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个亿的游戏

明享狂骂明茂的消息,迅速飞入明文海耳朵里。

其乐融融的晚饭时间,老大家地动山摇。

餐厅里一桌丰盛菜品,端上去又撤下来。

阿姨们远远躲着,大气不敢喘,生怕被台风尾扫到。

“啪”一声脆响,青瓷茶盏摔得粉碎。

“我怎么能有你们两个废物?!”明文海的咆哮声,惊天动地。

“十个亿不过是嘴炮,你都不敢接,平白无故给人认错!”

“明意回来才几天,他知道个屁!”

“你俩一个比他大九岁,一个比他大八岁,被个小痞子玩得滴溜儿转,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明茂三十好几的人,被骂的狗血喷头,心里面憋着不服气,“爸,你没看见,爷爷偏心啊……”

“你还敢狡辩?”明文海火冒三丈,桌子快被拍散架了,“你活儿都不敢接,跟他妈一滩烂泥似的,谁能看得起你!”

明盛站没站像,梗着脖子插嘴,“那还不是我们手里没十个亿吗?接活儿也要有底气啊。”

“你闭嘴!”明文海快把小舌头喷出来了,“还想要十个亿?你那项目公司都亏两个多亿了!”

明盛脸皮贼厚,舌头顶着腮帮子嘟囔,“暂时亏点而已。”

明文海闭眼,觉得该提前订一口棺材。

“爸,你消消气。”明茂重新沏茶,小心翼翼推过去,“事情都是有两面的,如果爷爷认真了呢?”

明文海抵着太阳穴,“什么意思?”

明茂眼珠子骨碌转,“爷爷动真格的,明意拉胯了,那不显得我们更靠谱吗?”

他从小就是理论无敌,动手为零,分析得头头是道,唬人,但狗屁用没有。

明文海脸拉得像怀孕的蚂蚱,阴绿阴绿的。

如果“十个亿”是明文山,或者明彻说的,他都要谨慎几分。

而明意?那就是个狗都不吃的恋爱脑啊!

“爸,我这招儿是以退为进啊。”明茂见亲爹脸色稍缓,“你看二叔,不争不抢,最后不是什么都争,什么都抢到了吗?”

提起明文山,明文海就一肚子怨气。

明明他是老大,长子长孙长曾孙!祖宗天定的接班人。

却要跟老三,和一盆儿泼出去的水,一起分二分之一的产业?

明文山这个老绿茶,跳黄河里全国都能喝上龙井!

口口声声对老头儿手里的东西没兴趣,装什么逼呢?!

唯一庆幸的是,来路不明的小杂种明彻,入不了老头儿的眼。

否则他明文山的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你们别以为这事翻篇了。”明文海敲打儿子,“拿不到享通电子和家族基金,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分走一毛钱!”

他这辈子时刻被老二压一头,唯有指望儿子翻身。

“明文海!你就会威胁我儿子!”钟曼安人刚到门厅,魔音乱入客厅。

她是珍珠卫视老台长的女儿,娘家在影视传媒行业独占鳌头。

她嫁给明文海,就是瞄着他能继承明家,结果压错宝了!

“你还有脸说!你生的丢人玩意儿!”明文海稍退的火气,呼就回来了。

钟曼安有娘家撑腰,从来不惯着他,“你不丢人?你个老废物!自己没本事,还指望老娘生蛋带你飞啊?”

“钟曼安!你、你……”明文海气得转圈,拿起杯子又要砸。

钟曼安直接拎起古董花瓶,“有本事你就去抢老二家!抢你那貔貅爹,别祸害我儿子!”

眼见两口子又要物理上打成一片,明茂、明盛赶紧叫人,整个客厅乱成一团……

与老大家的活泼好动不同,明文山家晚饭吃得悠然自得。

随欢听到老宅消息,心有余悸,“意意,能不能跟爷爷说说,不要参加什么讨论的。”

明文山没说话,他惊讶得是,分析明意的提议,居然觉得没啥问题,而且可操作性很强。

这种情况下批评儿子,就有点神经病了。

随欢瞥一下,对他的无动于衷有些不满。

好在明彻接话了,“明意,你就不怕明茂当场跟十个亿吗?”

他们也只当明意是在诈明茂。

明意咽下饭菜,斩钉截铁回道:“他不敢。”

“为什么?”这回轮到明文山疑惑了。

明意想了想,“你们还记得,小时候我打了爷爷的紫砂壶吗?”

“那不是我打的,是明茂。”

“当时我和他一起,溜进了爷爷的书房。他去拿展柜上的紫砂壶玩,然后砸掉了。”

“他跟我说,你是小孩儿,打掉东西天经地义,谁都不会怪你。这个紫砂壶是我拿给你玩的,你不小心砸了,就这样吧。”

“我那时候只有六岁,他都十五了,却连一个五位数的责任都不敢担。”

“所以,我为什么要担心,他敢挑十个亿的担子呢?”

“啊?!”随欢抓住儿子的手,“意意啊,你怎么不早说,你是被冤枉的!”

她才不在乎十亿八亿的,只在乎儿子被冤枉了二十年!

明意笑着安慰妈妈,而他也只说了一半事实。

明茂当年还有一段话——

[未来明家是我爸的,也就是我的。你以后注定要在我手下讨生活,不如现在就开始习惯。]

明意那时候半懂不懂,现在他绝不会让这种人有翻身掌权的可能!

明文山与明彻对视,下一秒都笑了,明意不显山露水,但洞察力非常强。

“爸,那个方坤大厦……真给我了?”明意捧着汤碗冲他眨眼。

明文山放下筷子,“税都交了!”

“那真的任我处置?”明意怕吓死亲爹,循序渐进。

说起那栋楼,随欢是很满意的,“意意啊,那楼租金老好啦,基本满租,最大一户每月五十多万呢。”

“那真的是能卖个好价钱!”明意抓住老妈的手兴奋道。

随欢脑子有点短路,“啊?卖?卖、卖掉?为什么要卖掉呢?”

“你要卖楼?”明文山嗓门起来了。

明意:“爸爸,你说了任我处置的,要反悔啊?”

“不是,这楼它是可持续的,优质现金流,意意你明白吧?”明文山对那晚大嗓门吓哭明意,心有余悸,只敢哄着说话。

明意郑重点头:“爸爸我知道,但我需要十个亿。”

直到这句话说出来,亲爹妈、亲大哥才知道,明意不是在逗明茂玩。

“明意金矿扩股可不是开玩笑的。”明文山脸色严肃起来。

明彻有更深的顾虑,“我们家从来不涉家族基金的事,你这一脚蹚进去,整个形势都要变的。”

“爸、大哥,别担心,天塌下来,还有爷爷顶着呢。”明意推开椅子,“我得去遛芬芳了。”

说完,他兔子似的逃离餐厅。

“唉、唉外面冷,多穿点。”随欢脑子被搅合的乱七八糟,站着嘟囔,“鸟还要遛啊?又不是狗?”

明文山双手交叉,顶着脑门,好闹心,“明彻,你怎么看。”

“嗯,那楼卖不了十个亿,顶多……”他低头在手机上算计,“七个亿都够呛。”

明文山抹把脸,“明意当真没所谓,我就怕你爷爷也当真了。”

“爸,你不觉得他俩是一拍即合吗?”明彻直接点破。

明文山仰望天花板,灵魂发问:“我这么聪明的儿子,是怎么看上一滩狗屎的?”

明彻:“他不仅看上了,他还尝了尝。”

随欢:“你们要往好处想呀,好在他味觉是正常的,尝过以后发现,哎呀!难以下咽!就吐了。”

明文山&明彻:“……”

……

明意长期逗留燕城,庞磊多少有点疑神疑鬼。

毕竟两人在燕城相识,这么多年过去了,明意只说和家里断了关系,鲜少提起。

庞磊每天傍晚一个视频,明意都按时接,说话也正常,瞧不出任何漏洞。

但他做着贼呢,特别心虚,于是又把徐慧叫来敲打一番。

徐慧四十多岁,离异、负债,上有老下有小,青黄不接,是最离不开工作的时候。

她信用卡、小额贷款全线逾期,每天十几条催款短信,狂轰乱炸,叫人胆战心惊。

徐慧不见往日风采,头发随意扎起,脸色苍白疲惫,站在办公桌前摇摇欲坠。

“庞总,水电、物业还有租金,真的不能再拖了。”她将单据小心翼翼摆在桌上。

庞磊看都没看一眼,“徐慧,最近明意有跟你联系过吗?”

“没有,明总说了财务的事都听您的。”徐慧知他疑心病重,连忙解释。

庞磊笑了,“你别紧张,我就随便问问。”

说罢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万块现金,想了想,又续上一万推过去。

“这钱你先拿着,收拾收拾自己,瞧你都变样儿了。”他嬉笑着猛戳别人痛处。

徐慧脸色煞白,慌忙将稻草般的碎发别在耳后,难堪、狼狈与羞愧,交织在脸上。

她的手指攀上钱,没有丝毫迟疑,迅速握住收紧,然后深深低下头。

“庞总,你说给我的提成,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庞磊敷衍道:“不都说好了吗?事成之后。这不,事还没成呢。”

“那、那您能先借我点钱吗?”徐慧几乎是在哀求。

庞磊这才捡起单据,装模作样看着,“唉,真是都缺钱,有也不能动啊。”

“求您帮我想想办法。”徐慧走投无路。

庞磊思索片刻,“这样吧,我跟明意商量一下,反正公司的费用也不能再拖了。家里应该还有些黄金、名表啥的,看能不能处理了,救个急。”

“明总……他、他没钱了。”徐慧知道,庞磊是想借此,榨干明意最后一滴血。

庞磊满不在乎,“不是还有瀚诚的欠款吗,听说已经走法律程序了。”

“庞、庞总……”徐慧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总想替明意说点什么。

庞磊眼神瞬变,“搞清楚,你手里拿的是谁的钱?出去!”

徐慧如丧犬,浑浑噩噩走出去,差点撞到周季萌。

周季萌了解里面的猫腻,又见庞磊面色阴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怎么,担心明意哥了?”他摆弄厚厚一叠欠款单据。

庞磊陷进椅子里,手搭在脑门上,“人老在外面晃荡,这心思就不好掌握了。”

“那是你技艺不精!”周季萌拿起一张单据,对着光吹了吹,“试试他乖不乖,听不听话,不就完了。”

庞磊有点迷糊,“你的意思是?”

“唉……”周季萌单手撑桌,长眉蹙起叹气,“磊哥为了公司费用,都准备卖车了。我不小心问问明意哥,那些金条、名表、收藏,不算什么大事儿吧?”

说着,他拿起账单,举着手机比了耶,转身钻进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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