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承谦绕着酒店跑完步,看到金赟的手下原三坐在车里发呆。他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坐进了车里,原三突然回神,叫了声哥。
李承谦从短裤兜里掏出一张卡:“去把债还了,剩下的钱够你妈治病了。”
原三前两天才陪他们去了一趟,也是他们出事引来了人,金赟为此发火,钱也没发。原三昨晚在赌场又输了三十万,早上林东告诉他的。
“哥,这……”
“金哥脾气就那样,不讲情面,家里人总不能出事。”
原三总算有了笑意,把卡往兜里放:“都说你对手下人好,果然啊。哎,要不是在这儿,除了玩命,根本没办法挣钱,谁愿意拼着命……”
“这话我当没听见,”李承谦瞥他一眼,“哦对了,我听说隔壁做诈骗的,手里头很多银行卡信息,你帮我去问问都怎么搞到的,卖给金哥这一批,看着质量不错。”
“怎么打听这个?”
“这个不比我们买卖赚钱?”李承谦笑。
原三应道:“行,我知道了。”
那批混杂着警察信息的银行卡信息总让他有些不安。
还有宁树,不知道救回去没有……
看李承谦拿出来的烟要抽完了,原三突然说:“哥,你以前喜欢去的那家烟酒店,最近几天关门了。”
他愣了愣:“什么时候的事?”
“我听说,就五天前吧,不知道为什么,老板一直没来开门。没听说发生什么了。”
难道是最近瓦力邦的情势……那他现在跟谁联络。
金赟暂时回去监督生产了,李承谦接着待在酒店,免得同越有什么小动作。
苏玩最近说,楼下的女孩注意到同越这段时间和两个外国人来往很密切,是生面孔。
此国的形势变动影响不小,李承谦到现在还没联系过当地的线人,本地的警察局大换血,之前一直是副局长的哇吉力突然成了局长,本地很多势力都要有变动了。
哇吉力跟同越关系不好,据说是哇吉力的父母的死,跟同越有关系,所以同越最近总是很焦躁。
李承谦听说了还笑劝:“他刚上任,还要想办法收服势力,哪里管得到你。”
同越表现得轻松了一些,但这段日子也总是不见人影。
金赟让李承谦好好养手上的伤,他也就歇了几天,听原三报信说最近第一批货快要装车了,李承谦想探听好具体的时间,再找办法传递出去。
他到金赟的工厂的时候,才停好车,门口的原三就跑了过来。
“哥你今天怎么来了,诶,去那边坐吧,国外刚送来的酒,去挑两瓶?”原三揽他的肩。
“不急,我先去厂子里看一眼。”
“诶哥。”原三一脸欲言又止。
李承谦往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问:“怎么了?”
原三犹豫了片刻说:“之前银哥不是出去接货去了吗?这次的生意才说给你的。但他提前回来了,你也知道亚洲这片一直是银哥负责的,他闹了好几天,金哥就又让回给他了,现在你不方便再干涉……”
又是他。
上次让金赟和同越联合起来试他性取向的事还没找老银头算账。
李承谦拍了拍他的肩:“行,我知道了,辛苦。”
“哦对,哥,上次你要我问的那件事,我给你问了。那边的人说,这些银行账户信息都是有人批量卖给他们的,有人专门在各个国家搞,你要是问的是中国那些的话,他们有个人脉,倒是能介绍给我们。只是这个人还在中国,不跟生人合作,哪天回来了,再告诉你。”
李承谦点头算是清楚,开车回酒店的路上盘算着怎么把这事抢回来,走到门口看到了金赟的车。
本来还疑惑,走进去林东就跑上来让他赶紧去地下仓库找金赟。
李承谦赶到的时候就看金赟坐在车盖上打着呵欠,跟不远处一群人打了个招呼,那些人也就离开了。
“怎么了?”李承谦问。
金赟瞥他:“还说呢,同越这小子说要离开三天,但得到消息城南那帮人今天要来他酒店找麻烦。他本来想找你帮他应付一下,说你联系不上,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罩两天场子,我这才过来的。”
他早上出门去找烟酒店老板的下落就没带通讯工具怕被跟踪,李承谦说道:“忘了带手机了,没打起来吧?”
“还行,我这脸面还值几个钱,”金赟笑,从车上跳下来,“走,去喝点儿。”
地下车库的另一个角落里。
又是如常的一次送药,康今天还从背后变出了一根冰棍,笑着分给苏玩。
苏玩和康坐在仓库口,透过最上面的玻璃窗,看到远处三五个男人结伴走了过去,穿着一样的制服。
“他们是谁啊?”苏玩问。
“铁路司机。”康答。
铁路,苏玩突然来了兴致:“平时你们都怎么买票啊,一般都有去哪儿的火车啊?”
康似乎意识到什么,吸了一口冰棒:“有去边境镇上的,买票就在门口的窗口。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地方,车站一半是警察,一半是同越和金赟的人,他们平时也用火车运东西,也怕手底下的人逃跑。”
苏玩看了他一眼,这的确很容易被抓到。
“姐,最近我来不了,这次药给你带多一点。”康笑着说。
“怎么了?”
“我妹妹,要去比较远的地方读书,我去照顾她。”康比划着说。
苏玩知道康的父母其实不太管事,吸毒和赌博也是沾的,家里药店的生意很早就被康接手了,他也很早不读书了。
同越相信他,是因为他几年前,用身体□□,为同越往境内走过一次货,所以一直让康给酒店供货。
苏玩知道康运毒的事是被迫的,不然同越就会剁了他妈的脚,那次他利用了很多孩子做这件事。
“姐姐,我可能以后不能再跟你学中文了,我这个中文程度,也不知道好不好做生意了。”康挠挠头不好意思说。
他会说,却不怎么认字,苏玩笑:“你对做生意是喜欢。”
康连忙摆手:“我,还是喜欢上学。”
“那为什么不一起和你妹妹读书呢?”
“总要有人挣钱嘛,”他腼腆笑了笑,“如果可以,我想过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吃饭,睡觉,上学。我没有得到过,但希望别人可以。”
他眼神亮晶晶地望着远方,似乎常怀希望。
只是那么常见的生活,苏玩小时候从不觉得那有多美好,突然也觉得值得怀念了。
这次康还给同越送了几台小型的医疗仪器过来,本来同越是不准康上楼的,但同越不在,他几个手下看着那对仪器组装也彻底傻了眼,更不想学,非把康留下让他上楼把仪器组装好再离开。
苏玩跟康说了再见,刚上去就看到李承谦和金赟也上了楼,她有些疑虑也没上前。
到顶层后,电梯门刚打开,李承谦就看到了三个白种人,嘴里应该是法语,同越的手下引着那三个人往一个房间去,身后还跟着一个翻译。
那一行人盯了金赟一眼,似乎有意避开,说话的声音也小了,金赟也眯了眯眼。
同越打了电话来,怕那伙找茬的人再上门,让李承谦帮他看两天场子,挂了电话金赟吐出一口烟笑:“什么玩意儿,做事一股小家子气,做个生意,蹭着我们省多少钱和事,也不说多让点利出来。”
“反正我也没事做。”李承谦坐到沙发上。
似乎是有意回避了他语气里的怪异,金赟听说他是去工厂之后也就知道他意有所指,金赟只是劝:“多休息一阵吧,你也难得歇会儿。”
李承谦笑着抿了口酒,耳边却响起了一阵喧闹,他放下酒杯就听到林东敲门说话的声音,而后林东进来,打开门的时候,几道黑影在楼道里穿梭。
“发生什么了?”金赟问。
“抓人呢,”林东把冰桶提进来,“有个小孩,偷听他们说话,被发现了。”
金赟闻言想起了刚才那几个人避讳着的样子,突然来了兴趣就带人过去,反正同越这几天把场子交给他了,他要管管也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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