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海水汹涌着，将良漪莘裹挟其中，一尾粉色晃过，良漪莘匪夷所思地甩了甩鱼尾，诧异地问着515：“这是？”

515蹦跶两下，语调欢快：“良良喜欢吗？我特意给你挑的粉色鱼尾，你现在是人鱼啦～”

良漪莘看着那条两米多长的粉色鱼尾，到底还是不忍扫了自家系统的兴，艰难地开口：“……喜欢。”

“因为任务是要拿到鲛人泪啦，所以我给你选了这个身份，”515解释，“这个世界主要以海洋为主，你可以自己探索一下，我的权限不够，没办法给你开大地图。”

良漪莘花了一个下午驯服自己的鱼尾，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人鱼，在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后，还是很别扭地看着手里的海藻，有气无力地开口：“真的要吃这个吗？”

515也爱莫能助：“生吃鱼还是生吃海藻，你自己选的后者，先将就一下吧良良。”

良漪莘含泪嚼着那团海藻，但别说，味道还不错，尝起来口感稍脆，有点艮啾啾的。

“你现在都是人鱼了，生吃鱼也很正常嘛，”515给她做着心理建设，“试试嘛良良。”

良漪莘在海里游着，惆怅地叹了口气：“好吧。”

一个小时后，良漪莘靠在珊瑚礁上嚼着海藻，生无可恋。

还尝呢，根本抓不到鱼。

“良良！”515忽地出声催促，“快快快快游，有鲨鱼过来了！”

良漪莘惊慌地摆着鱼尾，稀里糊涂地朝着前方游：“啊？”

一头鲸鲨如同小山一般迅速逼近，压迫感鲜明。

亮着森森白牙的鲸鲨叉了一口鱼群，囫囵几下将鱼咬了几口就吞进嘴里，血腥味弥漫开来，良漪莘回头时正巧看到这一幕，头皮发麻，鱼尾摆动得飞快，内心尖叫：“515，救命啊！”

515急得直蹦跶：“啊啊啊，生死之际才能开防护，现在不符合条件开不了，我也没办法，良良你快游啊。”

那头鲸鲨似乎是发现了她，尾巴一甩就往她的方向游过来，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良漪莘慌不择路，一头钻进珊瑚丛，眼见前方出现一个洞穴，想也不想就游了进去。

洞穴宽阔，隐有微光，良漪莘紧张兮兮地向后看，发觉那头鲸鲨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另一种细微的不安扩散着，良漪莘以为是自己对那头鲸鲨心有余悸，并没有在意，在脑海里戳了戳系统球：“它走了吗？”

515确认了一下，回她：“走了。”

良漪莘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观察这个洞穴。

熠熠生辉的宝石随意地堆砌在洞口，洞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光亮柔和，良漪莘上手摸了摸，犹疑道：“这不会是有主的洞穴吧。”

515也不清楚，在她脑海里蹦跶两下：“进去看看，如果是原住民的话，正好可以问问情况。”

良漪莘甩着尾巴向内游，越望里布置越奢华，成色上佳的宝石错落有致地堆在洞穴两边，明晃晃一片，良漪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暗戳戳和515交流：“这位肯定很有身家，不会是什么领主人物吧。”

515：“人鱼族好像是有长老首领来着？”

良漪莘继续向内游，隐约听见另一道呼吸声，带着威压的气息压过来，良漪莘一时不察，被那股威压带着啪叽一下倒在地上，鱼尾扑腾着拍着地面，啪啪作响。

玄色鱼尾游曳间带起细微的水流，三米多快四米的鱼尾上鳞片排列细密，边缘泛着寒光，良漪莘愣愣地看着那人妖冶至极的面容，粉色鱼尾不再扑腾，柔顺地垂在地面上，对上那人浓墨般的眼眸，一时有些失声。

那人的鱼尾卷上她的腰身，将她托举近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上她的下巴，良漪莘呆呆地看着那张苍白到有些病态的脸，感受着他指尖微凉的触感，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人鱼？”

那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手指微微收紧，嗓音空灵，带着奇特的韵律感。

“嗯……”

良漪莘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想了想，又怯生生补上一句：“前辈……”

那人眸色更幽暗两分，捏着她下巴的手略略一顿，忽地开口，语气冷淡。

“伊维尔。”

良漪莘愣了愣，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的名字，于是试探着开口叫他：“伊维尔？”

伊维尔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

良漪莘福至心灵，忙不迭自报家门：“我叫良漪莘，额，与族群失散了，现在流落在外，除了名字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伊维尔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这番有些牵强的解释，但捏着她下巴的手终于舍得松开，玄色鱼尾微动，转过身向内游。

良漪莘大着胆子跟上，洞穴深处是一张很大的石床，上面铺着流光溢彩的鲛纱，层层叠叠，床边堆砌着繁复的宝石，华光毕现，格外引人注目。

伊维尔随意地将宝石卷到一旁，自顾自躺在石床上闭上眼，良漪莘试探着在洞穴深处游了两圈，见伊维尔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还大胆地拿起宝石品玩了一番。

“515，你说这值多少啊。”捧着蔚蓝色宝石的良漪莘戳着系统球问道。

515蹦跶两下：“按照你那个世界的货币估算，应该在七位数以上。”

想打包带走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良漪莘扫了一眼洞穴内随处可见的各色宝石，仿佛感受到了金钱的召唤。

但看了眼躺在石床上的伊维尔，良漪莘默默叹了口气，可惜了，都是有主的。

甩了甩尾巴，良漪莘摸了摸肚子，只吃了两团海藻的肚子发出不满的抗议，良漪莘无奈地往外游，准备找点吃的垫垫。

在良漪莘游出一小段距离的时候，玄色鱼尾缠住了她的腰身，将她卷回来，良漪莘回头看了一眼，伊维尔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静静地看着她。

良漪莘试着抽了抽尾巴，纹丝不动，伊维尔的鱼尾将她缠得更紧，卷着她拉到自己身旁，墨色眼眸凝视着她，没有说话，良漪莘却从中看出了无声的询问。

“我饿了。”

良漪莘用尾巴尖戳戳他的鱼尾：“我要去抓点鱼吃。”

虽然以她现在的技术，大概率还是只能啃海藻。

想到这里良漪莘又有些泄气，鱼尾晃了两下，压在他的鱼尾之上。

伊维尔纵容地任由她搁着尾巴，玄色鱼尾将她卷起，按在石床上，而后向着洞穴外游去。

良漪莘躺在石床上懵懵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不太确定地开口：“你要去抓鱼吗？”

伊维尔没有回应，很快就游走了。

良漪莘玩着身下的鲛纱，惊异于鲛纱海浪般的质感，戳着515问道：“人鱼都会织鲛纱吗？”

515戳破她的幻想：“人鱼是会，但你又不是真的人鱼。”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会。

良漪莘不太高兴地揉搓着系统球，气哼哼地扯着鲛纱玩。

伊维尔回来的时候，把良漪莘从石床上卷起来，拎到洞穴里的石桌处，将她摆正坐好。

良漪莘有些新奇地看着面前一大块白花花的鱼肉，鱼肉应该是被伊维尔提前处理过的，没有血丝和鱼刺，鱼肉纹理流畅，看上去很好吃。

良漪莘眨巴眨巴眼睛看他：“给我的吗？”

伊维尔指尖上的爪刺伸长，切割下来一块鱼肉喂进她嘴里。

鱼肉口感清甜，嚼起来有韧性但不费劲，良漪莘满足地咽下去，欢快地晃了晃尾巴，对着伊维尔弯了弯唇角，笑得眉眼弯弯：“谢谢。”

吃完那块鱼肉，良漪莘美滋滋地摸着肚子，顿觉伊维尔果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人，嗯，好鱼。

“人鱼族群里，年长者和青壮者会抚育幼崽，”515正查阅着相关资料，给良漪莘做着解释，“他大概是把你当作幼崽了吧。”

良漪莘茫然地摆了摆尾巴，有些困惑地开口：“可我已经成年了吧。”

515也有些奇怪，但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合理的解释：“大概是体型问题吧，你看他比你大了整整一圈呢，有这种误解也正常。”

“这样吗？”良漪莘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这个解释又很有道理，干脆放弃思考，转而研究起任务目标，“不过这个鲛人泪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人鱼族的宝物？”涉及到直接任务目标，515没办法查询到具体细节，只得提出一点猜测，“反正有原住民在，到时候你可以问问他啊。”

良漪莘看了眼伊维尔，决定还是先打好关系后再问，毕竟如果真如系统所说，鲛人泪是什么很珍贵的宝物，一上来就打探消息，怎么看都像是心怀叵测。

晚上睡觉时良漪莘倒是犯了难，伊维尔不允许良漪莘离开他的视线范围，甚至直接又卷着她往石床上放，良漪莘又不是真的幼崽，别扭地想下来，却被伊维尔牢牢按住，只得默默往床边缩，试图离伊维尔远一点。

伊维尔大概是被她的动静闹得有些不耐烦，索性将她卷在自己怀里，良漪莘连挣扎的余地都不剩，只得妥协，趴在他怀里倒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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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鲛尾吗？有意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