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光未亮，酒店的房间里一片静谧。

夏林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睡得正沉。

昨晚心事重重，辗转反侧，快天亮才睡着，这会儿正是最困的时候。

沈烬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团，心软成了一滩水。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

指尖轻轻拂开夏林额前柔软的碎发，声音低沉而温柔。

“师哥，醒醒，该起床了，我我们要出发了。”

“嗯……”

夏林无意识哼唧了一声，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非但没有醒，反而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动物，迷迷糊糊往被窝缩了缩。

露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和一小截白皙光滑的额头。

黏黏糊糊的样子，没有半点平日的清冷疏离，可爱得让人心尖发颤。

沈烬的心都化了，眼底漾开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他忍不住又低下头，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

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摇晃，声音愈发轻柔。

“师哥，再不起来真要误机了。”

怀里的人被他持续的骚扰弄得不耐烦。

但贪恋他怀抱的温暖，哼哼唧唧的，没有挣脱。

下意识往他温暖的怀里又钻了钻，寻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脸颊无意识蹭了蹭他，发出满足的，小猫一样的细微咕噜声。

沈烬被他无意识的依赖举动撩拨得心跳加速。

手臂收得更紧，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里。

他低下头，细密的吻落在夏林的发顶，额头和脸颊，怜爱又欢喜。

磨蹭了好一会儿，夏林才被他半哄半抱地弄醒了。

长长的睫毛像蝶翼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眼神带着初醒的迷蒙和水汽，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烬，还没搞清楚状况。

懵懂纯然的样子，配上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杀伤力巨大。

“醒了？”

沈烬笑着，又在他微微嘟起的唇上偷了个香，“小懒猫。”

夏林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

脸颊飞起两抹红霞，想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走了，带你去洗漱。”

沈烬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走进了浴室。

夏林被放在洗手台前，依旧困得东倒西歪，半闭着眼，机械地拿起牙刷。

沈烬站在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纤细的腰肢，下巴搁在他瘦削的肩上。

从镜子里看着他迷糊刷牙的样子，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那截白皙修长的脖颈在他眼前晃动。

沈烬心头一动，忍不住又低下头，在那细腻的肌肤上落下细密的亲吻。

像盖章一样，刻意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印记。

微微的刺痛感传来，夏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身体轻轻扭动想要躲开。

“别动……”

沈烬低笑着，手臂收紧，将他牢牢困在怀里，阻止了他的逃离。

等夏林刷完牙，沈烬递上水杯让他漱口。

他扶着夏林的肩膀，轻轻将他转了过来，面对面。

不等夏林反应，沈烬便托着他的臀，将他抱上了洗手台坐着。

自己则顺势站在他微微分开的腿间，将他困在方寸之地。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夏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脸颊绯-红，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沈烬灼热的目光。

沈烬却仿佛很满意。

他拿起一旁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夏林嘴角残留的一点白色泡沫。

目光专注而深情。

擦着擦着，他的视线便胶着在了那两片水润饱满的唇-瓣上。

情不自禁地，他再次俯身，捧起夏林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薄荷牙膏的清新气息。

夏林被困在洗手台和他的胸膛之间，无处可躲。

双手只能无力地抵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被动地承受着逐渐加深的吻。

氧气被一点点掠夺，意识再次变得模糊。

只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唇舌和炽热的心跳。

直到夏林快要喘不过气，轻轻捶打他的肩膀。

沈烬才意犹未尽地松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气息有些不稳。

“还要……”

沈烬嗓音沙哑，眼神暗沉，显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

“不行……”夏林面红耳赤，气息微喘，用力推开他。

“要来不及了……”他慌乱地从洗手台上跳下来。

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浴室。

沈烬看着他的背影，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神温柔而纵容，跟了出去。

去机场的路上，所有的行李都在沈烬手里。

夏林迷迷瞪瞪地跟着他。

他依旧困倦，时不时打哈欠，眼角沁出生理性泪水，乖巧惹人怜爱。

沈烬一路牵着他的手，生怕他走丢。

直到上了飞机，在空乘的引导下找到座位，夏林才清醒。

看见程燃的那一刻，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程燃竟然也在同一架航班上，与他们隔了一条过道，斜前方的位置。

头等舱人少，除了他们三人，只有另外一对老年夫妇。

空间空旷，也让那个男人的存在感愈发强烈。

程燃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低头翻阅着一本财经杂志。

侧脸冷峻，气质卓然。

夏林只觉得早起的那些许旖旎，瞬间被冻结，粉碎。

他僵硬地在自己靠窗的位置坐下，系安全带的手指有些发颤。

心乱如麻，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方向。

沈烬自然也看到了程燃，脸色阴沉下来，不悦地抿紧了唇。

他安置好行李，在夏林身边的座位坐下，和夏林说话。

夏林心不在焉，目光涣散，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心神早已不在这里。

沈烬看了眼程燃的背影，眼神冰冷，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爽和危机感。

飞机平稳飞行后，夏林心烦意乱，索性闭上眼假寐。

借此逃避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靠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竟是程燃放大的俊脸。

他不知道何时来到了自己座位旁边，撑着扶手，弯腰看着他。

夏林吓得往后一缩，后背紧紧贴在椅子，惊慌失措地压低声音。

“你……你要做什么？沈烬呢？”

程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他。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低沉，只有两人能听清。

“考虑好了吗？”

夏林先是一愣，对上他的眼睛，立刻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昨天在地下车库，他给出的那两个屈辱的选择。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夏林用力摇头，声音颤-抖。

“我不会和沈烬分手的。”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迎视着程燃。

“我也不要再和你这样不清不楚地纠缠了。”

程燃眼神一暗，语气带着惯有的强势和诱惑。

“沈烬能给你的，我也能，而且能比他更多。”

夏林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哽咽，“你不能。”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彼此心知肚明。

沈烬说过，程燃是程家长子，肩负着家族重任，婚姻不由自主。

自己对于他而言，终究只能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物件。

“你不选？”程燃逼近一步，气息拂过夏林敏感的耳廓。

“那我替你选。”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洗手间方向，居高临下道，“跟我过来。”

夏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当然知道跟过去会发生什么。

他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怎么？”程燃见他不动，语气带着恶劣的戏谑。

“如果不介意让沈烬待会儿回来看到我们在这里……或许，会更刺-激。”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夏林的坚持。

他不能让沈烬看到。

他不能……

在巨大的无奈和屈辱下，他还是妥协了。

慢慢地，不情愿地站起身。

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低着头，一前一后地跟着程燃走进洗手间。

一进入那狭小密闭的空间，夏林就被程燃按在了冰凉的门板上。

滚烫的唇带着惩罚和占有欲，狠狠压下，堵住了他所有可能的惊呼。

双手被程燃单手轻易地钳制，按在头顶。

膝盖强势地顶开他试图并拢的双腿。

另一只手紧紧掐着他纤细的腰肢，仿佛要将他折断。

这个吻又深又凶，强势地掠夺。

夏林被吻得头晕目眩，几乎要窒息。

等到程燃终于餍足，稍稍退开，夏林已经嘴唇红肿，眼眶湿润。

他靠着门板急促地喘息，浑身发软。

程燃压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事后的慵懒。

“你不愿意和沈烬分手，那么，就做我的情-人，满足我的需要，像我们那两年一样。”

夏林又气又无力，声音带着哭腔。

“你这样……对得起沈烬吗？他是你亲弟弟！”

程燃冷笑一声，眼神阴鸷，“那他更不应该抢我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夏林脖颈上。

那里除了沈烬留下的新鲜痕迹，还有他留下的，变得青紫的印记。

他的眼神变得幽暗，充满了嫉妒和怒火。

他猛地将夏林转过去。

夏林的身体被迫趴在冰凉的门板上，微微颤-抖着。

指尖因为用力抓着门板而泛白。

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害怕被外面可能经过的人听见。

屈辱和无力感如同潮水将他淹没。

他带着哭腔，轻声问，“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程燃俯身，滚烫的呼吸喷在他敏感的耳后，满足地喟叹，声音沙哑，“等我玩腻了。”

他的话狠狠刺痛了夏林的心脏。

夏林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关紧咬。

泪水控制不住，滑过泛红的鼻尖。

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伴随着沈烬关切和焦急的声音。

“师哥？你在里面吗？你没事吧？去了好久。”

夏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

咬着下-唇的力道大到几乎要渗出血丝。

身后的程燃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刺-激到，动作反而更加……

他低下头，在夏林耳边用气音说话，带着恶意揶揄和愉悦，呼吸滚烫。

“你男朋友叫你呢……不答应一下吗？”

夏林哆哆嗦嗦，声音剧烈颤-抖，断断续续朝着门外回答。

“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没事……不用担心……”

门外的沈烬沉默了一瞬，声音依旧温和。

“那你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等你。”

“不用！”

夏林几乎是立刻拒绝，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尖锐。

“你……你回去吧，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沈烬没有再说话。

夏林以为他走了，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却丝毫不敢放松。

然而，沈烬并没有离开。

他靠在洗手间旁边的舱壁上，眼神复杂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他猜到了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因为他哥程燃也不在座位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痛。

但他不想让夏林难堪，所以选择不点破。

在他心里，固执地认为，师哥和他哥之间，一直是师哥更放不下。

而他与师哥……终究是他强求来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卑微和苦涩弥漫在心间。

洗手间内，程燃因为门外沈烬的存在和夏林高度的紧张，心情更好了。

他低笑着，用手捂住了夏林想要抑制声音的嘴。

动作骤然变得急促而用力，单薄的隔板门都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夏林只觉得天旋地转。

意识在强烈的感官冲击和巨大的羞-耻感中逐渐迷离，瞳孔失焦。

身体如同风中落叶，不停颤-抖。

最后，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顺着门板滑落。

程燃及时把他捞起，抱在怀里。

他浑身无力，闭着眼，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任由程燃在他红肿的唇上落下一个个带着占有意味的亲吻。

过了半个多小时，夏林勉强整理好自己。

扶着墙，脚步虚浮地走出洗手间，走路的姿势像只螃蟹。

他低垂着头，不敢看任何地方，缓慢而别扭地挪回座位。

在他开门的前一秒，沈烬已经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不想让夏林难堪，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在外面等着。

更不想亲眼目睹他和程燃一起出来的画面。

夏林回到座位，眼睛红肿，脸色苍白，默默地窝进靠窗的座位里。

拉高毯子，想将自己完全藏起来。

沈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带着关切。

“师哥，还好吗？肚子还疼吗？”

夏林不敢看他，胡乱地摇了摇头，将脸埋得更深。

沈烬无声地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他伸手替夏林将毯子盖好，又向空乘要了一杯热水。

看着夏林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身体因为残余的激动和委屈而微微颤-栗，沈烬只觉得心疼不已。

他又向空乘要了一条毯子，仔细地将人裹紧。

伸出手，隔着毯子，温柔地一下下揉着夏林的肚子。

仿佛他真的只是肚子不舒服。

他对他太好了。

好到让夏林内心的愧疚如藤蔓疯长，几乎将他勒窒息。

他闭着眼，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洇湿了柔软的毯子。

没过几分钟，程燃也收拾妥当，从容不迫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坐下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沈烬和蜷缩着的夏林。

与沈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那一刻，没有言语，但两个男人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程燃的眼神带着一丝挑衅和胜利者的傲慢。

而沈烬的眼底则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心痛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对视仅一秒，便各自移开。

之后漫长的航程里，沈烬再也没有离开过夏林身边半步。

他细心地照顾着他，低声说几句话。

夏林大多只是点头或摇头。

……

飞机穿透云层，平稳降落在熟悉的土地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