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秀无脑护花也就罢了,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花与虹向来唯我独尊的作派,红发青年竟没也反对这句话。
反而一边哄着陈晨晨,一边代他道歉,一场大战就这么无声消弭。
花与虹朝嘤嘤嘤的陈晨晨扔去一包纸巾。
“别哭了,吵死了。”
“我、我已经……”陈晨晨边擦眼泪,边继续嘤嘤,“已经哭得……很、很小声了。我就不该跟你……嗝~一起染头,染着染着就、就真绿了。”
花与虹无语道:“别赖托尼。”
染了绿毛就会被绿?他染了这么甜蜜蜜的颜色,不也没脱单。
反正现在该醒的都醒了,虢秀和梁栋无声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很快把垃圾全都清理完,正要拖地,被花与虹制止:“谁弄的让谁收拾去,你们别管了,我又没付保洁的钱。”
原本梁栋确实为自己上着保镖的岗、干着保洁的活有点不爽,听花与虹这么一说,他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应该的,反正没事。”
另外几人也早就注意到他们两个了,只不过先前忙着交流感情,没来得及打听,得知他们是花与虹找的保镖后,都有些好笑。
“不是吧,花花?你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工作,还要专程找保镖?”
“你们不懂。”
“懂什么?”
“海洋之心每天安稳躺在展示柜里,董千发不还是请了快一个连的人守着它?”花与虹不紧不慢道,“稀世珍宝,怎么保护都不过分。”
这话给在场几人都给干沉默了。
海洋之心是一颗最近炒得很火的蓝宝石,身价上亿。
“花花,我真羡慕你,能自信得这么无法无天。”陈晨晨打了个哭嗝,“我就不行了,被个渣男渣男绿了都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自信又不要钱。”花与虹漫不经心道,“人帅嘴甜的才叫渣男,你前男友就是个猪头。”
陈晨晨愣了下。
不知怎么,花与虹随口几句话竟让他胸中郁结消散了不少,喃喃道:“对啊,一个猪头而已,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另外两人见他能听进去,也劝:“就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男人还怕找不到吗?”
梁栋努力绷住脸掩饰震惊,心想:等等,你们全都是gay吗?为什么能这么自然地凑一起讨论男人啊?
难怪他一直隐约有种误入盘丝洞的错觉……
因为这一屋子都是妖精!
梁栋不禁把沉重的目光投向同事,想在他身上找到一点安全感。
可惜虢秀似乎不能与他共情。
担心花花饿到,他殷勤地把之前买的早餐拿了过来。
由于不知道花花喜欢吃什么,他每样都买了点,勉强够几个人分着吃。
红毛道过谢,边吃着软掉的油条边劝道:“你看,世上好男人多的是。”
“可不,这儿现成的两个。”紫毛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哥哥可以考虑下我们晨晨哦,做他老公绝对不亏。”
梁栋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了。”
紫毛被他的反应逗乐了,惊讶道:“怎么了,难道你喜欢的是女人?”
他在惊讶什么?喜欢女人很奇怪吗?
梁栋有种被人抱团排挤的屈辱,又有种深入敌营后暴露身份的悲壮。
但为了直男的尊严,他不屈道:“我们大多数男人,都是喜欢女人的。是吧?”
最后两个字显然是在寻求同盟,向他亲爱的同事,此刻唯一的战友,在场里除了自己唯一的直男。
“我?”虢秀懵了一下道,“我不是啊。”
几道目光齐刷刷朝他看来。
梁栋艰涩道:“我是问,你是直男对吧?”
“我真不是。”虢秀过来拍拍他的肩,爽朗一笑道,“这里好像只有你一个直男。”
梁栋:你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也……?
他感觉自己被背叛了。
紫毛被梁栋茫然无助的表情逗得哈哈笑起来,没笑两声就被花与虹轻轻踢了下,催促道:“快点,吃完滚蛋。”
“别这么无情啊,留我们吃完饭再走呗。”
“不行。”花与虹偏要无情,“做这么多人的饭,秦姨会累。”
“好好好,我们走……等等,可可呢?”几人起身才发现少了个小伙伴,“可可去哪儿了?他先走了?”
花与虹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几人朝门口走去,挥手道别:“那我们走了,改天到我家玩啊,记得带上两个小哥哟。拜拜,么么哒~”
花与虹:“么么哒。”
门一关上,方才还闹哄哄的房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花与虹没什么精神地窝在沙发里,在身边摸了一圈,低声道:“去我房间帮我把手机拿下来。顺便把穆可叫醒。”
他说话时没看向任何人,虢秀自觉地应了一声,朝楼上走去。
虢秀敲了下门才推开,看了眼铺满房间的羊毛毯,脱了鞋才小心地踩上去,拿了手机叫了人便下楼。
花与虹接过手机摆弄起来,随口道:“自己找地方坐。”
由于保镖的工作性质,他们通常都是站着上班,以随时保持警惕,在雇主面前坐下似乎有点不合规矩。
两人都有些迟疑。
“别让我说第二次。”花与虹抬眼看向两位人高马大的保镖,“我不是请你们来当门神的。”
“谢谢花先生。”
虢秀率先坐在了他对面,梁栋紧随其后。
这个称呼让花与虹眉心皱起,嫌弃道:“换个叫法,花先生好难听。”
虢秀暗想,按在微博上看到的,花花喜欢别人叫他宇宙第一漂亮宝贝、大虹虹蝴蝶王子之类的,但他不确定……
如果真在现实中这么叫了,花花会不会揍自己。
“花老板?”梁栋试探道,
“好土,你能想个更难听的吗?”
“BOSS花?”
“……你能。”花与虹无语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就叫我少爷吧。”
虢秀立马道:“少爷。”
花与虹:“嗯。”
到底是怎么做到叫得那么自然应得那么自然的啊!梁栋内心凌乱,除了电视剧里他就没见过谁这么叫的。
少爷不是旧社会的产物么?不嫌土了?
还是说他其实活在一篇总裁文里,扮演的是会说“好久没看见少爷这么笑了”那种台词的NPC?
没一会儿穆可打着呵欠下了楼,发现这里比之前上楼时的状况整洁了不少,他咦了一声:“钟点工这么快就来了?”
这是花与虹的规矩,来家里玩可以,但是要在离开前恢复原样。
其他人没当回事,但穆可每次都会自觉叫个钟点工来打扫,眼下还不到他预约的钟点工上门时间。
穆可打量着地面,啧了一声:“这水平不太行啊。”
“咳,这是我俩随便收拾的。”虢秀笑了笑道,“看来还有进步空间,我们以后努力。”
梁栋:谁要跟你一起努力?
“啊?我刚刚开玩笑的。”穆可有些不好意思,他坐到花与虹身边,忽然盯着虢秀,“我是不是见过你?好眼熟啊。”
“没见过。”虢秀对自己记性还是有信心的,“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大众脸吧。”
穆可哈哈笑道:“谦虚了,你这样的可不是大众脸。”
在这座南方城市里,虢秀这样的算是大高个了,身材也很好,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来很有料。至于脸,不是穆可喜欢的类型,但绝对不是看过就忘的大众脸。
穆可还想说什么,突然被花与虹赤着脚轻轻踢了一下。
“你约的钟点工什么时候上门?”花与虹仰靠着沙发,眨了眨眼道,“再不快点,又要麻烦秦姨动手了。”
穆可愣了下,忽然扑过去,在花与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抱住人蹭啊蹭道:“呜呜花花宝贝,我好喜欢你呀~”
虢秀:穆可,我的三次元嘴替。
……不过这替得有点太彻底了叭qaq
虽然知道两个小零之间只有纯洁的友情,但作为一个连根头发丝都碰不到的卑微花花控,对穆可能随便吸花花这点,他羡慕嫉妒得直冒酸水。
花与虹一只手将穆可的脸推开,冷漠地问:“刷牙洗脸了么?”
“……还没。”
花与虹没说什么,默默抽出张湿巾,开始擦脸。
穆可:qaq
伤自尊了,哄不好的那种。穆可怒而决定跟花与虹绝交五分钟,扭头钻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这期间钟点工上门,因为虢秀二人之前的收拾,客厅看上去倒是不算太脏乱,但也有阵子没有大扫除了,远没看上去那么干净。
花与虹索性加钱让人给一楼做个彻底的大扫除,沙发还有地毯都清洁消毒一遍,为了方便其工作,几人临时转移阵地到二楼去。
“天哪!人呢?”
穆可先前在卫生间没听见外面的动静,出来一看,几人都不在原处,不免大惊小怪地咋呼了一番,其中不乏表演成分。
正在上楼的花与虹被这突然出声一惊,下意识就回头去看,谁知一只脚没有踩实,从拖鞋里滑了出来,一瞬间,整个人朝后仰去,吓得楼下的穆可瞳孔霎时睁大。
好在虢秀走在他身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上前一步将他接住,身后的梁栋跟着连忙扶了一把,总算是有惊无险。
“花花,你没事吧?”穆可惊魂未定地冲过来,担忧又歉疚,“对不起,我不该突然喊的。”
花与虹半靠在虢秀身上,下意识抓紧了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脸色也有些白。闻言,他没好气道:“是我自己……是拖鞋不跟脚,关你什么事?”
“那你没事吧?”
“没事。”
花与虹试着站直,下一秒便嘶了口气,重新靠回虢秀身上,改口道:“有……有事,脚崴到了。”
虢秀抬起他一只胳膊放到自己肩上,低声说了句:“靠好我。”
花与虹微微一愣,明白了他是打算抱起自己,垂下眼眸,毫不犹豫揽住了虢秀的脖子。
脚这么痛,他当然不想自己走路。
虢秀当即俯下身将他抱起,朝二楼走去。
哪怕有了心理准备,一瞬间的失重感还是让花与虹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下,力道比方才差点跌下去时还要强烈一些。
他下意识搂紧了虢秀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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