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谢无闻态度就挺怪的，笑完以后又来了句，“方才你说，你心悦苏绾绾？”

仙羽这会就有点懵，谢无闻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不在生气，她半推半就支吾两句，“嗯……”

“很好。”谢无闻露出满意的神色，“我可以助你。”

仙羽怀疑要不是她耳朵出了问题，就是谢无闻脑袋进水了。这可是篇言情文……

“不是，师尊，我和师姐都是女孩子，不太好……吧。”

比起仙羽的扭扭捏捏，谢无闻光明磊落得很，甚至还鄙视仙羽趣味低级，“喜欢你师姐不好？勾引为师就很好了？你这人真是低俗，罢了，待把那凤族太子逐出去，你也赶紧从无涯搬出去，免得带坏绾绾。”

仙羽，“……”

这人就很离谱。

“弟子不明白，于晏身为凤族太子，和师姐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师尊为何要拆散他们？”

提到这谢无闻脸色一沉，“他也配。”

“废太子暂且不提，瞧他在山阳镇时的德行，娘娘唧唧的，绾绾跟了他定要吃苦。最重要的是，你已经够菜了，他比你还要菜。”

仙羽：你骂谁菜！

似乎是看出仙羽不悦，谢无闻斜眼问她，“怎么，你不乐意，难道你刚才对绾绾说的话都是假的？嗯？”

最后一个语气词带着浓浓的杀意，仙羽一个激灵，连忙回神道，“当然是假的。”

谢无闻，“……”

仙羽，“啊，不，是真的，绝对比真金还要真，我没进门就喜欢师姐了。她那么好，又那么漂亮，谁不喜欢呢。”

不想谢无闻面色古怪，“没进门，你没进门那会还是个凡人，又没见过绾绾……”

他打量着仙羽这张脸，和苏绾绾是挺像的，这叫他无端想起某个话本里的女反派，杀人如麻，对谁都没好脸色，唯独只对镜中的自己笑靥如花。

绝了，他三年没收徒，好不容易收来一个，还是个变态。

这边仙羽还没摸透谢无闻的想法，便听他对自己三申五令，“今天就给我搬出无涯，立刻，马上！”

男人的心思真难猜，仙羽不明所以， “那于晏一事还干不干？”

谢无闻眸色幽深，“事分轻重缓急，他不急，你搬出去比较急。”

仙羽，“……哦。”

难得有机会和谢无闻狼狈为奸，仙羽琢磨了下，提议道，“其实要想让于晏离开绾绾身边，也不是很困难。”

“师门师兄个个优秀，无论哪个都是上上人选。师姐不知世事，只是被于晏迷了眼，只要让她多见些俊才，时间一长便能知晓好坏。”

怎么来说，道子爱徒，蓬莱团宠小师妹，冲这名头，肯定有人想入赘，个个献殷勤，这个时候再看于晏，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不想谢无闻一口拒绝，“这个不行。”

什么不行？

在仙羽无声询问下，谢无闻缓缓道出一事，“三年前绾绾就因此事与我大吵一架，后负气离去。今日好不容易找到绾绾，决不能再犯错。”

仙羽隐约摸出点什么，“几天一个？”

谢无闻干咳一声，“一天十个，那次机会难得，三清天大部分门派都来了，就连伽蓝寺的和尚也在场……”

妈耶，苏绾绾才多大，你就逼她相亲，还一天十个。苏绾绾不跑路谁跑路？堂堂道子整的跟阎浮提的凡人一样，巴不得早点把女儿嫁出去。

“……我觉得你也挺低俗的。”

谢无闻，“……”

**

那头苏绾绾看着仙羽跟着谢无闻走了，一道小跑回去找于晏，见了鸟焦急不已，“晏晏不好啦，师妹被谢人带走了。”

于晏一听放下手里的东西，欣喜若狂道，“他们滚蛋了？”

“不是，师妹被带过去训话了。”

于晏瞬间失落不已，嘀咕着，“什么嘛？我还以为他们离开汤谷了。”

苏绾绾自然听出于晏话里的意思，她插腰娇嗔道，“你想什么呢？”

于晏回道，“想这些讨厌的人族走了，我和绾绾继续留在汤谷。”

这倒叫苏绾绾失望叹了口气，蹲下来陪于晏一起蹲墙角，两只小动物排排坐晒着太阳，苏绾绾揪着自己的尾巴烦恼，过了会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回去。”

“我不喜欢谢人，还在蓬莱时，他就天天逼我修炼，好不容易修炼成人了，又叫我做这做那。”

于晏托着下巴和苏绾绾互相抱怨起来，“我娘亲也是，还在壳里就给我念奏章，破壳后天天带我议政，还不准我睡觉。”

“所以啊。”苏绾绾振振有词，“我们不能让师妹也这样难过。我们要从谢人的魔爪中，把师妹救出来。”

于晏算是明白苏绾绾为什么要回去了，可是他想不通是这点，“那个女人哪里难过了，成日追着姓谢的跑，被骂了还乐呵呵的。绾绾我们别管她了好不好？”

苏绾绾气呼呼瞪了于晏一眼，尾巴嗖地一下从于晏手中抽回，“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小鱼干我不要了，全部还给你，我要和你绝交。”

于晏一下子慌了，捧着小鱼干不知所措，“绾绾你别生气，我答应你还不好吗？”

这还差不多。苏绾绾重新蹲下来，把小鱼干一条一条往回捡，声音又软又甜，“那晏晏你快点想办法，把师妹救出来。”

于晏是真不喜欢仙羽，可碍于苏绾绾的面子没法拒绝。只能自我安慰，或许等仙羽的事结束，苏绾绾就会和他重新回到汤谷，过上二人世界。

虽然说恋爱中男人都是傻逼，可毕竟是前太子，玩些阴谋诡计还是会有的。

“可以让姓谢的把她赶出去。”

于晏一边说一边想着，“就像话本里说的，姓谢的最疼你，那个女人嫉妒你，设计陷害你，然后被姓谢的知道了，一怒之下把她赶了出去。”

苏绾绾连连拍手，“这样师妹就安全了。”

她高兴完又苦恼起来，“可是师妹不讨厌我呀，刚才还说特别喜欢我呢。”

于晏那是立刻警觉起来，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按下大骂仙羽的心思，对苏绾绾好言相劝，“这样不好，她喜欢你姓谢的就不会讨厌她，她就走不了。所以……”

于晏忍痛说，“我们可能要做一次坏人，故意栽赃陷害她。但这是为她好。”

苏绾绾有些为难，但很快表情坚定起来，“为了师妹，我愿意做坏人。”

于晏连连点头，“对对。”

赶紧给我滚蛋！

**

回去路上一行人无话，谢无闻似乎有心事，半个字都不提，苏绾绾和于晏坐在后头，一个打哈欠犯困，一个专心做枕头，仙羽前看看后看看，最后思绪渐渐跑远。

等她回神时，人已经到了山阳镇，失踪的事解决后，渔民又出来捕鱼，见了谢无闻格外惊讶，询问之下才知道楚梦生一行人已经回去了。

谢无闻很是不喜，“师妹失踪，他居然能装作无事发生。”

这锅仙羽要帮楚梦生摘掉，“是他搞的鬼。”

于晏也不否认，“对，是我。”

谢无闻没有再问，拎着三个崽子折回师门，到门口那会，为避免误会，仙羽主动蒙了面。谢无闻倒是没有多说，丢下三个先去同牛长老汇报，剩下三个面面相觑，仙羽提议，“要不先回无涯。”

话是这样讲没错，可去无涯的路上总有和蓬莱弟子打招呼，头一个见着苏绾绾的，直接呆立在原地。

“苏师妹？”

好久没回蓬莱，苏绾绾也有些局促，她乖巧点了点头，下一秒便是蓬莱弟子的尖叫。

“是苏师妹，苏师妹回来了。”

仙羽站在后头，就看围在苏绾绾身边的蓬莱弟子越来越多，一个比一个热情。

她忍不住想道，苏绾绾果然是蓬莱团宠，即便离开近三年，蓬莱弟子对她还是念念不忘，热情不减当初。

“果真是苏师妹，师妹好久不见了。”

前一两个弟子还算克制，只对苏绾绾笑笑，后面几个师姐师兄就过分了。有上来直接搂搂抱抱的，抬手就喂肉干的，往后就是得寸进尺，直接提出要求来。

“想揉师妹的大尾巴。”

“耳朵也行。”

“实在不行看个脑袋也可以。”

苏绾绾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一切，表情无喜无悲，甚至还有点生无可恋，不慌不忙吃完肉干后，走到那片不死草花田里，她的身形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足足有三米多高的橘猫。

毛色光亮，浓密纤长，脖颈的长毛像是戴了个毛绒绒的项圈，半垂的尾巴四散飘逸。身姿优雅从容，它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在草地上滚了一圈，过后四肢摊开，一副随便蹂|躏的姿态。

相比之下仙羽身边的蓬莱弟子一个比一个兴奋，嗷嗷冲上去吸猫。矜持的醉眼迷离摸猫爪，不要脸的直接在猫毛堆里打滚。

仙羽被这一幕惊呆了，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碰巧撞上面色阴沉的于晏。

“绾绾是我的。”

仙羽无端想起一件事，身为凤族太子，于晏真身是凤，羽毛艳丽，体型轻盈，身姿灵活。

逗猫的最佳工具。

要知道在通常情况下，比起鱼来，猫更喜欢吃鸟。

这头仙羽还没理清苏绾绾和于晏的关系，那边苏绾绾伸出猫爪，把仙羽勾到胸前来。

幸福突然降临，仙羽有些措手不及，她没忍住拿手在苏绾绾胸前按了按，暖暖的，毛绒绒的，好软，好舒服。

仙羽正准备把整张脸埋进去，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低落，毫无求生欲，它对仙羽说。

“师妹，你要记住喵。”

“不努力就会变成蓬莱弟子的玩物。”

**

《琉璃殇》片段：

我第一次知晓，什么是云泥之别，单是站在那，便叫人目光不由自主朝她看去。

苏师姐是那般好，那般温柔，她的笑容使我自卑，心跌落到尘埃里。

我躲在角落，看着师兄师妹们来来往往，我第一次见过温文尔雅的大师兄慌乱的样子，对我不假颜色的二师兄也会笑的那般温柔。

我紧紧攥着裙角，暗自祈祷着，希望那件事不要发生。

可最终，它还是发生了。

那个人自飞剑上落下，走到苏师姐身边，同苏师姐目光相对。而后，相拥在一起。

那一刻我的心被撕成两半，手中佩剑跌落，大家的视线聚集到我身上，讥讽的，怜悯的，这些恶意的目光再也让我待不下去。

我下意识挺直背，向他们颔首，然后转身离去。我要保持我仅有的尊严。

即便从一开始，我就是个替身。

谁能拒绝一只小猫咪呢。

修了下，删去一些片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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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