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人眼目,萧莫言只带了一名太子亲卫。由此人驾驶马车,去往阮宅。
今日八月十五,街上人头攒动。沿街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好生热闹。
阮翛然却无心观赏,想起父亲阮祝颂的所作所为,她怎能开怀得起来。
萧莫言瞧出她的愁色,遂问道:“可是不愿回去?”
阮翛然无可奈何,叹道:“他终究是我父亲,虽然手段卑劣些,可也是一心一意为我做打算。”
萧莫言正正经经回道:“父母之爱,则为之计深远,人之常情罢了,你父亲并没有多大过错。”
话虽如此,可她心中仍旧别扭,不知父女相见该如何自处。
“殿下,阮宅到了。”马车猛地停稳,那名东宫亲卫在外禀报。
萧莫言应了一声,伸手向她,温和道:“本宫知道,你心中委屈。若非被你父亲逼迫,你也不会出现在本宫的面前。今日,你我暂且做一场,郎情妾意的戏,让你父亲放宽心。他终究是你父亲,又何尝不担心你在宫中的处境。”
阮翛然略有迟疑,萧莫言径直牵起她的手,下了马车。
这阮宅正门外,比不上高门大户的派头。大门紧闭,也无把手之人。
阮翛然上前叩门,开门者是从前家中的旧仆人。
“大小姐回来了,小的这便去禀报老爷。”仆人开了门迎她二人入门,便撒腿奔去相告主人。
阮翛然倒吸一口气,装作笑靥如花与萧莫言去往正堂。
“老爷,夫人,大小姐回府了。”仆人的通禀声,吓得阮祝颂夫妻惊坐起身。
只听阮田氏,尖酸刻薄道:“她为何回来了,这才不过两日,莫非她惹了什么祸事,牵连到了阮家?”
阮祝颂置若无闻,急着盘问仆人:“是小姐独身一人吗?”
仆人如实道:“与大小姐同行的,还有一位气宇不凡的公子。”
“快快,去迎大小姐入府。”阮祝颂心急吩咐下去。
阮翛然二人,早已到了正堂外一侧。方才阮田氏之话,尽数落入二人耳中。
阮翛然拂开萧莫言的手,踏入正堂寒声唤道:“父亲大人,女儿回来了。”
萧莫言紧随其后,阮祝颂愣了一夕,慌忙下跪拜道:“下官,拜见太子殿下。”
阮田氏闻此错愕,手中的绢帕悄然落地不自知。
阮祝颂见阮田氏杵在那里,急赤白脸训道:“你这不知礼数的妇人,还不快拜见太子殿下。”
阮田氏手足无措奔到阮祝颂身旁,一时竟不知如何施礼,被阮祝颂硬拽着跪了下来。
磕得阮田氏膝盖骨发麻,却又不敢呼疼,龇牙咧嘴结巴拜道:“民,民妇,拜见太子殿下。”
萧莫言这才不慌不忙,挥手免礼,:“二位快请起,在家中不必守这些虚礼。”
阮祝颂一脸谄媚起身,顺道不忘拉扯阮田氏起来。
阮田氏懊悔不已,暗自腹诽:“那个胖世子,如今变得这般丰神俊朗,可惜啊,还是便宜了阮翛然。”
阮翛然不冷不热,径直询问道:“父亲,悠然如何了?”她如今只担心妹妹,不知阮悠然是否还是日渐消沉。
阮祝颂忙应道:“在她闺房中,让你母亲陪你同去看看吧!”
阮祝颂赔着假笑,暗自用手推了推不肯动弹的阮田氏。
阮翛然哪里会想与阮田氏一道同行,断然拒绝道:“不必麻烦姨母了,女儿可自行去。”
阮翛然毫不留情,直呼阮田氏为姨母,自行去往阮悠然的闺房。
阮祝颂与阮田氏面面相觑,这阮翛然如今的性子真是不好相与。
毕竟太子还在,阮祝颂身为主家,忙赔笑解释道:“翛儿的性子一向如此,太子殿下莫怪。”
萧莫言凝着阮翛然的背影,宠溺笑道:“本宫,就喜欢她这样的。”
阮祝颂闻此喜不胜喜,忙命阮田氏奉茶款待。
阮田氏不情不愿下去奉茶,心中仍然嫉妒自己女儿没福气,错过了当朝太子。
阮翛然行经花园,发觉阮悠然正在园中秋千上愁容满面,望天自怜。
“悠然。”阮翛然到了她身后,对方仍毫无察觉。
阮悠然闻声回眸看清来人,立时盈盈欲泪,哽咽道:“阿姐,你为何会回来?那日你被人押走,悠然吓得魂不附体,以为再也见不到阿姐了。”
阮翛然上前与她同坐到秋千上,将人抱在怀里,安抚道:“悠然莫怕,阿姐无事。”
阮悠然哭得梨花带雨,委屈道:“父亲答应了林千帆,让我嫁过去做妾。”
阮翛然心疼劝道:“既然委屈,又何必非嫁他不可,以你的才貌,寻个两情相悦的青年才俊也非什么难事。那侯府高门大户,看着表面风光无限,你嫁过去,无异于是被养在笼中的一只鸟儿罢了。”
阮悠然竟难得听进去几分,恨恨道:“这几日,我也想明白了。林千帆想让我做妾,我偏不,我要寻个比他更好的男人,让他自惭形愧,后悔莫及。”
阮翛然顺势说道:“这便对了,为个如此不知珍惜你的男人不值当。”她捏着绢帕,为阮悠然拭干眼泪。
阮悠然这才想起来关心姐姐,担忧问道:“阿姐,为何会回来?父亲不是说阿姐重新入了东宫吗?”
阮翛然如实道:“今日中秋佳节,萧,是太子殿□□恤,特让我归家团聚。”
阮悠然忽然替姐姐打抱不平道:“阿姐,那个莫言哥哥,不,是太子殿下,他竟然让姐姐做个无名无分的内官。一入宫门深似海,阿姐定然受了许多委屈吧?”
好歹这个妹妹对她真心实意,阮翛然暖心一笑道:“不算委屈,他待我极好。”
“可是,为什么不进封阿姐呢?”阮悠然撅着红唇,一脸茫然。
阮翛然不想提这些烦心事,遂嬉笑道:“不提那些臭男人……”
“阿姐,那个男子是谁?”阮悠然一惊一乍打断阮翛然,望着向这边行来的英俊公子。
她揣测着,这府中怎会有陌生男子出现。
阮翛然低声细语道:“他是萧莫言。”
阮悠然一时未反应过来,憨憨重复一句:“萧莫言?”后知后觉瞪大美目,难以置信又道:“太子殿下?莫言哥哥,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阮悠然急慌慌跳下秋千,抬手忙理了理衣裙,煞有介事拘礼,一本正经拜道:“民女阮悠然,拜见太子殿下。”
阮翛然望着阮悠然这般,一瞬恍惚。
这才是普通女子,见到当朝太子的反应。眼神中有敬仰,甚至有那么一丝莫名的倾慕。
萧莫言瞅了一眼发怔的阮翛然,平平淡淡回道:“阮二小姐,不必拘礼。”
阮悠然起身大胆行到萧莫言身旁,笑颜如花,娇滴滴央求道:“太子殿下,悠然想请殿下,帮悠然一个忙。”
萧莫言不着痕迹挪过几分,与阮悠然隔开距离,这才应道:“先说说什么忙?本宫,才能考虑帮不帮。”
阮悠然一脸愤慨,不管不顾,嚷道:“那个林将军,林千帆想要悠然做妾,悠然断断不肯,想请太子殿下,为悠然牵线搭桥,结识一些京城的公子们。”
阮翛然被阮悠然大胆惊到,这丫头尚不知晓林千帆与萧莫言二人的关系。提此无理要求,这不是难为萧莫言嘛。
阮翛然跳下秋千,到阮悠然身旁,劝道:“妹妹,太子殿下诸事繁多,哪里得空管你这闲事。”
此时,萧莫言却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和声道:“二小姐,若是真心想寻良婿,本宫,自然会帮这个忙。”
话锋一转,又严肃道:“若只是与林千帆斗气,招惹了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公子,反倒会惹上祸事。”
阮翛然忙附和道:“太子殿下说的极对,妹妹,你莫要意气用事,此事需从长计议。”
阮悠然立时觉得屈辱,只觉姐姐如今攀了高枝,反倒见不得她好。既劝她放弃林千帆,又不愿太子帮她另择良婿。
阮悠然一把推开阮翛然,哭哭啼啼道:“什么姐姐,我母亲说的对,说你虚情假意,生怕我们母女好过……”言毕,捂着哭脸离去。
阮翛然此刻方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阮悠然不知不觉耳濡目染,已将阮田氏那一套学了去。
一哭二闹,句句无理却觉自己有理至极。
萧莫言过去揽住阮翛然的肩头,低声询问:“你父亲,留本宫用膳,这顿饭,吃还是不吃?”
阮翛然一咬牙,怅然不乐道:“食不知味,不吃也罢,人也见了,是我多此一举,他们本便是一家人,哪里轮得到我惦记。”
萧莫言本是好心,如今弄巧成拙,反倒惹她伤心难过。
他拥紧她,柔声道:“你还有我,你我孤家寡人,正好搭个伴。”
阮翛然闷在他怀中,唏嘘道:“让你见笑了,还是速速回宫吧,不然不晓得谁又会求殿下什么。”
他听出阮翛然声含伤感,小心翼翼问道:“要去辞行吗?”
“不了,让下人通传一声便可。”阮翛然低落应道,离开他怀中,故作轻松道:“走吧,奴婢无事。”
“只有你我二人,不必自称奴婢……”萧莫言心中一慌,她的眼神满含悲凉。
阮翛然屈膝施礼,斩钉截铁打断:“奴婢便是奴婢,奴婢不该不知分寸,请殿下速速回宫。”
她看到了躲在不远处的父亲,这话是特意说与父亲听的。她只是个奴婢,莫要妄想通过她一个低贱的奴婢升官发财。
她提起裙摆,自行奔离府宅。直至上了马车,再绷不住无声啜泣起来。
萧莫言心急追上马车,见她泪痕凄凄,伸手去拥她,却被她躲开。
她呜呜咽咽道:“太子殿下不必可怜奴婢,奴婢哭一哭便好了。”
她缩卷着身子,伏首隐忍低泣。
马车徐动,碾压吞没哭声。
萧莫言一把将人拽起抱入怀里,却一言不发。他知此刻,她定然什么也听不进去半分。
阮翛然不再执拗,靠在萧莫言肩头,恍恍惚惚不知哭了多久。
许久过后,萧莫言轻柔细语道: “本宫知道,你这几年,在家中过得不快活。既然不痛快,那便忘了他们,全当他们仍在顺昌县。不如,本宫让人调任你父亲,重回顺昌县如何?”
阮翛然慢慢止住哭泣,摇头不忍道:“罢了罢了,全是我命不好,你说得对,他们让我不痛快,我还惦记他们作何。”
她举着绢帕胡乱抹干眼泪,故意嗔道:“还说不是你,若不是你,我父亲为何突然升迁?”
萧莫言沉声正色道:“不是本宫,是吏部侍郎,亲自下的调令。你父亲之事,待本宫查明缘由,自会相告。”
阮翛然不由想起赵良媛之言,莫非是为了拿捏她这个内官为她们办事。
赵良媛的父亲是吏部侍郎,升迁调动还不是轻而易举。
骤然间,马车不知拌到什么剧烈晃动,险着将二人甩飞出去。
萧莫言稳住阮翛然惊魂未定的身子,厉声大喝:“发生了何事?”
无人应答,嗡得一声,寒光凛冽的长剑刺了进来。
阮翛然尖叫一声,被萧莫言挡在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萧莫言飞速从靴间拔出一柄匕首。
咣当一声,挑开长剑。
长剑收了出去,萧莫言趁此空档,急急嘱咐道:“你自行逃命去,千万不要回头。”
言毕,萧莫言跳下马车。
阮翛然浑身发颤,玉手发抖撩开轩窗的帷幔,向外窥探。
萧莫言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
四周是苍翠树林,原来二人早已到了郊外。
偶有乌鸦诡异啼叫,无数鸟雀不安展翅高飞,远离枝头。
那个驾车的亲兵护卫,竟也在其中手持长剑相对。
阮翛然大约猜到,定是有人收买了那个亲兵护卫。里应外合,刺杀太子殿下。
阮翛然胆战心惊,是她害了萧莫言。若非今日出宫,萧莫言绝不会有此危机。
只见其中为首的刺客,冲其他人一使眼色,众人纷纷持剑强攻向萧莫言。
萧莫言手持匕首,人多势众哪里招架得住。
一个措手不及,胳膊便被划出一道血口。
鲜血潺潺流出,染红了大半个衣袖。
马车上的阮翛然,想起萧莫言的话。她得逃命去,找人来救萧莫言。
阮翛然使劲掐了一把大腿,利用疼痛好让身体镇定下来。
她爬出马车,好在马匹尚在。
若驾马车逃命太过累赘,只能弃下马车乘马脚力快些。
耳畔是咣当不绝于耳的兵刃厮杀声,刻不容缓,她没有犹豫的时间。
阮翛然偷偷解开,马车套在马匹身上的辔绳。
幸而她会些马术,翻身上马,怒拍马背绝尘而去。
萧莫言瞧着她独自逃了去,眼神霎时阴沉充满杀意。
方才担忧着阮翛然,故意失手落败麻痹对方。
好让刺客觉得一鼓作气便可事成,无暇顾及阮翛然的存在。
萧莫言不顾手臂上的伤,冲着那个亲兵护卫阴狠道:“你卖主求荣,若是悬崖勒马,本宫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诛杀九族。”
那个亲兵护卫迟疑一瞬,萧莫言躲过其他刺客攻击。翻身向那个亲兵护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长剑。
一气呵成回身挥剑斩杀了,身后袭来的刺客。
飞速跃身而起,突破包围圈。
施展轻功几个起落,跃上马车顶。
萧莫言凝神静气,居高临下睨视众刺客。
已有刺客持弓拉弦,将箭头对准了他。
“嗖”,长箭破空直飞向萧莫言。
萧莫言瞄准机会,挥剑砍断箭羽。
刺客们无声相视,顷刻达成共识,全部持弓射箭,瞄准马车顶上的萧莫言。
风萧怒起,枝叶发出沙沙寒声。
数箭齐发,势不可挡直冲萧莫言而来。
马蹄狂奔,响彻荒郊野外。
阮翛然发髻微乱,头上那支红梅步摇金簪,摇摇欲坠。
她心神不宁,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回到城中。
约摸一炷香后,她乘马赶到了城门口不远处。
方才她与萧莫言在马车中,悄无声息被那亲兵护卫拉到了郊外。眼下回想,也不曾听到有被城门守卫盘查的动静。
此时城门守卫正对往来行人,一一仔细盘查。
阮翛然翻身下马,决定弃马而行。
她不能确认,这些城门守卫与那些刺客有无关系。更不能冒然暴露她的身份,想法先顺利入城是关键。
阮翛然低眉垂首,随着行人身后到了城门口。
城门守卫瞅了一眼发髻凌乱的阮翛然,凶神恶煞盘问道:“来京城作何?”
此时身后人群忽然起了一阵骚动,城外不远处过来一辆马车。
那马车奢华,光是丫鬟随从,加起来有十来人。
阮翛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既有奴婢相随。那马车的主人,定是城中达官贵人家的女眷。
阮翛然伸手指着马车,故意傲慢诓骗道:“那是我家主子,官爷要不,亲自去问问为何要入城吧。”
那城门守卫拧着恶眉,噙着疑惑上下打量着阮翛然。
发髻是乱了些,生得花容月貌,身上的衣衫布料不俗,不是寻常百姓家能置办得起的。
那城门守卫端着一本正经,冲阮翛然道:“你是贺府的人?”
阮翛然哪里知道什么贺府,只能颔首称是。
那守卫闻后,竟放了她通了行。
阮翛然心急如焚可又怕漏了馅,被城门守卫识破,定会被抓起来。
她只能候在城门内一侧,躬身俯首装作在等待主人过来。
少倾,城门守卫既不盘问也不阻拦,任由那辆马车通行。
阮翛然急不可耐随在马车后面前行,直至远离了城门处,她才敢悄悄溜走。
她四处向行人打探,林侯府如何走。
此刻她将希望寄托在,林千帆这个武将身上。
未到斜阳坠山时,却已是云霞阴沉。白日藏身不见踪影,天灰地暗隐隐不安。
阮翛然几经周折,终于到了侯府正门外。
侯府这等高门大户,自然有把手的家丁。
她顾不得什么,上前急切求道:“劳烦这位小哥帮帮忙,小女子有急事,要见你家小侯爷,林千帆。”
阮翛然拔下头上的金簪,塞到身前那个家丁手中。
那家丁瞅了一眼金簪,勉为其难道:“你姓谁名谁?”
阮翛然一喜,忙道:“小女子名唤阮翛然,林小侯爷一听便知我是谁。”
那家丁将金簪揣进怀中,交代其他几人好生看守,扭身入府禀报去了。
那家丁前脚进入,阮翛然便隐隐约约闻见说话之声:“小侯爷,府门口,有个女子要见您。”
依稀听到,林千帆不耐烦回道:“若是姓阮,便说我不在。”
阮翛然焦灼万分,恐怕阮悠然没少到侯府寻林千帆,不然林千帆不会如此。
十万火急,哪里顾得上什么礼数。她冲进府门,拼尽全力大喊:“林千帆,我是阮翛然,太子殿下遇……”
侯府的家丁反应过来,上前抓住了阮翛然。一点不怜香惜玉,蛮横将她往府门外拖去。
“林千帆,林千帆……”她笃定林千帆定然没有走远,阮翛然声嘶力竭地吼叫,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阮翛然被拎到府门外 ,被侯府家丁一脚踢落滚下石阶。
天旋地转,直磕得她眼冒金星。
她顾不得身上疼痛,艰难爬起,继续冲府门大吼大叫:“林千帆,林千帆,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浪荡公子,林千帆,当什么缩头乌龟……”
已有路人驻足围观,窃窃私语这林小侯爷,莫不是惹上了风流债。
这正合阮翛然的心意,围观人越多,那些家丁迫不得已,定会重新去请示林千帆。
果然,不消片刻,侯府外已是里三层外三层。
一人道:“这个林小侯爷,又招惹了哪家姑娘?”
另一妇人道:“瞧这姑娘的穿着不俗,林小侯爷避而不见,定是上不了台面的烟花女子。”
人群立时唏嘘一片,冲着侯府大门指指点点。
“林千帆,滚出来见本姑娘……”阮翛然叉腰撒泼,继续叫喊。
她瞧见方才那个家丁入了府门,心中窃喜只待林千帆出来。
少倾,林千帆并未出来,阮翛然被家丁押进了侯府。
林千帆背对而立,杵在正堂外。
闻见有人过来,回身劈头盖脸骂道:“阮悠然,你不知羞耻……”
看清来人,林千帆嘴角一抽,惊愕道:“阮翛然,为何是你,你为何在此?”
他瞧着阮翛然披头散发,衣裙染尘,眼中更是焦灼恐慌,那份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阮翛然哪有心思回答林千帆,火急火燎道:“林千帆,快,太子殿下遇刺了,人在城外五里处。”
林千帆登时神情冷厉道:“出了何事?”
阮翛然哭腔催促道:“快带人,去救太子殿下,我已耽搁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殿下有无不测。”
林千帆当机立断,集结家丁。又让人拿了他的令牌去兵马司调一队皇城禁卫,与他在城门口汇合。
阮翛然一同前去,在前带路,如此方能快些寻到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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