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天空之外百里飞来转着螺旋桨的直升飞机,扬了一路风尘仆仆,巨大噪音污染了周遭,直直降落在平地之上。
程旭阳跳踏出舱门,看着他小叔叔手里蜷缩在军衣外套下的金袁宝,他蹙眉快步上前:
“果然被盯上了,两下看不住就能闯祸…”
内涵嫌弃之意**裸。
程旭阳这个爱火上浇油的SB!
“受伤了?”程旭阳见他不说话。
金袁宝内心编排,埋男人胸膛里的眼恶狠狠地斜了一下,但当他冒出头,只一双沾染了低落情绪的眸子,在赵良明臂弯里摇了摇头,仿佛是被应激的兔子。
程旭阳探究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那样子,揉了揉眉心,看向他小叔,一言难尽:
“查清楚了,蒋沅辛背后是西邦资本,他透露了金袁宝跟您的关系,那伙人实际就是个军火贩子,上次被炸了发电站想蓄意报复您,这才对他下手。”
赵良明垂目,金袁宝圆了眼,眼见男人的对视,立刻又装傻充愣,无辜地往他身上蹭了蹭,下巴抵着他肩膀。
“节目组那边目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压住了,不会走漏风声,对外说他迷路了,芯片搞丢了,不会剪辑到什么。”
赵良明点点头,低头看怀里情人心不在焉的模样,仿佛只是询问:“还玩吗?还是现在跟我回去?”
……
这话也不像是商量。
金袁宝脑袋一歪,只装虚弱:“…不…玩了,我我跟您回去…”
赵良明满意地嗯了一声,将他后颈的芯片摘下,丢给程旭阳:“去跟节目组说,以后再找金袁宝录节目,我找他们。”
“?”金袁宝伸出脖子,不足气地争了一嘴:“…为什么,我以后还想…”
透过男人的肩膀,他看见程旭阳在背后做了一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示意他闭嘴,但金袁宝只觉不公平,忍不住据理力争。
“下个月三亚潜水比赛,我还想去玩…”他喃喃,内心不爽,倒不是真想去什劳子潜水,只是单纯觉得赵良明多管闲事。
赵良明把他摁回去,抱着他蹬上直升飞机,金袁宝趴着窗口往下看逐渐远离的地面,想起自己还没找黄骏驰他们算账。
虽然歪打正着得到了盲盒积分,但2000积分没捞着,没报复到霸凌沈知念的这些混蛋,想到这,他顿然闷闷不乐。
攻略对象倾家荡产的任务遥遥无期,积分还不够痛感屏蔽包年的,世界线任务倒计时不到一年…
遥想在金碧辉煌、气派轩宇的神殿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满天神佛,就没有找他不痛快的,如今竟落得一个卖笑讨好的窝囊角色身上…
眉宇一抬,惆怅间,赵良明英俊凌厉的侧脸让他止不住想起对方灼在他皮肤上的湿热,避无可避,气息灼热的夜晚,永无止境的探索。
他目不转睛,一时间目光放肆,等男人偏头和他肆意横行的眼神撞在一块儿,高空本就稀薄的空气攀升起一道火花,在狭窄的座位上突然被点燃。
“…啊。”
金袁宝的后颈被一双大掌桎梏,整个人被拉近身,以脊背弯曲、略微伏低的角度抬着头,和对方靠近,衣襟下摆就开了,旁若无人,就令他一疼。
“不要…在这…!”他勃然变调的惊呼尽显难堪,但下一秒,赵良明含住了他的嘴唇,拿他当出气筒般搓揉,咬得他满口牙印,刺痛难忍。
驾驶员在前头充耳不闻,当聋当瞎。
他的吻强势逼人,急促灼热,掐得金袁宝腰上青了一片,像是常年隐忍后爆发出的隐秘狠戾,被一场血腥暴力的意外勾出了一丝原貌。
金袁宝疼得眼泪打转,舌头被咬得发麻,直到赵良明亲得他眉间抵触情绪化成一滩水后,才大发慈悲地放开他。
整个口腔像是受伤了,他委屈地捂住嘴,赵良明掐着他的脸颊,拖在自己眼皮子下:
“…今天我要是慢了半步,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他神色可怕,金袁宝止不住要后缩,被他抵住后腰,牢牢抓住。
“塞壬岛是国际争议的属地,南绥电视台自作聪明想讨好华邦宣传领土主权,以为开了什么破烂全息技术能屏蔽他国卫星信号…”
赵良明逼迫他直视自己:
“我是不是交代你,不许你来?”
金袁宝咽了咽喉咙,底气不足却硬要回嘴:“…你又没说这些,我以为你就是讨厌周文…”他戛然而止,鼻翼一酸:“你早说危险,我就不来了…”
他嘴巴红肿,脸白眼黑,眼尾一片红,赵良明憋火的心压了压,想情人经历了一场火拼,大概吓得不轻,长吁了一口气,将他抱在腿上。
金袁宝看着他头上又涨停的财富值,心中掀起无数委屈,他压根没法阻止赵良明跟他亲密接触,想着,眼上带了怨。
“好了,他们抓你是因为我,下次听话点,听到吗?”赵良明低头抚他的黑发,发现他鬓角下有血迹,眼神变样,用拇指一碰才发现是旁人的血,这才瞳仁松开。
金袁宝察觉对方松动的态度,只好点头:“嗯…“想到适才那人鱼头套嘴里的什么青宏葛公子:“先生…塞壬是…什么人?”
赵良明把玩他的头发丝,态度敷衍:“一个疯子,小金…”他用指腹擦拭情人脏了的皮肤,直至白皙的脸一尘不染:“他们的麻药能药倒一头牛,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金袁宝早有托辞:“…我被枪声和炸弹声震醒的,您怎么认识他们?他们…是在做什么实验吗?”
听起来,青宏跟对方达成了什么协议,他没指望赵良明愿意告诉他,毕竟对方似乎拿他当被窝里的宠物,他这次歪打正着撞见,问一句也不稀奇。
但赵良明却道:“听过TX6C001这个编号药物吗?”他这下倒是并不避讳:“流通在市场上的…应该叫希克方。”
金袁宝在脑子里搜索原主记忆:“希克方?那不是前几年打压的新型毒品吗?”
原主印象深刻,因为那段时间,希克方以副作用瘾小,不具有通俗毒品的粘性为特地,专门为那些寻求刺激或者麻痹伤痛的人群提供,效果奇好,只不过没有许可证。
他记得当年在福利院沈知念做开颅手术之前,头痛难耐,曾经想购买当时暗市里风头正旺的希克方止痛,可惜太贵了,拿不出钱。
所以原主感激那场由黎珍岚院士组织的慈善医疗,否则,他们这些孤儿别说是化疗,就算是希克方这种止痛药都买不起。
也还好买不起,否则…
希克方一开始并未定性为毒品,直到有人使用过后猝死,才被定上毒品的名头。
“严谨来说,不是毒品,换个说法,市场上流通的都是些伪造品,正品是华邦秘密研究的改造基因序列的一个项目。”
金袁宝错愕地看向赵良明,对方只是凝视着虚无的前方淡淡地说:
“二十多年前南方研究所停止了项目研究,但数据被西邦窃取,造成了重大事故。”赵良明说这话时,掌心捏着他的后颈,揉了揉他的乌发,动作轻柔了不少。
“这个被间谍罪论处的医药代表大亨尚泽雄就是透露这个项目研究的人。”
尚泽雄?难不成他走私的“人鱼血”就是希克方?
对于南方研究所,这个研究所相关的新闻他只想起来一个,就是搭乘南方研究所的飞机途径西邦被劫匪劫机,后来由青宏组织施救歼灭。
“在情报泄露之前,这个基因项目进行到几乎完成,出于未知缘由,南方研究所的所长突然叫停,不让继续研究了。”
赵良明眼神里出现了一种隐秘的晦涩。
“从提起到进行已有二十多年,耗尽了所有研究员的心血,国家也投资了不少钱,当时还是副所长的黎珍岚屡次三番想申请继续都被驳回,后来,她就出了意外。”
金袁宝云里雾里,不知道赵良明到底在扯什么,又不想被对方觉得自己蠢,勉强问道:
“是什么基因项目?”
“一个能让残疾人恢复如初,让智障大彻大悟,让正常人发挥出最大潜能,延长寿命的人类DNA药物,简单来说,就是改造基因序列。”
赵良明也不管他满脸的懵,继续说。
“这个项目一开始并不是许多研发项目中的重点,甚至只是一个边缘项目,基因突变具有的不确定性太多,直到黎珍岚有所突破,震惊了整个科研界,也让她成为了西邦的眼中钉。”
“那年被劫持的飞机,劫匪不过是西邦的说辞,他们要杀害核心研究人员,虽然青宏施救,但还是死了不少人,黎珍岚中了三颗子弹,好不容易救回来,下半身却不能动了。”
“啊?”金袁宝惊呆了:“所以她才坐在轮椅吗?”
赵良明偏头诡异地看着他,静谧无声的机舱中外头仿佛是风声鹤唳,他点了点头。
“黎珍岚的孩子在那场劫机事故中心脏中弹去世了,她的前夫叫尚泽雄,死的是她唯一的孩子。”
“叫尚年。”
金袁宝微微放大瞳孔,心脏剧烈跳了一下。
“前夫是尚泽雄?那他岂不是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他继续说道:
“可以这样说,尚泽雄祖籍在西邦,西邦多年来也在研究这个项目,可惜数年突破不了,这才启动了这颗棋子,窃取了研究数据,研制出了仿品。”
“大概是不愿意在自己国家实验,故意搞成奇迹特效药的名头流通在华邦黑市。”
“之前华邦研究的第一批药物,用在了几个猴子身上,做了筛查报告后,就禁止了这项实验,后来反而是西邦研究宣布突破。”
“一开始一切正常,当时,西邦药物已经试行市场一段时间了,不少华邦人跨境购买。”
赵良明的眉头逐渐皱起,搂着他腰的手腕缩得用力,像是想到了什么前尘往事:
他看了金袁宝一眼,眸中竟有几寸悲哀:
“葛家的大小姐葛媛怀孕后…被查出了…肝癌晚期…”
他去世的妻子?
金袁宝发怔,对方居然跟他说这种事情。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