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桉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身后有一大块暖炉正在贴着自己。
他哼哼两声,往前挪了挪。
腰部直接被扣住往回拉,再度贴上的时候沈桉能够感受到某些硬邦邦,他睁开眼睛,胳膊肘往后一撞。
身后传来闷哼一声:“沈桉你谋杀亲夫啊?”
“我没亲夫。”
沈桉继续往前挪了挪,闭上眼睛继续睡。
胳膊突然被猛地拽回,沈桉整个人被扯得翻了个身,反应过来已经被大暖炉紧紧压住。
“你,你下去,我呼吸不过来了。”
“我们有多久,没做事了?”
沈桉这会儿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你想做就做,废话什么。”
“你就这么不甘不愿?”
沈桉忍不住怼他:“我从来就没有心甘情愿过,你以前也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啊。”
借着床头灯看着这小嘴叭叭叭的模样,周聿礼是一刻忍不了,埋头就亲了下去。
最终他没做到最后一步,而是将沈桉紧紧搂在怀里:“对不起。”
沈桉第一次听到这人道歉,真是神奇。
没听到怀里人有反应,周聿礼又重复一次:“我是真心给你道歉的。”
“然后呢?”
“你不给点表示?”
闻言,沈桉抬手就要挣脱这人的怀抱,周聿礼秒怂:“好好好,我不说了,真的沈桉,咱俩好好过日子吧。”
沈桉没说话。
“我说真的。”
周聿礼还是没听到沈桉的回应,低头一看,这家伙已经睡着了。
他抿唇轻笑。
想到景苔跟他说的话。
“沈桉的情况了不太妙,所以我叫你来一趟。”
“你要清楚,芯片就算取出来,可芯片本身有毒,毒已经浸入,他现在只能靠药物,不能停药。”
“否则他真的会死。”
“不过我师父喜欢挑战这种疑难杂症,沈桉这还是独一例,他提取了沈桉的血还有相关数据回去了,眼下除了不能停药,再者就是等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知道了,我不小心说漏嘴的,不过我觉得,病人有权知道自己的病情,这没问题。”
“你要真上心的话,就好好过日子吧你俩。”
“……”
怀里的人睡得很熟,周聿礼抱着他,却总是觉得他温度一直暖和不上来,导致他抱的力度加剧,还不停给他搓手,想用这个方法提高他的温度。
他的手太冰了。
第二天沈桉醒来的时候,周聿礼已经不在。
下意识摸摸旁边的位置,早就冷却。
他赤着脚下楼,他一向不喜欢在家中穿鞋,因此别墅从一楼至二楼都铺上厚厚的地毯,踩在上头非常暖和柔软。
沈桉想,这一定花了不少钱,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直到听到家里保姆阿姨说这别墅之前就只是地砖,没有地暖,也没有地毯,因为这别墅只是用来举办家族宴会之类的。
直到半年前,周聿礼才安排人重新装修,铺上了这些。
家中温暖如春。
即便穿着单薄也不会觉得冷。
沈桉坐在餐桌啃着昨晚特地交代阿姨炸的油条。
他太久没吃上这些了。
在现世的时候,早餐不是豆浆油条,就是一两个面包加盒牛奶,每天都是赶场似的去上各种班。
来了这里,活儿干的也不少,那种落地踏实的感觉却没了。
“沈先生,怎么了,油条是不是不合你口味?”
阿姨走过来,给沈桉递来一杯温开水:“觉得噎的话,喝点水。”
“不是,豆浆打得很好,油条也炸得不错,”沈桉感慨,“就是太久没吃了。”
“那您慢慢吃。”
阿姨突然想到什么,她转头对沈桉笑道:“沈先生你不知道,周老板一开始有些埋怨,我还想着重新给他做一份他常吃的,他问是不是您安排的,我说是的,他就让我打包了好几根,说路上吃。”
沈桉抬头,有点惊讶:“他吃这个?”
“对啊,我也这么说的,但是他回答说,都是五谷杂粮,为什么不能吃。”
沈桉垂眸继续啃着油条。
“周先生真的变了很多,我是从老宅子调过来的,不骗您。”
“嗯,是变了很多。”沈桉腹诽,要不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加持着,他还不知道这会儿又被他弄成什么鬼模样呢。
吃了早餐,沈桉就去了外头,房子后边有一个很大的院子。
搭着大棚。
沈桉才发现里头都被种上了果树。
“额,居然种上果树了?”
另一边则是种上了青菜。
沈桉自从被接到这儿来,他还没什么机会出来,因为温度太低他心脏受不得刺激,又或者是因为毒素混在血液里,容不得他被刺激,过冷过热都不适合。
今天才算是有机会看到这个棚子。
搭得不错,也不冷。
阿姨端着点心和热茶出来。
“沈先生,前边是花房,比较暖和,你如果想在外面,就去那里躺着吧。”
沈桉没有拒绝。
花房里种植着不少花,在这个冬季,还能花开灿烂,看来是下了不少功夫。
“沈先生,你先在这儿休息,我去给您熬中药。”
“辛苦了。”
除了西药,景苔老师还给开了中药,非常苦,只要喝中药沈桉几乎都吃不下任何东西,所以周聿礼让景苔给他调整了服药时间。
调成午后。
看着花房里安着的躺椅,躺椅上垫着非常厚的丝绸绒被,沈桉多少是有些感慨的。
现在这么体贴,让他有些不习惯。
原来一个人爱与恨都可以做的这么极致。
沈桉不喜欢闻刺鼻的香味,花房里除了花卉自带的香气,就没有其他多余的味道。
他蹲在玫瑰花前,他发现白玫瑰颜色虽不比红玫瑰艳丽,可是刺却多多了。
伸手刚触碰就被刺到,细密的血珠浸了出来。
也是一瞬间的工夫,被他血触碰到的这一株白玫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下来。
沈桉猛地站起,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玫瑰花最后变得枯黄衰败。
怎么会这样?
他的血现在全是毒素吗?
这是什么神奇的小说玄幻人设?
周聿礼回来的时候便是见到沈桉盯着手中一朵已经枯败的白玫瑰出神。
手中的花被人夺去,沈桉才回过神。
“你回来了?”
“对,你怎么那这么一朵坏了的花,那儿不是有很多鲜艳的,喜欢的话让人每天摘新鲜的给你放房间。”
“这朵花本来是好的,被我碰到就这样了,”沈桉情绪被这现象刺激不小,“是我害了它。”
周聿礼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沈桉本想脱口而出,在对上周聿礼眼神后,喉头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没什么,我不太会摘,给弄枯萎了。”
周聿礼没怀疑什么,他把花扔在一边,上前将沈桉楼入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把沈氏拿了回来,也把沈宅也给拍下。”
沈桉浑身一僵。
“你不开心?”
“你又想用什么威胁我?”
周聿礼抱着他的动作松了松,只是在看到沈桉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后,居然笑出声了。
“你我已经是合法的夫妻,帮你拿点东西不是很应该吗?”
沈桉:“是吗?”
“另外,宋宁景入狱,黎鹤扬被家人保下,公司全部转移国外,很长时间,应该都不会遇见他了,这些也算是当年误会你给你的补偿。”
“黎鹤扬跟宋宁景?”
“黎家这位大少爷可真是痴情,还是不愿意放弃宋宁景。”
说完这话周聿礼突然酸溜溜:“他今晚的飞机,你要不要去送送他?”
沈桉故意说:“好啊。”
“你……”
“真去了你又不高兴,”沈桉推开他,“还提这个,你真是没事干的吗,整天给自己找不舒坦。”
周聿礼抬手往他脑袋就是一顿薅。
沈桉推开:“干嘛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样可爱。”
沈桉:“……以前就不可爱?”
周聿礼犯难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以前随时随地能炸毛健健康康的臭小子可爱一些。
他揉了揉沈桉的脸:“都可爱,以前的事,我道歉。”
他把沈宅的钥匙递给沈桉:“有时间,带你姐姐回去看看,房子现在在你名下。”
沈桉眼眶突然之间有些热,他接过钥匙,鼻子开始发酸。
要是孟云还在世,该有多开心。
阿姨正好端着煮好的中药进来。
“少爷,沈先生的药熬好了。”
“嗯,给我,你出去。”
阿姨将药递到周聿礼手中,便离开。
“来吧,喝药。”
沈桉眉头当即就皱出好几道褶子:“太苦了这个。”
“那也得喝,为了早点恢复健康,”周聿礼跟哄孩子似的舀了一勺,递到沈桉嘴边,“来,啊……”
“噗……”
沈桉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这样跟哄个孩子似的。”
周聿礼却再度将药递过:“只有小孩子才不乖乖喝药。”
“你尝一口不就知道了,苦死人了。”
周聿礼半信半疑居然自己还真喝了一口。
看着差点没有yue出来的周聿礼,沈桉笑得更开心了。
行吧,有这道调味剂,他又行了,沈桉夺过他手中的药碗,直接一口闷。
周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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