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蘅缓缓放下装着水的杯子，仔细看还有点抖，要不是她素质好，已经开始.骂.人了。

“你再说一遍呢？”

凝斐玖的眼神更加神秘莫测“我叫凝斐玖，你的……”

路蘅气的绷不住了“闭嘴！追求什么？追求什么？你追我就是莫名其妙不让我动？就是给我送冥钞？”

“哦，对。还有上学期，咬我的脸？什么人会第一次见面就咬别人的脸啊！？”

她细数着面前男人犯下的种种错误，越数越想再.扇.一巴掌。

最后没忍住，从沙发旁抽出了个抱枕摔过去，伤害没有，纯泄愤。

凝斐玖从座椅上起身，把地上的抱枕捡起来放到沙发上，走向路蘅。

路蘅提起了十二分警惕“你干什么？你过来试试？我踹.死.你！”说完，还真的又向凝斐玖的小腿.踹.了一脚。

凝斐玖没避开，就让路蘅踹，硬生生抗了好几脚才顺利坐到路蘅身边。

他把路蘅伸出的腿好好放回去，顺势揉了揉脚踝，路蘅立刻抽出自己的腿，向后退了好几步。

“是我的错，从今天开始不会了，你的梦，想怎么动怎么动。咬你的脸，也是我的错，是我不懂如何对待爱的人。”

“不过，我不是人。”

凝斐玖言辞真切，语气诚恳，让路蘅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再问。

“你确实不是人，还有冥钞呢？纪念品啊？纪念你的爱情如此超凡脱俗？”

凝斐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片刻，继续解释“这个……是个小失误。言简意赅，我拿错了，拿成我那边用的了。”

路蘅笑了，第一次对凝斐玖笑的甜美，说出来的话却冷漠至极。

“我不接受，我不想接受你的爱，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我不爱你。”

这话是真的，他们一个人间，一个深渊，怎么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凝斐玖听到的好像只有最后一句我不爱你

他说“那些都不重要，你会爱上我的。”

路蘅吸了口气，说“随你的便，我不过是个普通学生，你想怎么样我都没办法，就是现在你想把我绑了，我都没的说。”

凝斐玖低头好像还真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路蘅彻底闭嘴，她跑去自己的房间，刚打开门，路蘅醒了。

她半只眼睛眯着，头疼的厉害，中午的阳光太过刺眼，醒了没有十秒，又回到梦里。

依旧是客厅，凝斐玖坐在她身边。

清朗的声音在路蘅耳边响起“我不会。”

路蘅听到回答，思想开始跑毛，一想到这人用的是冥钞，她忍不住问。

“……那我再问你最后两个问题，你是什么东西？你能去人间吗？”

“我是有编制的.厉.鬼，同时也是世界上最顶尖的造梦师。目前，世界上所有的造梦工程师都在我的掌控范围下，你冬天见到的那两个人是我的手下，女的是小忠，男的是小义，只要不妨碍别人我就可以去人间。”

凝斐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他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花在了路蘅身上。

路蘅被这些话怔住了，只说了句“哦。”

凝斐玖伸出手想点一下路蘅的头，却又被路蘅躲开，他笑了笑放下手“只有哦？你不想再说什么？”

路蘅对上凝斐玖的眼睛“我说什么？你还是只鬼，我难不成要和你玩人鬼情未了啊？”

路蘅的世界观彻底碎了，被一只鬼缠住就好像以后的日子都看不到希望了。

凝斐玖尝试安抚她“我虽然是鬼，但是有编制，你们那里不是最兴这个？我听说有编制就是好女婿。”

路蘅看起来已经生无可恋了，就算下一秒凝斐玖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她都能接受“……大哥，我还没成年。”

“这个我也查过了，女生二十岁。不过下面十八岁就可以结亲，你要不要跟我在下面先签婚书？”

凝斐玖一脸诚恳的说，让路蘅搞不清他倒底是在欺负人，还是说的真话。

其实凝斐玖造梦师的身份更值钱，那可是和天道直接打招呼的，不过路蘅看起来对造梦师的身份并不感兴趣，他就没想说。

路蘅软硬不吃，现在她只想出去“到不了这步奥，我告诉你，咱俩没完，放我回去。”

下一秒，路蘅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她一看手机过了一个小时，梦里流速和现实不一样也正常。

路蘅揉了揉自己疲惫的脑袋，活动了下脖颈，她总觉得自己还遗漏了一个问题。

想不了那么多，下午还得去学校上晚自习，说是两天的假，其实只有一天半。

路蘅换上校服，陪奶奶吃个饭就上学去了。

凝斐玖敞开心扉后，有些不自在，因为不知道另一个人是怎么想的，只能自己猜。

他用千里镜看着路蘅吃饭，上学，自嘲道“还是个小姑娘，我能把你怎么办呢？”

从头到尾都是他凝斐玖一个人的独角戏。

路蘅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对感情总是反应慢半拍，得有一个人坚定的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出自己的蜗壳才行。

晚自习一般没老师，都是想坐哪里坐哪里，路蘅和李星雯选了个墙角的位置写理综试卷的选择题。

一节课下来，路蘅觉得自己写的简直就是满分答卷，一对答案二十一个选择题就对了十三个，她把卷子扔到抽屉里，又拿了份数学开始做。

“我就知道，理综是我的天敌。”

李星雯还在对着答案写改错，虽然平时也爱睡觉，但她学习的成绩要好的多“谁让你当初不选文。”

“你以为文科就很好学嘛，还不是高一的时候政治和地理就挂科，给我的自尊心打下沉重的一击。”

路蘅说话的功夫第一个复数题就写完了

“这数学也就前五个不用动脑思考。”

两个人课间说说笑笑，上课写卷子，晚自习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回家，路蘅拿起手机给庄昕笙发了个消息。

LH:［放学了吧？我记得你们那边挺早。］

笙笙:［放了，和同学在吃夜宵。］

笙笙:［怎么了？］

下一秒，庄昕笙就发来了视频电话。

路蘅没接，她继续发消息。

LH:［你吃完等你一个人再说。］

笙笙:［完了已经，我等会儿到宿舍给你打视频。］

LH:［好。］

路蘅想着庄昕笙到宿舍还有一段时间就先去洗了个澡。

视频通话中

庄昕笙那边看起来比较模糊，估计是宿舍网不太好的原因“咋了蘅子，大半夜还来找我。”

路蘅直入主题“我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叫什么了。”

“真的假的？你等会儿我带个耳机。”庄昕笙在床上摸摸找找才翻出来一只，她立刻连上“说吧。”

路蘅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他叫凝斐玖，他说他是只有编制的鬼。”

庄昕笙很疑惑明明都是中文，怎么连起来她就不懂了“什么鬼？”

“编制鬼，就是有正经工作的那种。”路蘅说完，还摸了下鼻尖，怎么莫名尴尬呢。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编制鬼，你逗我玩儿呢？”庄昕笙还不敢笑的太大声，怕吵到别人休息。

“他还要和我签婚书，冥.界的那种。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现在都不敢睡觉，就害怕他拉着我结婚。”

路蘅看起来很丧，一顿苦水直出。

庄昕笙看起来在认真思考，说出的话却够气人“凝斐玖，这名字够装啊。”

路蘅整个人窝在床上，她一脸愁容“……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嘛。”

庄昕笙立马回神说“有有有，那他要和你结婚，也没提条件？”

路蘅搓了把脸“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你完了，他不图财就是图你人了，咱就是普通人，对这种.无.赖.也没办法。”庄昕笙摸摸找找又摸出另一个耳机带上。

“不行，我不喜欢他，笙笙，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路蘅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庄昕笙正色道“这样，我让我爸周末找个老道士，让他给你看看有没有办法避开他。”

庄昕笙她爸和路周盛完全就是两种人，路周盛只爱钱，庄昕笙她爸就不一样了。

只要是庄昕笙提出了要求，无论多离谱他都会满足。

“你再忍一周？咋样？”

“那就这样吧，我这两天先给叔叔准备点好烟让他开心。”

“去.你的吧，我爸又不抽烟。”

“给你，给你的。”

庄昕笙没什么癖好，要说有就这一个，老烟民戒都戒不掉。

“那我安心收下了。”

两个人闲聊几句就各道晚安，路蘅今晚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倒底忘了什么呢？

就在她迷迷糊糊半只脚已经踏进梦里的时候，她清醒了。

路蘅坐起身呢喃“造梦师，他还是造梦师，所以我从小到大每一个梦都有他的手笔。”

她睡不着了，在网上查“掌管梦的是什么东西”，网上答案杂七杂八，可有一条很显眼。

是一个礼拜前上传的，上面说造梦师就是曾经的掌梦者。

这些庞大复杂的组织只会听从一个人的指令，而顶层那位会直接联系天道，造出新的小世界。

太符合了现在的情况了，路蘅立即点进去，跳出来的却是一个游戏广告。

“是兄弟，就来砍我。”

路蘅关掉手机，小声叨叨“……这个世界就不能正常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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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娘家人:蘅蘅被欺负了那么久，扇你一巴掌、踹你几脚怎么了？

凝斐玖:没怎么，想问问她手和脚疼不疼。（紧张扣手）

路蘅:死.变.态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