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梦

在走上《禁区双·Ⅱ》赛道时,许梦佳几乎没半点犹豫。

内测号刚出来,和徐亦程适应了两个周末,就发现很有默契。竞技场内因为规则限定没有模拟出人机局,延续原版的风格,刚开测时十分钟左右才能约,到后来甚至加了好友有空就约。

似乎是许梦佳很喜欢这种硬核且友好的改良版本,不久使熟悉了竞技场的玩法。每局抽取的难度还不同,虽然难度有限,但已经能满足她的预期。

那时她已经上了高二,回归竞赛集训生活有些不适,有时实在不耐就拉着自家男朋友开两局《禁区双·Ⅱ》。机房里徐亦程惯着这个实际年龄最小的女孩的事实大家心里清楚。

一次下午,许梦佳突发奇想又开一局。

机房里只有他们两个,邻近傍晚,应该是自由活动的点,但对于竞赛生可以久留。不过刚好周三,食堂的糖醋排骨比机房重要。

熟练开网,一气呵成。

随机一抽就是可以ban(禁)指令的屠边局,考验默契,算顺风局。但竟然,内测以来很少抽到,两次险胜。

屠边,只“杀”一个。按照捏软柿子的说法,先选定B选手。

“先ban了B的防守指令。”许梦佳输入指令格式。

徐亦程不说话。

防火墙队友可以一起搭,指令每人ban一个。徐亦程大概知道许梦佳的习惯,把最常用的ban了。

果然。

两人遇过几次A、B,许梦佳没留意A的攻守策略,徐亦程开局先ban了A的进攻策略。

等待对方ban指令。

许梦佳拆了颗糖,塞进嘴里,明明隔了不超一拳的距离,偏把机房里的劣质耳机麦克风凑近了,问道:“攻守还是交替?”

徐亦程早把耳机拿开了:“攻守。”

主页面弹出,许梦佳一把鼠标扔开,直接先用对方被ban的指令开建,五分钟后防火墙进度过半,徐亦程先找偏门的墙侧企图攻击,没过,直接试到被ban掉的攻击指令格式,果断正面暴力解。

学校网络就好在没有高峰期,暴力不费时。

许梦佳在小窗看了眼涂亦程的攻击进度,刚打算偷乐,屏幕突然就黑了。

“徐……刚抬头想喊人,看见王主任站在前面。

还没反应过来,主任一把薅起她的耳机,耳机海绵廓揉得她耳朵生疼,再看徐亦程,电脑都已经显示”正在关机“了。

许梦佳:“……”6。

王主任见许梦佳一副“乖乖认错,檄械投降”的样子,不知道应该生气还是欣慰,憋得脸都要绿了,审视地扫了他们两眼:“都出来!”

王主任五十的岁数长了张六七十的脸,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巡堂,逮到一个通报批评一个。晚上教室灯白得晃眼,走廊的灯又黄又暗,配上常年不擦的高度近视加老花镜,晚休巡得跟瞎子一样。

一次和高龄教师吐槽被学生听到:“这晚上跟眼睛蒙了层纱似的。”人送外号“老王”。

“拿公共资源玩游戏,还在教室吃零食,优秀学生代表不起带头作用做示范,竞赛生不珍惜时间刷题,”老王把食指中指并着像得了帕金森了一样抖着,来回指向两人,“通报、通报批评一次!”

听着这经历同学都笑喷了。

“哈哈,第一次领罚就是情侣双人奖。”

“老王也太没良心了,起码让人把游戏打完吧。”

“哟,他俩还打游戏呢!”

“别歧视,两人打过的游戏,零负率。”

“那得感谢老王,成功拉高一点负率。”

“……”

两位当事人倒不在意,班里再闹也不至于闹得到机房。助教,也就是学长有空跑来母校传授经验的,打听,课间跑去问两人要不要开一局。没对友,怎么开?《禁区双》就行,你俩位上?

许梦佳使坏,自告奋勇:“别害怕,尽全力。”助教还真不让。

十分钟后,助教:“不可能!这这这……”

晚上助教朋友圈:机房被高中生虐,还让我菜就多练。(流泪)

其他助教和教练点赞,截图转发。

不过后来倒再没被发现两人在机房打过游戏,也再没轻松地训练可言。

十一月中旬,许梦佳和徐亦程请好假直飞港城。《禁区双·Ⅱ》十月下旬正式公开,风靡一时,成为最快拥有竞赛项目的游戏,大可估计纳入世界级的趋势。

第二天早上直抵会场,两个人去得晚,已经有不少选手在踩点试机了。

“分区二……这里!”许梦佳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估计明天会吵死。

徐亦程拉着她的手,还是有些冰,一根一根捏着手指,缓声问:“怎么出门前带眼镜?”又没近视。

许梦佳任他摆弄着,打了个哈欠。

“估计昨晚没睡好,眼压感觉偏大发涩,起床滴了眼药水,没准,像哭了似的,带眼镜没那么明显别给人误会了。”

徐亦程把人拉到跟前,仔细看她眼睛,眼角有些湿,眼周有些泛红。“还是去看医生,检查一下。”

“不用,”许梦医拉住,“约了检查,后几周。”她骗他。

“陪你去。”

“不用啦,小检查,一个下午就好。”

许梦佳安抚性地回握住徐亦程的手,她坚持,自然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好作罢。

“这次比赛不会计入积分,不属于官方举办。重要的是因为俱乐部、团队会在这一次选组合,港城一场、P市一场。”徐亦程介绍。

“那为什么不在本地比?”

“P市那一场会晚几天,竞赛赛程有冲突。”

“……哦,难怪。”

港城的比赛,一比就是五天,中间还有轮空,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没事干。偏偏两个人竞技安排的时间零散不好走开,旷课六天,想想就爽。

许梦佳随口问:“这次哪些团队会开签?”

“Measure、Queen和GT,”徐亦程打开手机再翻,“Mimi还在观望。”

“那我们……”

“GT。”

“哦。”许梦佳不一会儿又问,“叫King不该霸气一点吗?又不是女队怎么叫Queen?”

“不清楚,”徐亦程拍了拍她的脑袋,“看好,Queen是老牌俱乐部,这次最早宣布加入,估计有备而来,以后竞争力大。”

“嗯。”

平时闲了没事,两人就泡在酒店里刷题,竞赛的东西不能落下。

比赛五天场内很顺利,网上对这次选拔赛倒鸡飞狗跳。这件事还牵扯到许梦佳。一位《禁区双》业余爱好的记者连跟三天赛事行程,抓拍选手预测潜力股。

可不巧,抓拍到她时,徐亦程没在。

记者评价:“看看成绩。”

评论区重点不在预测。

“打游戏也要颜值吗?”

“能来参与的都是大佬,这场选拔赛又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报名的。”

“看这样子也才十六岁吧,坐等成绩。”

“啊啊啊,这是我失散多年的童养媳!!!”

“性取向本来就乱了,笑。”

“小姐姐:你们不要过来啊!”

“到第四天还留在赛场的,成绩还能差?”

“路人疑惑。”

“答疑:这次比赛举办五天,每天都能筛一把人,没晋级的可不能坐在那个等候区。第四天基本进半决赛了,如果不打假赛,估计有团队要签。坐等成绩 1。”

“坐等成绩 2!”

“……”

最后一天时,许梦佳几乎感觉高负荷。越到后面,越难打,中途还要竞赛和竞技思维来回转。上午吃早饭的时候都能看出疲惫。徐亦程担心她撑不住,把信息竞赛上午的课程安排停了。

“休息一下吧。”

“哦。”许梦佳直接就靠在他肩上闭目养神,缓解眼部疲劳。

熬完上午场,最后以百分之五的进度差距拿下第二名,下午颁奖闭幕。

许梦佳中午想拿平板复盘,实在没力,有一句没一句地对徐亦程说:“我那个防火墙竟然被强塞了个bug,当时都没检查。”

“不是bug,是被ban了。”

“他们不是ban了两个攻击指令吗?”

“你是不是想丢了陷阱反黑?”

“嗯。”语调上扬,头不老实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像无端撒娇。

“一整段都被判定为相似格式ban了。”

“啊?”想了想他们估计ban了哪两种,“有道理,好阴险。”

徐亦程连GT的人都不等直接拎着许梦佳飞回P市,顺便还升了机舱。

“不签GT了吗?”

“回去再说,他们总部在P市。”

“……”许梦佳沉默了一下,“你怎么跟内部人员一样。”

“你也是。”

“以后才是。”许梦佳纠正道。

“徐亦轩名下。”平地惊雷,许梦佳没忍住铮圆眼看他,徐亦程淡定翻书,还在补上午的课。

许梦佳也不想多说,继续睡,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前三组合合影留念的照片很快在网上传开。拍照前许梦佳还特嘱徐亦程戴好口罩,可惜有些东西不是戴口罩就能遮掩的。

“前几天那个小姐姐实力可怕欸,是第二!”

“现在的组合也讲究颜值搭配了吗?旁边那个小哥哥好帅!”

“戴口罩氛围感而已,摘了谁看他啊。”

“谁酸了我不说。”

“关注成绩好吗?又不是追星。”

“有幸和第一打过比赛,实力可怕,五分钟把我秒了。听说第二名和他们差不多,这个世界今天又是只有我一个人是废物是吗?”

“兄弟,我也是……”

“谁不是一样,哭了。”

“……”

之后一切顺利,回到P市协商了之后的安排,签了一年,了解完一些业余了解不到的赛事情况后回了学校。

中途无休。

省级竞赛结束那天,下午放晴。回校把代码验算一遍估分,继续刷题。

赛事进行得很快,寒假几乎无休止地奔波在几大赛事重要地之间。体检的事一拖再拖,逐渐淡忘了。

一场重要的国际公开赛,是邀请全球积分池前十的队伍互相挑战的表演赛,不过小道消息称输赢计入积分甚至直接关系到排名,表演赛全程包吃包住,被邀请到的奖金都十分丰厚。

“Queen在港城纳新后就一直把重心放在欧洲那边,终于可以碰上一次了。”许梦佳如此对徐亦程说。

“欧洲赛事多,对攒积分确实有帮助,而且资金源不是在那边?”徐亦程开了个玩笑,是指一些豪门战队条件确实不错。

徐亦程想起在港城时友和Queen的经理谈过一两句话,当时Queen的经理有意邀请两人。

“去欧洲怎么样?”

“不了,国内上学,不方便。”

经理有些惊异:“还在上学?我还以为你们是全职?”

徐亦程摇头。

经理一笑,不打算多缠,毕竟欧洲不缺这一组。

“以后把重心放在欧洲?”徐亦程主动开口问。

“对,国际赛事再见了,希望你们的队伍不会陨落。”这个安排没什么不好说的,早就敲定下来。

“相信我,不参与亚洲赛事是正确的。”

“哦?”经理有点兴趣。

“毕竟亚洲的强队只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包括我们。”

彼时,港城选拔赛的第一已经签约Queen,纳入欧洲赛道,在亚洲他们很有自信成为第一。

徐亦程提前一步赶往C国签到,许梦佳在国内申请了眼科检查,排在原航班时间下午。许梦佳只说有事,不让徐亦程担心。

她也是没办法,最近一段时间滴了眼药水也没用,难受得厉害,还不是完全的疼痛感。

飞往C国,到达已是早上,推开徐亦程房间的门就认识了Win和57。

第二天在赛场上便遇到了Win和Charl,还是半决赛。

因为游戏的特殊性,解说只能在外场,又或者说选手在那个玻璃内被隔绝音源,不会让选手听到策略。

“欢迎来到C国国际公开赛的现场,也欢迎来到直播的朋友们,我是本场解说员Yoyo。”

“我是本场特邀解说员小林。”

……

双方上场,握手,Win挑眉:“幸好昨天没比一局,不然Z国的选手会不会一局就把我的战术吃透了?”

许梦佳无奈于今天还是要握手,生怕他突然来个吻手礼:“说不定呢?”

还好是赛场,不是社交,不至于。

“一边是来自Z国的Xu和Dr,积分排名第五,已签约在Z国的GT俱乐部,据说从《禁区双》一直打到二,基础扎实,亚洲赛区一直没有掉出过前三。”场外一阵欢呼声。

“另一边是C国King俱乐部的Win和Charl,一个二十岁,一个二十一岁,本赛季积分排名首次冲到了第三!”场外口哨、欢呼声又响,甚至比前一次声浪更大。

这就是本场作战的优势。

许梦佳突然问了一嘴:“果然有Queen就有King啊,是不是因为斗地主里面王炸最大?那干嘛不叫joker?”

徐亦程看她几乎不用倒时差,状态还可以的样子,笑了笑,习惯性揉了揉她的头,不再说话。

双方落座,插键盘。

一开局就是难度陡升,屠边加埋雷,苍天饶过谁。

游戏开始随机抽取ban掉的两个程序,进入状态,许梦佳问:“攻守交替?”

“攻守。”

“成。”

开局指定攻击Charl,许梦佳开始建防火墙,Win和徐亦程几乎同时打完第一个攻击代码,都是“空壳”无需代入对象,非常好运地响起两次警报。

“嚯,开局就把雷打爆了,还是一次两个,是《禁》天天随机ban掉的指令这两个频率最高吗哈哈……绝对战术啊,这场爆得很刻意!现在障碍空了,游戏ban了两个攻击代码。这就是顶尖玩家的策略!也是本场两支队伍不约而同面对双方选择的技术——赌!难得一次埋雷,上来就这么刺激!”

Win开始企图攻击许梦佳,反客为主,直接一把黑了Win的代码,全部清零。同时Win顺手带走一道防火墙代码,伤敌一千,自损……一千。

许梦佳对徐亦程说:“他们的目标只是我,帮我把Win拦住……”

话音未落,眼前变得模糊,逐渐聚不上焦,许梦佳眯眼,不行。

“徐亦程!”许梦佳急了。

他立刻明白出现了状况,防火墙是队友公开的,徐亦程放弃Charl,先开了小窗巩固防火墙,在下方加了警报和攻击代码。

许梦佳闭眼,快速揉过双眼。缓过来,清晰一些。

趁对方爬到防火墙抓住时机塞入bug,把对方防火墙进度攻下三分之一,再暴力解决。

场外解说小林激动了:“Dr直接放弃了吗?没有!不是放弃防火墙,攻守快速交替,完美的一次配合!”画面切至许梦佳的屏幕,弹出页面“恭喜成功守卫禁区,数据通过”。

“让我们恭喜GT,恭喜Dr和Xu,成功守卫禁区!”

“很棒的一场比赛,也意味着两人的排名将会进入前四,在表演赛上仍能如此发挥真的是一对非常强的组合啊。”

许梦佳和徐亦程起身,和对方再次握手。

许梦佳:“辛苦。”

Charl:“实至名归。”

Win:“甘拜下风。”

徐亦程不说话。

离开赛场,回到选手村,许梦佳假装无事,和他告别:“我要回去休息,时差都没倒,手抽筋了,晚安。”

那时是C国时间五点多,不到六点。

徐亦程看得出来她有些无端烦闷,可能和表演赛的发挥有关,看着她锁好了门,离开。

半决赛的录屏他是晚上才拿到的,独自复盘。快到观众所谓的“反杀”时,他暂停了。那时许梦佳眯眼,有些难以适应。解说还在说着:“Dr在这个游戏里也讲究卡视野吗?难道不知道对面出现什么套路了?”就那几秒间。

怎么可能。

徐亦程暂停下来,起身打算寻找许梦佳。

只可是,她不在房间。

“先生?”以为服务员经过,“请问是在找这个房间的女士吗?”

“是。”

“她说如果有人找,就告诉您是在楼下清吧。”

C国对未成年人酒精购买的法律还不算非常宽松,许梦佳看着一点都不清静的清吧搅着手里的咖啡。

好苦,好难喝。

徐亦程找到她时,正坐在一群业余选手中,屡次被不认识的人搭讪不是什么好事。

徐亦程坐到许梦佳身边,还压着火气:“喝酒了?”

“没,护照上年龄都不够。”

许梦佳听着其中一个Z国的一个人发火,很认真地听。

“我他妈的打了五年电竞,买不到设备就借钱借人情,去打比赛机票火车票说买就买了,结果有人跟我说年纪大了打个破游戏能赚几个钱?游戏里的朋友都说二十八了身体机能反应速度早降了,我每天都练,不够吗?

“他们……他娘的,说我老了。今天我去看《禁二》,积分赛世界四强最小十七岁,我才发现这个问题,真老了。”说着开始哽咽。

许梦佳笑了笑,忍不住又喝了口又苦又涩的咖啡掩住表情。

那些业余选手没人往这个角落看,57来了,也只在旁边没话说。许梦佳不肯走,徐亦程只好跟着她。

那人还在说:“我老了就老了,反正谁到最后不都和我一样?都是一个破打游戏的!谁都不认识我,还有伤病,腱鞘炎腕管炎之类的,全都退役!到时候谁认识你啊……呵呵,没人认识……”

“谁想认识啊……”那人又倒进卡座里,昏睡过去,手里的酒倒了一身,酒杯还握在手里没松,就跟抱着键盘一样。

许梦佳扯了扯徐亦程的袖子:“走吧。”

他牵起她的手。

“下楼只是为了听这一出?”

“嗯,听他们说楼下临时开个欢送会,来看一眼。”

“下次要让人陪着。”

“你当时在复盘,不想打扰。”

“下次。”徐亦程轻拍她的后脑勺,以示提醒。

“知道。”

许梦佳本想问“如果我要我要提前退役怎么办”,后来又想想算了,不要想些太坏的结果。

回到房间,她才打开报告,杂七杂八的数据掠过,翻到最后一页。

“考虑血栓压迫眼神经。”

许梦佳关掉电子病历的页面,把浏览记录删的一干二净,有些傻住。

干嘛?还真要考虑最坏的结果。

许梦佳第一时间想起了在M国的表哥,尝试联系。

“喂?怎么打跨国电话?”谈影之接了。

“……眼底的血栓,需要做手术吗?”

“你?”谈影之很快反应过来,回复道,“我转科了,不学眼科,不过还是说分析一下血栓成因吧,把报告发我一份,发给我同学,有空过来一趟。”

“嗯。”许梦佳应了。

“哥。”又喊了声。

“以前没见你喊过我,怎么,怕了?”

“我和徐亦程国际赛进四强了。”

“嗯,恭喜。”谈影之清楚她不是来炫耀的。

“我们遇到了一个二十八岁的业余选手在别的项目打业余赛要退役了,他说我十七岁就进了前四强,到时候机能降了还是退役。我不是生气他这么说,只是这件事好像是真的。”

谈影之开玩笑道:“你可以问他是不是预言家。”

“……”

他正色:“梦佳,有些东西有进就有退,只是早晚的事情,你可以把理想看得很重,但它不是你的一辈子。如果它影响了你的生活、健康,舅舅不会让你继续参加比赛,我也一样。这件事瞒不了舅舅。到我这边再做一次检查,确定了病理方案就告诉他,如果有什么,我帮你决定要不要退役。”

许梦佳早已泪流满面,像小时候那个小破孩一样。

“哥,我还不想退役,冠军,真的很重要。”

就此挂断电话,只留一阵叹息。

谈影之说;“没那么严重,想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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