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在洗手间里，用冷水一遍遍洗脸，试图浇灭脸上的滚烫，和心头的混乱。

水流冰冷，刺-激着皮肤，无法冷却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眼神慌乱，发梢还在滴水的自己，只觉得无比陌生和狼狈。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烬竟然看到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烬。

内疚难堪，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甚至，没有勇气走出这个洗手间。

在他心乱如麻之际，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

沈烬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酒渍和清晰的指印，眼神比刚才清醒了一些。

眼底深处，翻涌着更复杂的，夏林看不懂的暗流。

两人在镜子里对视了一眼，空气凝固，沉重。

夏林的心一揪。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过去，在沈烬面前站定，垂着眼，不敢与他对视，声音低哑。

“沈烬……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为分手时的口不择言？

为与程燃的关系？

为对他的欺骗和伤害？

似乎哪一句，都无法真正表达，他复杂心情的万分之一。

沈烬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说话。

看着他被水打湿后，更脆弱苍白的脸，看着他眼中的慌乱和内疚。

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低沉沙哑，恢复了平静。

“师哥……对不起。”

他垂下眼睫，遮挡住眸底深处，翻涌的暗流。

“我刚才……不该那样说，也不该那样对你。”

“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受不了你离开我，受不了你看别人，更受不了……”

他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他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夏林，带着一种偏执和乞求。

“我什么都不在意了，真的，师哥，我只要你回来，不要分手，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我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像以前一样……”

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夏林的脸，夏林下意识地微微偏头，躲开了。

沈烬的指尖僵在了半空。

夏林看着他，心头酸涩难言。

沈烬越是表现出不在意，他内心的负罪感越重，也越发清晰认识到，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

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转圜的坚定。

“沈烬，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顿了顿，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他无法心安理得，享受沈烬纯粹的感情，同时内心深处，藏着与别人纠缠不清的龌-龊。

这种不对等的关系，是一种残忍。

“公平？”

沈烬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夏林一副拒绝的姿态，因为愧疚，睫毛微微颤-抖。

沈烬眼底，最后一丝希冀的光，熄灭了，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之中。

他沉默了几秒，扯了扯嘴角，语气平静，“好吧……我知道了。”

他放弃了说服，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夏林面前，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说了那么多话，渴了吧？喝点水吧。”

夏林确实觉得口-干-舌-燥。

从接到电话，赶到酒吧，再到刚才的情绪激烈波动，喉咙早已干涩发紧。

他没有多想，接过水瓶，仰头喝了好几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缓解了那份焦渴。

喝完水，他摸了摸口袋，手机似乎落在了包厢里。

“我手机好像忘在包厢了，我去拿一下。”

夏林将水瓶塞回给沈烬，转身往回走。

沈烬握着那瓶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深沉如古井。

夏林回到喧嚣的包厢，在刚才坐过的沙发角落，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拿起手机，正准备立刻离开。

忽然，一阵毫无预兆的，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

耳边震耳的音乐声，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他脚下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向旁边歪倒。

“师哥。”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他。

是沈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进来。

夏林被他半扶半抱着，坐回了沙发上。

眩晕感越来越重，伴随着一种诡异的，从身体深处升腾起来的，燥热和无力感。

四肢像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

只有心跳，在胸腔里失控地狂跳。

“我……怎么了……”

他声音虚弱，带着困惑，和逐渐清晰的恐慌。

这种感觉很不对劲。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身边这个，让他感到莫名危险的沈烬。

可他刚刚抬起一点身体，便被沈烬更紧地搂住，重按倒在柔软的沙发里。

身体内部像是点燃了一把火，灼热感蔓延开来。

他浑身发软，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只能无力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大脑昏沉一片，意识像是漂浮在温热的海水上，时沉时浮。

理智被一种陌生汹涌的燥热感，寸寸侵蚀。

沈烬俯视着他，那张年轻的脸上，是一种深沉的平静。

手臂如同铁箍，紧紧环着他，他徒劳地用手推拒着。

微弱的力气，落在沈烬结实的胸膛上，如同蚍蜉撼树，反而更像是，无意识的撩拨。

“我爱你啊……师哥……我那么爱你……”

“师哥……”

沈烬的声音低沉喑哑，令人心悸，带着压抑的痛苦，和浓得化不开的痴迷。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夏林滚烫的脸颊，感受他细微的颤-抖。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总是要推开我？”

夏林惊恐地看着他，一开口，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无法控制的轻颤。

“沈烬……你别……别这样……”

“我爱你啊，师哥。”

他低下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夏林滚烫的耳廓，语气带着一种扭曲的偏执。

因为药力作用，夏林眼神逐渐涣散迷离，白皙皮肤上，蔓延开不正常的绯-红。

沈烬心底，被禁锢已久的野兽，挣脱了牢笼。

夏林艰难地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想要阻止，可喉咙里只能溢出破碎而虚弱的音节。

“别……沈烬……别这样……”

微弱的抗拒，却仿佛刺-激了沈烬紧绷的神经。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是拥抱和低语，狠狠吻住了夏林微张的，干燥的唇。

长驱直入的霸道，和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的疯狂，堵住了夏林所有可能发出的拒绝和呜咽。

夏林虚弱地挣扎着，扭动身体，欲拒还迎。

沈烬滚烫的双手，不安分地游移。

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灵活地解开了夏林衬衫的纽扣，一颗，两颗……

微凉的空气，骤然接触到发热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却无法缓解燥热。

粗糙的掌心抚上光滑的肩头，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锁骨清晰的线条。

然后，是更向下的探索……

夏林屈辱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被生理性的泪水底濡湿，黏成一缕一缕。

他想要挣扎，想要呐喊，可身体却背叛了他的意志。

在陌生的药力，和沈烬强势的掌控下，软成了一滩春水，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凝聚不起来。

带着爱意和疯狂占有的气息，将他层层包裹，拖入更深，更无法挣脱的泥沼之中。

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燥热与眩晕的狂风中飘摇。

夏林被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漩涡，耳边是模糊不清，放大了无数倍的喧嚣。

震耳的音乐，仿佛粘稠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脆弱的耳膜。

其间，混杂着尖锐的口哨声，暧昧不清的哄笑，还有……

一些他无法分辨，直觉感到不适的起哄与议论。

“烬哥可以啊！”

“啧啧，这美人儿……”

“玩得够开……”

那些声音忽远忽近，像隔着厚厚的玻璃，却又无比清晰，钻入他混沌的大脑。

他感到无比难堪，想要蜷缩起来，想要逃离。

可身体却沉重得不听使唤，软绵绵地陷在什么地方，连动一动指尖都做不到。

眩晕感一阵强过一阵，眼前的光影疯狂旋转，碎裂，融成一片模糊而晃动的色块。

一道道炫目的色彩，划过他迷离失焦的瞳孔。

沈烬靠近的脸庞，在视野里时而清晰，时而扭曲。

他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失控的小船，被巨大的力量裹挟着，颠簸沉浮。

陌生的触感，灼热的温度，身体被摆弄的无力感，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牢牢缚住。

他试图聚焦，却只能看到那双眼，被一种陌生深沉的疯狂执念占据。

沈烬的动作，不容抗拒，刻意在众人面前……

衣物摩-擦的窸窣声，皮肤暴露在微凉空气中，引起的细微战栗。

还有那落在皮肤上，带着灼热湿意的触感……

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粗糙的砂纸，摩-擦着他所剩无几的尊严和清醒。

他无力反抗。

连清晰的呜咽都无法发出，只能在喉咙深处溢出破碎的，带着泣音的喘息。

恍惚中，身体被抱了起来。

模糊的视线里，天花板上的灯光，快速移动旋转，像一场永无止境，令人头晕目眩的噩梦。

他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被轻易地搬运，不知将被带往何方。

周围那些嘈杂的，看热闹的声音，似乎被甩在了身后，又仿佛有无形的视线，如影随形。

沙发还是床？

他分不清。

令人窒息的存在感，再次逼近，滚烫的体温将他牢牢笼罩。

他无法掌控的命运，在黑暗中旋转下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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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