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老鬼,以活人祭阵闻名,还以折磨人为乐,喜听猎物被凌虐时发出的哀嚎惨叫。
东文曜被扔回来的时候,进气多出气少,浑身找不出一块好肉,惨兮兮的样子。
十分符合书中需要女主“悉心照料”的模样。
可她要怎么照顾啊?她现在自身难保,没吃没喝的还浑身是伤,虽然比东文曜的惨状是好上不少,也没像他一样被铁链加身,但哪里有精力去照料别人呢?
还要“悉心”?
悉个鬼呀!
果然,女主不是那么好当的,书中潦草的交代,在现实中实施起来可真是要了老命。
不过她不打算获得什么对方的所谓“青睐”,确切地说,她不打算依从原著。
那个狗作者不是也说了么。
——去改变。
那么第一步,就是先逃出去,而不是束手待毙,等待被那书中男主带走,收为关门弟子。
桑眠下定决心,慢慢挪步过去,抬手,然后戳了戳对方的脸。
“喂,死了没?”
没反应。
看来真是伤得很重,不然以这位少爷的脾气,肯定在她过来的时候就睁眼狠狠瞪她了,绝不会任由她靠近,连戳他脸都无动于衷。
“谁让你之前那么嚣张的?看吧,这就是报应。”
“多狼狈啊,你知道自己现在和那个阴山老鬼一样丑么?小少爷?”
“喂,丑八怪?醒醒啊。”
她一连嘲讽了几句。
啊,这都没反应,看来确实昏迷过去了。
甚好。
桑眠拿出被自己磨得尖锐的碎木块儿,划伤了自己的手腕。
她将自己的手腕移至少年唇边,鲜红的血液顺着方向,滴进了他的口中。
桑眠现在还是一名凡人,没有任何修炼根基,要想逃出此处,必须借助这个妖族少年之手。
首要的,就是先让他恢复战力。
书中给女主的设定除了是人魔混血,还有一个极其罕见珍稀的体质:几百年难得一遇的纯灵道体。
引得人、妖、魔、幽冥几大种族趋之若鹜的特殊体质。
纯灵道体,其血可使人灵力/魔力/妖力/魂力暴涨,短时间内修为进阶。
若与之双修,修行上将无心魔滞碍,晋阶时也无天劫之患。
逆天的体质,也只不过是为了引发更多不可描述的剧情。
——毕竟是本海棠文。
这是个天大的秘密,自然不能让东文曜看出端倪,喂血也要等人昏迷才能喂。
不论如何,这个设定倒是给桑眠一些可利用的空间,她现在必须帮助东文曜恢复妖力,才能得到逃出生天的一线生机。
顷刻,少年动了动眼皮,醒了过来。
“别动。”桑眠提醒道。
东文曜只觉浑身剧痛,像是被碾压了一遍又一遍,但很快,又感到丹田之处汇聚其一股奇妙的热力,枯竭的妖力渐渐充盈全身。
“你……”他张了张口想发出疑问,但这一个字就用尽了他的力气。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我们逃出这里。”桑眠定定地注视着少年,“但有一定风险,你愿意试一试吗?”
少年眼珠转动,终于正眼看向面前的女孩儿。
东文曜身为妖族少主,身份尊贵,血脉强大,自身天赋极高,远远甩开妖族同辈,是妖族新一辈的第一妖。
妖族百岁成年,他虽还未成年,但在数十年的妖生里,他过得顺风顺水,从未遭受这般劫难羞辱。
那个邪修!!他今日所承受之痛,将来必定百倍奉还!!
而眼前的女孩儿,却也并不可信。
她看上去不超过十岁!还是人类中稚嫩的幼童,他都活了几十年都还栽在那个老头子手上,这个黄毛丫头凭什么大言不惭地说能逃出去?!
桑眠仿佛看出少年所想,道:“你除了相信我,别无他法。”
“感受到了么,你体内灵力汹涌,这可以帮你尽快恢复内伤。”桑眠捏住少年下巴,低声道,“这是我的诚意。”
“我们联手,趁那老鬼不备,未必不能脱险。”桑眠认真道,“你难道还想被折磨么?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拿去祭阵,难不成你想死在这儿?”
东文曜沉默,偃旗息鼓。
他现在很想把女孩儿的手拍掉,但他根本没有半点力气。
他对自己现在受制于人的狼狈样子很不满。
可他没办法,诚如女孩儿所说,如果不逃出去,可能会死。
等人来救向来不是他的风格,于是他张口无声道:
——你有把握吗?
即便是东文曜也不得不承认,阴山老鬼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有。”桑眠点头,又道,“但我也说了,有风险。所以我再问一遍,你愿意和我联手吗?愿意的话,就眨一下眼睛。”
这回东文曜终于眨了下眼。
桑眠心中略松一口气,要说服这位小少爷暂时放下成见跟她站在统一阵线对付别人可真不容易。
“好,你先休养生息,尽快恢复。”
东文曜明显很想问问桑眠是怎么让他恢复妖力的,也想问对方离开此地的办法是什么,可现在明显不是很好的时机,现在最要紧的,是疗养伤势,恢复妖力。
桑眠见少年闭上眼睛,自己便也靠在一旁,垂眸思索。
阴山老鬼,书中第一个出场的炮灰反派,被女主的师尊——锦壁尊者一剑斩杀。
不过文中描写女主师尊是玄门第一人,修为已臻化境,距离飞升只差一步,没什么参考价值。
但也提到了老鬼的致命弱点,书中这样写到——
【阴山老鬼狠狠吐出一口鲜血,咬牙道:“道友何必苦苦相逼?若你想要里面那两个娃娃,我自当双手奉上,只求道友饶我一命!!”
就在阴山老鬼前方约十米处,一名白衣修士手持长剑,负手而立,神色淡淡,似是在看眼前的邪修,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无论多华美的辞藻堆砌在此人身上都像是对他的亵渎,无论多惊人的赞叹都不足以透露心中的仰慕,他站在那里,冷冷清清,如月如雪,就像一名高高在上的神明,向众生投来淡淡的一瞥。
他薄唇微启,只吐出一个字,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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