下洛川的水运情况，但是话不能直白的说出来，匡同是个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这种考察的事情交给刘淇是好，但人已经被她塞进禁军里面了，不过有人上赶着做这事，那倒也不是不能扩展一下自己的来钱门路。

“既如此，你便去考察一下码头的其他市场情况，一个月吧，把各行各业的情况整理一下。嗯，一个月不行，你还要盯着好味楼的开业情况，这样吧，好味楼应当一两个月就能步入正轨，不若给你三个月？”

匡同开开心心的领了任务，觉得这才是人生的意义啊。

安排好了匡同，谢云其实非常眼馋翟梅这个人，要是也能当她的好员工就好了，那匡同就能腾出手来去入侵内城市场了，人才啊，人才，怎么就那么缺。

翟梅没有想到谢云三两句就把匡同摘出来要去主抓另一件事，那好味楼怎么办？

“郎君要把好味楼置于何地呢？”

这都不用谢云回答，匡同诧异的看了一眼翟梅：“翟掌柜自己就可以做好的事为何要求助他人呢？”

翟梅苦笑：“两位莫不是拿我打趣？若我真的可以，怎么会在这两年把好味楼经营成这个样子？”

匡同摇摇头表示不赞同，这和翟梅的能力没有本质上的关系，只不过是凭借没有了，客人本就会越来越少，难道好味楼在生意火爆的时候没有翟梅的功劳吗？他匡同是取了巧，在生意低谷的时候入手，最好给主君再赚得一个得力助手。以前的凭借没有了，换一个凭借就是，厨师的手艺靠不住了，不如就从其他方面入手，就是翟梅想不明白，硬是磕着这一点，自然生意越做越差，说实话，这种死磕的，能撑过三个月已经是奇迹了。

“你为什么这么自怨自艾？你是我仔细考察过的，好味楼根本算不得濒临倒闭，难道我没有考察过其他酒楼？我选了好味楼它自然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若是你没有几分本事，这楼早就在它失去凭借之时就该消失了。”

翟梅还是不信，心里觉得是匡同为了讨好主君，这好味楼已经不打算认真接手了，推脱到她身上，哪怕这种新颖的经营模式失败了也不必怪到他头上，真是好算盘，翟梅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客气，生死攸关之处，也不顾谢云在场：“那如今就有凭借了吗？我的夫君去世，哪里还有凭借？匡郎君难不成是想推掉这个麻烦事？”

匡同沉默了，这厨艺是很重要，离了他夫君是没了效力，但是如今这种情况怎么不算有凭借？他想出来的经营方式难道会因为他离开就会没有用吗？

匡同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谢云隐隐明白了些许，但这她又不好开口，毕竟是她又给匡同安排了新事物，灼华倒是完全知道翟梅在关心何事，也知道谢云此时开口劝解跟火上浇油没有两样，说不定这翟梅还会想着这是哪家大户来这里玩她一通，他们财大气粗没有损失，可这好味楼哪里还经得起折腾？

“翟掌柜，我心知你的顾虑，可这实在算不上什么事，你总是觉得这好味楼在你手里是不成了，若非如此，匡主事也寻不到机会参这一手。可就算你夫君离世，离了好厨艺，难不成翟掌柜自己就撑不起来这酒楼吗？”

灼华开口并不能打消翟梅心里的想法：“你说的轻巧，我若是能做好，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匡同听到此处忍不住开口：“这个地步是哪个地步？是指主君要入股好味楼吗？现在我们也算合作对象，主君要我去做其他事，这好味楼你就得自己撑着，我就把话说开了，要不是你如此缺乏自信，好味楼也不会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谢云嘴角抽搐，这匡同真是把翟梅当她的手下用，没拉拢之前就靠着人家这点不自信下套，拉拢之后巴不得她去了这点不自信赶紧无缝衔接干活。

灼华叹了口气，匡主事谈判根本就讲不到人家的心坎上，翟掌柜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女人撑不起来这酒楼，只是这是她夫君的心血，不想随意给了其他人，这才出头苦苦做这掌柜，他人是要全权收购好味楼，这翟梅怎么会同意，这才等到郎君入京，匡同提出入股一事，这楼没变，也有男人出面做事，两全其美的事情。此刻听了匡同并不会一直管理好味楼，这才急了。

“翟掌柜，不若这样，请一个这好味楼的老人进来，我问几句话。”

翟梅不知道这侍女卖的什么药，半信半疑间灼华已经让小明出去叫了一名小二进来，翟梅看向来人，开口介绍：“这是祖德，跟了我有几年了，一直在这里做事。”

“小人拜见各位大人。”

谢云已经猜到灼华要做什么了，哎，翟梅若想用得顺手还缺一次独立自主的思想品德课，故而也没阻止。

灼华走到祖德面前，问话：“你来好味楼几年了？”

祖德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许是做小二久了，现在也不见怯场，只是眼神询问翟梅，得了肯定就开口回话：“有八年了，被翟掌柜捡回来就一直到现在。”

“那你觉得翟掌柜的夫君死后这好味楼有什么变化吗？”

祖德认真想了想：“变化，那客人没有以前多了是真的，薪水减了些，可这也比其他酒楼的小二好多了。”

“那你觉得翟掌柜的经营有什么问题吗？”

“我怎么会懂这些？我只是每天端端菜而已。我不懂经营酒楼的事情，但是我知道现在好味楼的人是靠翟掌柜养着，若是没了翟掌柜，那才是没了奔头。”

“我问完了。”

祖德看看翟梅，又眼睛偷偷觑着谢云，被小明狠狠一眼瞪了回去，并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这些问话有什么意义，当时听说翟掌柜动了卖掉好味楼的念头他都挺震惊的，不是经营的好好的吗？客人是没以前那么多，可是裁员过后也堪堪能养得起才对。

灼华没有管祖德是怎么想的，只是走到翟梅面前：“翟掌柜现在明白了吗？”

翟梅在听到祖德说“这好味楼是靠她翟梅撑着”这句话时就明白这位侍女是什么意思了，是她把自己困住了，总觉得她得为好味楼找一个依靠，却忽略了自己早就是他们的依靠了。

翟梅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以前是没转过这个弯，如今豁然开朗也不用旁人多说什么：“是我魔怔了，惹了笑话，你们说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件事呢？”

谢云此时开口，阻止了翟梅的自我贬低：“要是你能在支持个几年，未必不能自己悟出这个道理，要是你多哪怕一分自信，多问问手下的人，也不用等着我们上门捡了这个便宜。”

“小郎君真是说笑话，我是悟出来这个道理了，结果小郎君可是要另寻合作对象，那我的好味楼可是真要倒闭了。”

翟梅还能开玩笑，想来是放下了这事，谢云内心也觉得欢喜：“翟掌柜不要怪匡同趁虚而入才是。”

“临近饭点，小郎君要吃什么呢？这厨师虽不是什么顶级手艺但也是能拿得出手的。”

谢云没有多思考：“既然要开业，不如就上那些说好的菜式。”

翟梅有些为难，谢云不理解：“怎么？那些菜式说不上困难，现在还不能做吗？”

“啊，那倒不是，只是小郎君就吃这些吗？”

谢云也疑惑：“那我还要吃些什么呢？”

最后还是灼华拍板，米饭加上五份炒菜，两荤三素，外加一碗鱼汤，翟梅才示意祖德下去传话。

然后菜端上来时翟梅就看见主仆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匡同也欣欣然入座，没有半分不适，还招呼着翟梅坐下，翟梅有点拘谨，但也没有很在意这些，洗脑自己可能新主家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她要适应。

“哇哦，郎君你尝尝这个，好好吃。”

谢云扒拉开小明的凑过来的头：“自己吃自己的。”

“哦哦哦，这个也好吃。”

翟梅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哪有这样的，但凡有点小钱的人家都不会和奴婢一起吃饭还允许下人叽叽喳喳说话的，连去客栈吃饭，都要分开两个桌子。

匡同在一旁很安静的夹菜，在上菜的时候他就把主君最爱的几道放在主君面前了，区区小明还敢和他争宠，心里扭曲爬行，能和主君一起吃饭真是太好了，出了书院就没这个机会了，今日真是老天保佑。看见翟梅不自然的脸，暗自蛐蛐，呵，被主君伟大的气质镇住了吧。

午饭后，谢云把匡同领走，独留翟梅继续盯着开业事宜。

“走过金乐坊就到了南郊市集，今日还早，能逛很久。”匡同领着走在前面，谢云跟在后面，这市集和后世是没法比较的，但是混迹其中也别有一番趣味。

匡同调查了市集这么些天，就充当导游走在前面：“花行，鸡行，盐市，谷市。啊，那里是买衣服的，和内城专门给达官贵人提供的衣行不太一样，酒楼也有，茶铺最多。郎君说这里不适合来福客栈的经营模式我不太同意，洛川城其实也有很多人歇脚，就是盈利可能不如临川和交州，这里的娱乐方式很单一，有一些走南闯北的杂技班子，每逢大会倒是会出现，今日不算特殊，街上就冷清。若是说书人能来，一定是能占下一席之地。”

谢云点点头，她靠着刻板印象觉得来福客栈开不起来，真是只有调查才有发言权，她的印象并不准确，尤其是说书这一行当，其实可以单做，若是能扎根洛川，对她以后的布局很有帮助。

走了半天，看见一个装修精致的地方，四层楼，看着很气派，门外牌匾写着“清风”二字，字体很是清隽：“那是什么地方？”

匡同抬眼看看：“是间茶楼，很有名气。”

“小哥这话真是没有意思，这‘清风’真是只值得‘很有名气’四字吗？待楼主听了，要嘲笑你们没有眼光。”

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四人纷纷抬头，看见二楼靠窗的位置有一位黄衣妙龄少女，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傲气，旁边是一位青衫男子，连忙拉了拉黄衣女子的衣角，不太好意思：“小妹。”

匡同：一款谢云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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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