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金袁宝绞尽脑汁试图挽回局面时,一通电话打进了一旁的公共电话上。
周文孑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上。
一分钟后,他挂了电话。
金袁宝瞪大眼:“您有客人到访吗?”
周文孑偏头:“要回去还是上楼藏着?”
金袁宝听这话怪异的很,藏什么?他金袁宝哪见不得人?
但他还是上楼了,他想要跟秦国忠搭上线,除了周文孑,他还没想到接近的办法。
然而,十分钟后。
敞亮宽阔的客厅里,赵良明穿着一件长西装,坐在沙发上,室长江绵恭恭敬敬立在一侧,周文孑坐在他对面,江绵正在给他沏茶。
两人谈笑风生,沉稳的笑声传进金袁宝的耳朵里。
他躲在楼梯扶手旁边,小心翼翼透过缝隙去观察,心下郁结。
【什么情况!赵良明不是出差去了吗?他怎么在这?他跟周文孑不是对家吗?这和谐的画面是?】
系统提醒:【身居高位的成年人哪有撕破脸的,您还是想想怎么遁走吧,要是让他发现你在周文孑这里,黑化值一定飙升。】
“这壶我费劲搞来的,北宁春秋堂那场我没去,可惜了,玉璧提梁壶,我可眼热。”周文孑笑道。
“周总这些个稀奇玩意,比我多。”赵良明就这热茶饮下。
金袁宝默默拿出手机打开新闻,果然看见青宏副会长结束上访,陪同人员随行的照片新闻稿。
咯噔——手机提示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曹。
他吓了一跳,赶紧用衣裳捂住,悄无声息地蹲下,弯着腰猫着步子,慢慢回了楼上。
赵良明抬头望了上面一下,楼梯扶手旁边有几副创意派的名画,若有所思道:“你家有人?”
周文孑随着赵良明的目光所至到了悬梯上,捻去眸光深出的趣味,隐晦地说了句,“有个…小朋友,赵会长深究便是周某惶恐了,哈哈。”
赵良明不再过问,端起茶杯,“京徽的太平猴魁产量这几年不行了,你倒囤了。”
周文孑摆摆手,“年前的了,比不得新鲜。”
赵良明看了看时间。
“不早了,我得去接人,周总留步,我先告辞了。”他站起身,江绵递给他围巾。
“赵会长慢走。”周文孑也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赵良明面无表情地离开,江绵小跑过去开车门,启动,坐在车内,她从后视镜观察会长的神色,忍不住疑惑地开口:
“会长,您预先备好的赠礼还没送给周总呢?要属下拿过去吗?”
赵良明睁开闭合的双眼,望向一片漆黑里别致的小院,眼神有些冷。
“他已经擅自从我这拿了赠礼。”
江绵转头看了眼副驾驶座上原封不动的赠礼盒子,虽然疑惑却不再过问,领导的心思不可揣测,却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自从周总大病初愈,主动朝会长示好后,她就没见过会长再对他露出这种可怕的神色。
赵良明只用平淡的口吻道:“给金袁宝打电话,问他不在家在哪,现在过去接他。”
“是。”
*
月黑风高,煞风婆娑。
红砖绿瓦压了一层黢黑的幔帐,在拢长无人的小道里,金元宝小跑着穿梭,脚步轻盈像偷了妇人家襁褓里孩子吃食的猫,碾着脚往里头窜。
【大半夜找我?赵良明是真拿自己当人间皇帝…!】
系统:【金丝雀随叫随到是应该的。】
金元宝一路喊的士司机飙车来,这下喘着气,扒着墙门往到御京湾正门口瞧着,等几分钟,见没有车辆停驻,他才松了口气。
【还好在他之前到家,早知道他俩是能表面到互相串门的假把式,我就不去周家了。】
为了避免在路上碰见赵良明的车,他特地让司机停在抄近道的路口,自己从小路摸着黑窜出来。
金元宝舒展身体,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然而。
一辆黑色轿车不起眼地停驻在一棵好似玉白珊瑚树的下头,前车灯暗着,静静伫立在阴影中,位于正门是斜对面。
江绵坐在驾驶座上噤声,她眼送金元宝一步步往御京湾进去,从后视镜观察领导的神色,摸不出套路。
“会长,人已经进去了,您看…”
赵良明嗯了声:“这两天的行程往后推,机票改签,开进去吧。”
江绵点点头。
赵良明进门时,金元宝穿着没来得及换的乳白色的上衣,脸颊红润,脸生白,唇红齿白,头发软塌着顺下来,开蚌肉里的珍珠般,明亮剔透。
他弯腰给赵良明递了拖鞋,把人迎进来。
“…先生…这次出访工作已经做完了吗?”他循着赵良明坐到沙发上,湊过去支棱在沙发槽口,因为心虚而亲昵地贴在他身边。
“怎么提前回来了?”
“嗯。”
赵良明应了声,瞥了他两眼,摸了摸他下巴,嘴角扯平了些弧度。
并未有任何异样。
从不看人脸色的财神金元宝自下降这条世界线起,几顿爆炒,他学会了察言观色。
以原主的经验目测赵良明心情尚可,便挪步他身边坐下…
他还想着青宏俱乐部的权限卡,葛卓那也拿不到,可【关键人物道具】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线索。
他大着胆子用手去摸赵良明深厚的唇线,略微起皮,弧度饱满,温热中藏着冷薄的温度。
金元宝财神本位时从未关注过皮囊色相,但自从魂穿这些跟他同名同姓的人物后,七情六欲也变得丰厚。
这个人看起来明明那么……
皮囊千篇一律,不过凡俗色相。
但仅仅是看着赵良明,却能从中感受到这个人在昌荣岁月里一定有着磅礴的力量,沉淀在七窍五识,以至于那种威严无需做作,自然散发。
让他破产…
若是从前,只不过他挥一挥衣袖,写上几道【为虎作伥、罄竹难书】的神谕,就算是九五至尊,也逃不过国库空虚、王朝覆灭的结局。
但他现在是一个凡人,让对方破产…他只感觉不真实。
“那个,您难道…富可敌国?”金元宝愣神间脱口而出。
赵良明哼笑一声,金元宝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不妥。
青宏势力再大,正统的统治者都是华邦,这话简直像撺掇人。
赵良明一手提携住他的腰,抱他到膝腿上,抓住他的手,捏着他下巴认真打量了良久。
仿佛在拍卖会展中心拿着古董藏品用拇指细细磨蹭、打量,品鉴出一个价值可观的数字一样。
货真价实,不可估量。
金元宝对于男人的兴致已然洞察秋毫,他察觉到赵良明有了兴致,脸色一变,就要挣脱起身。
赵良明不给他机会,擒着对方的手腕扣住,从乳白色衣服下摆往里面探,不知为何,天气不冷,但他温热皮肤一下子触碰到冷意,打了个颤。
“又看上哪辆车了?”赵良明把手抽出来,瞧了眼他眼皮红通通的模样:“你最近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金元宝撇撇嘴,没说话。
do一次暴涨财富值,多do几次,他这辈子就到头了。
“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赵良明问。
金元宝脑海里周文孑和葛卓的脸同时浮现出来,荒缪地竟有一种鱼水偷欢的心虚,他本质上也就点到为止…
“…跟老朋友见了几面,吃了几顿饭。”他只能胡诌。
赵良明嗯了声,看不清喜怒,他从西装外套口掏出一把车钥匙,递给金元宝:
“上次你喜欢的车,碧水苑的几套房产也划到你账户了,明天签个字。”
金元宝张了张嘴,被包养的滋味真是五味杂陈,抬头去瞧他:“这是…先生送我的礼物?”
赵良明拇指摁在他眼角处细细捻着:“算不上礼物,给你的。”
面对强大的金钱诱惑,财神爷心里毫无波澜,但他嘴上说:
“谢谢先生,我很喜欢,但是…我其实更想要去青宏俱乐部玩,您陪我去嘛…”
金元宝抱上他的臂弯。
赵良明垂着眼未见情绪,静默了片刻,拍了拍金元宝的脸:“去楼上,陪我练字。”
金元宝瞬间撒手,兴致缺缺,但他还是跟着金主上楼了。
赵良明将笔墨纸砚摊开在宽敞明亮的书桌上,书房宽敞,他脱了外套搁置在一旁。
他站着,握着斗笔手臂使劲在勾树皮纸上写了一个“愚”,放下笔,抬头看了一眼金元宝。
“把衣服脱了。”
金元宝:“?”
不是写字吗?
他吊着眉眼去横赵良明,对方却无动于衷地伫立在书桌旁,垂着视线用笔蘸着墨汁,在纸上一笔一划勾勒着,顾着他的笔墨丹青。
金袁宝就穿了一件针织衣,犹豫了一下,还是脱掉了,这个天气倒不觉得冷,书房澄亮清晰的灯光照得他皮肤生白,像一块嫩豆腐。
“过来。”赵良明发话。
他不情不愿走过去,身体突然悬空,被一把抱到刚刚换掉的宣纸上!
赵良明拴住他的腰,拿着一根和田白玉首尾镶嵌青金石的笔蘸了墨,便往他胸口上去。
“……嘶…!”金元宝弓着腰往后闪,那冰凉软湿的笔尖照着趋势还是落下,笔锋一转,避开关键,却在剩余的皮肤上墨迹晕染开来。
金元宝的手腕摁在桌上,微仰头,难耐如同白蚁啃噬,那股隔靴搔痒的劲钻进皮肤里,一提溜蹿到尾椎。
赵良明在他身上绘出纵横在一起的竹枝干叶,如水柔和的墨迹一路蜿蜒折下,一节一节,高耸挺拔。
到了凹陷的地方,他换了墨宝,蘸了红墨,画出一点梅花的样式。
金元宝被柔软流动的笔尖反复挑达,他止不住地抖,干涩的喉咙里被这浓郁的墨香浸染。
赵良明这个老畜牲!
他闭着眼睛祈祷快点完成,却蓦地被翻了身,紧接着,他缩着瞳孔,指尖发白地扣挖着桌面的宣纸……
他终于忍不住回头。
“…先生……我…”
他想开口求饶,目光一瞥,便见那笔尖已然迂回而至,依稀隐约,他整个人无法自制地战栗,脸热无比。
“别动,不是喜欢画吗?”
赵良明控笔收放自如,就算金元宝哆嗦,也丝毫不影响画作的栩栩如生。
岁寒三友在绸缎玲珑的身体上甚至都埋了冰清玉洁,显得艳情晦涩。
金元宝眼眶湿了,耳窝脖颈弥漫上红潮,不知所措地蜷曲。
“今晚去哪了?”赵良明不咸不淡地声音传进他耳朵里。
系统突兀上线:
【叮——】
【警告!警告!攻略人物赵良明黑化值 20,目前黑化值60%。】
【系统检测到攻略人物情绪波动较大,危险系数未知,请自行规避风险。】
金元宝心脏猛地一跃,眼睛已然圆了起来,他睁着眼,惊涛骇浪地,脸色有些白。
毕竟上一次类似的提示他可挨了一顿毒打!
难不成赵良明发现了?
他下意识想要狡辩。
赵良明搁置了笔在架台上,把金元宝翻了身,掐着他下巴,蹙眉:
“我有没有说过,再让我发现你阳奉阴违,让你这里开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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