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钟曙还是带点小脾气，郑漓只得答应她跟她去做个光子嫩肤。

这不是郑漓第一次上美容院做项目，之前体验过几次光子，甚至他还来做过抬头纹。他也反抗过，觉得没必要，但是沈钟曙很坚决；“男的本来就比女生催老，现在你已经比我有年龄感了，再不保养，以后别人都说我是你找的小情儿。”

郑漓不怕路人的这种认知：“也行，显得我身价高。”

沈钟曙：“但是他们只会以为我看上你的钱。”

“这也是部分事实。”

“我更希望他们认为我喜欢你的脸，这才是最有面子的。”

“面子能当饭吃？”

“那我整天灰头土脸满脸皱纹披个破麻袋，你能愿意带我出门应酬？”

“当然，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我不信。”

“把我的心刨出来给你看，心上绝对是刻着你的名字，而不是画着你这张脸。”

沈钟曙心花怒放，不过仍然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跟你不一样，你变丑了，我跟你绝交。”

郑漓嗤笑，“还绝交？你多大？”

两人当时争论一番，郑漓还是妥协了。

刚从美容院出来，陈之利打电话约郑漓去体育馆打篮球，说他出了个长差，很久没跟同学联络感情了，回来就组了一个球局。

郑漓这人对其他人也不太热络，不过他是真爱打篮球，一般打球叫到他他都会去。

当时开着车内蓝牙，沈钟曙直接拒绝：“去不了，你们玩得愉快。”

陈之利以为是沈钟曙不同意：“给个面子呗，钟姐。”

沈钟曙只好说：“真不行啊，他刚做完光子，这几天不能剧烈运动。”

陈之利不信，“你不让去也不能编个这理由吧，沈老师，你看我信吗？”

“嘿，我还能骗你吗？我们刚从美容院出来。”

陈之利仍然半信半疑，“我靠，漓哥过这么精致？娘们儿兮兮的。”

沈钟曙不喜欢陈之利这么说，她据理力争，“这怎么叫娘们儿兮兮的，谁喜欢糙老汉啊，怪不得你现在还找不到女朋友，一天相八百回亲。”

陈之利：“......”他不过是之前一天连续见了两个相亲对象，到底是谁造他谣说他相八百个啊。

他真是觉得沈钟曙这个性格跟桂云差的太大了，他时常怀疑郑漓怎么跟桂云分了手，还和沈钟曙结了婚。

他终于听到郑漓说话了，“哥们，今天是真打不了，下回再约吧。”

他只好放弃，“好吧，那我再问问其他人。”

郑漓在沈钟曙的督促下，又过了几天精致的日子，敷面膜、涂水乳、出门涂防晒，沈钟曙还危言耸听：“你自己知道的，这半个月晒点太阳就反黑，黑了就丑，丑了我不喜欢。”

马上就要到九月底了，不过杨齐这夏日高温还没下来，又迎接来秋老虎。

仍然很热，沈钟曙上班都焉兮兮的，没精神气，不过每次走进教室她都强打精神，教室空调坏了，只剩两个风扇嗡嗡转着，沈钟曙这个在家睡觉喜欢把空调打到盖棉被睡觉的人，这辈子的汗水都会洒在了讲台。

这天仍然是她的晚自习，郑漓去接她放学，由于最近总是提前到，校外不好停车，他跟门卫大哥搞好关系，看见郑漓就知道是校内老师家属，直接把郑漓的车放进学校，郑漓停好车，往沈钟曙教学楼走去。

他不怎么常回学校，对母校其实没什么感情，不过面子工作还是做得很好，以前的老师见到他，还会主动打招呼：“郑漓，回来了。”

这是以前的班主任，现在是个和蔼小老头，看着郑漓成功人士的装扮，一脸欣慰，“听说你校庆还上台演讲，挺好，让学弟学妹多向你学习，也给老师长面子。”

郑漓谦虚：“是学校和老师抬举，也是老师当年幸苦栽培，才有今天的我。”

老师笑着问：“老校长身体还好吧？”

郑漓：“一切都好，劳您挂心。”

他不欲多谈，于是告别，“老师，我来接钟曙下晚自习，等会儿帮她搬东西，我先走了。”

老师还想说点什么，闻言只能憋住，“那行，你去吧，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他到沈钟曙办公室前路过了她的教室，本来她正在讲台上敲着笔电，看样子是在备课，专注起来还是很有人民教师范。

不过她突然抬起头看向学生，“对了，突然想起来个事，这两天隔壁班早恋的事儿闹的还挺大的，不知道陈老师有没有跟我们班讲过，在这件事上，老师有几点小看法想告诉同学们......”

沈钟曙说：“学生要在正确的年纪做正确的事，恋爱不是你们现阶段的任务，以后有那漫长的几十年给你谈情说爱，何必争抢这几年？把学习搞垮了多得不偿失。”

“还有，女生不可以那么恋爱脑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郑漓让她不要恋爱脑，在他烦她的时候还让她背《氓》，沈钟曙当时当然明白郑漓的意思，不过她本质上不是恋爱脑，但她也会抓住一切机会表明心意，“背的滚瓜烂熟我也会喜欢你。”

门外的郑漓也想起来。

“虽然这个社会较以前开放很多，提倡男女的平等交往，但是你小女孩在大众舆论下还是吃亏的那一方，早孕流产受伤害的也是你，我希望我们班的每个女孩子都能保护好自己，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男生也是，喜欢不是冲动，真正有担当的男子汉不会置女孩于危险处境不顾。”

沈钟曙再次强调，“智者都先搞学习，愚者才入爱河。”

底下坐着的姑娘们像是听进去了，但是男生打岔，“老师，我听说郑漓学长读高中就谈恋爱了。”

郑漓可真是出名啊，她在心里翻白眼。

这种男生就是爱杠，沈钟曙怼他：“人家是市状元，你也能考市状元？”

男生立马老实，“不能。”

“所以闭好你的嘴巴，自习课不要随意发言。”

郑漓都没忍住一笑，他去她办公室等她。

没一会儿放学铃声就响了，沈钟曙快步走进办公室，看见郑漓没好气，“哼，今天倒是来挺早。”

她没有看到郑漓站在教室外，但是她心里介意的时候会对着郑漓发脾气。

“你怎么进学校里了？”

郑漓解释，“来等了几天，门卫认识我了，就把我放进来了。”

她阴阳怪气，“看见这些旧物，有没有想起哪些人或者触景生情？”

郑漓快速回答，“没有。”

“是吗？我倒是能想起来，你和你那谁在走廊上讲题，好装，一个班的讲个题还要到走廊上显眼。”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高中没有注意到我过。”

“我当然不会主动关注你，不过总有人说你俩感情好，你俩相处的细枝末节谁不知道。”

郑漓难得的沉默。

“我在学校一天听八百回你俩的绝美早恋故事，谁都说你们神仙爱情，我看你俩分手了还有那么多人替你们惋惜。”

“我不承认这种说法，钟曙，我只爱你。”

“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你自己说的爱是假的，但是我不是你，假的我说不出来。”

沈钟曙：“我怎么就是假的？郑漓你有没有良心？”

“谁没有良心谁知道。”

“我不和你在办公室嚷嚷。”

沈钟曙指了一下她工位脚下的大箱子，那是她买的按摩仪，填错了地址寄到了学校，今天到了才知道。

郑漓把箱子抱起来，两人下楼去停车场。

在楼梯间遇到了结伴回家的学生，一个个跟沈钟曙打招呼，她也笑着回应。

学生们先是问老师身边的男士是不是师公，后来有人是认出郑漓了，表情像风岚一样，心怀愧疚又胆战心惊。

沈钟曙不和学生计较什么，倒是郑漓看出来她们表情不自然，上了车后问：“她们认识我？”

“市状元，学校好几处都贴你的照片，谁不认识你？”

“沈老师，你别这样。”

沈钟曙：“知道学生怎么传的吗？”

郑漓并不知道，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于是有罕见的沉默了。

“别紧张，他们说你长得帅，智商高。”

郑漓：“我觉得论颜值还是你更受一筹。”

沈钟曙傲娇：“那还用你说。”

“你很有名你知道吗？学生之间现在还流传你的初恋故事。”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和你结婚了，沈钟曙。”

“我当然知道，你也只会和我结婚。”

“你明白就好，没有你，不会有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