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袁宝降生即封尊位,金枝玉叶,竟有俗物胆敢无视他无上至尊的万丈金身,如此挑衅侮辱,偏偏是梦境,他束手无策。
只能在男人头顶荡来荡去,急得像油锅里的蚂蚱,威胁仿佛男人只是洗耳恭听,他手段刁钻,只看见了聚珠成片的水…
金袁宝竟没来由一阵双股战栗,声都小了不少,只听着赵良明一个人住说:
“你躺进ICU我就在想,你到底想要什么?”
“车房、钱、名利…我给你的你似乎都不在乎,嘴上说要我的财产,我给你,结果转眼你又去投湖…”
男人攥着少年腰肢的手略微颤抖,他脸上、臂膀、腕间的筋络清晰,可见动怒,少年哭得红红的脸被他捏在掌心,抬得高高…
排山倒海的力逼得少年双腿战栗衔在他腰上,从金袁宝的角度,恰巧看见他粉白的膝盖骨崩得发白。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从第三视角看着自己被*,少年跟熟虾般浑身通红,看着娇嫩乖小,但金袁宝一想到这个形象是赵良明心目中自己的样子,他就觉得天塌了。
这个浑身上下都在冒水的哭唧唧娘炮是他金袁宝?!
死男人,你别太离谱!
他腹诽心谤,但赵良明的动作渐渐有了针对性,那双**满载的眼弥漫了一种沉重,像是眼前光芒万丈的神明犯了一个错误。
只听赵良明问:
“金袁宝,你有没有心?”
对方眼神灼灼,逼问得他无处遁形。
“别告诉我,你投湖自尽是你这个灶王爷历劫的一部分?”
金袁宝:“…”这么聪明。
“你最好实话实说,要不然,华邦所有灶王庙我都给你烧了。”
金袁宝:“……”斯密马赛张奎酱,瓦达西不是故意的。
他恨然地望着男人肆无忌惮的举动,男人的质问越重,下手也越重,似乎从知道是梦境开始,愈发肆无忌惮,随心所欲。
金袁宝怀疑这个死男人之前就想玩这么大。
果然,他说:
“…我早就想这样对你了,乖宝。”
....
金袁宝反复深呼吸,告诫自己心平气和,一场充满凌辱暴戾的情事而已,梦境而已!
这笔账他记下了!等他神灵归位,一定给赵良明手绘一个传奇人生,比如赌博的爸,懦弱的妈,疯狂的奶,欠债的家,饿肚子出门偷地瓜被隔壁村抓住扒光了游街示众…等等。
酝酿好情绪,财神重新找回了姿势,冷冷开口:
“凡人赵某,听着,吾预见未来世界人类将有灭顶之灾。”
空灵悦耳的神喻传进男人的耳蜗,正是完事,他穿戴整齐后,将晕了的情人藏好,不紧不慢地坐下,凉凉地看了空中神仙一眼。
“灭顶之灾?”唇齿捻着字眼,他双腿交叠,想起了什么,不动声色:“你是来拯救世界的?”
金袁宝为被子里鼓包的自己默哀三秒,赵良明倒是衣冠楚楚,盯得他浑身不自在,亵渎的视线赤果果,毫不遮掩。
“…是的。”
他意识到一开始赵良明就在厨房霍霍自己,想来是所思所梦,真是如此。
毕竟这一跳,赵良明黑化值都爆表了。
“你还醒得过来吗?”赵良明问。
出乎意料,他竟不关心世界存亡,而是面无表情,这样问他。
金袁宝一愣。
“你会死吗?”赵良明问。
“我…”不知为何,金袁宝的心触动了一下,他从没见过男人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染着郁色的眉眼下倒映着一片金亮的光,却让他觉得笼上了一层阴影,遮住了眼底不易察觉的黯淡。
“你会转世投胎下一次吗?”赵良明问。
金袁宝这下答话了:“会。”
“还会见到我?”
金袁宝摇头:“应该…不会了。”
赵良明嘴边扯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张奎,你爱过我吗?”
金袁宝听这名字真梗住,汗流浃背了。
张奎,改天登门拜访,送你点香火。
“…神爱世人。”
金袁宝望着男人的眼神,莫名心池涟漪,决绝的话一个字说不出来,笼统地回答。
系统:【护士来换药了,赵良明要醒了…爱不爱的,真死这里你就老实了。】
金袁宝:【…你越来越没礼貌了。】
他简洁明了,即刻发声:
“我的凡体被咬了,污染因子已经在我体内迅速扩散,只要我一醒过来,就证明灾难来临了。”
“末日会有无数被我同化的丧尸屠城,伏尸遍野,不出三个月,世界上就没有人类了。”
他没去看男人的脸色,匆匆忙忙,说得很快。
“你醒来把我弄死,安详点,我预视了未来,不要质疑我。”
男人没有说话,但手背青色的血管暴露了他的情绪。
金袁宝想到什么,撇撇嘴,临闪现前不忘告了一状:
“如果你怀疑今天梦境的一切,你醒过来就去看一下,我被那个该死的姓黄的小明星揍了好几拳,淤青了…!”
徒然,下一瞬,四周晃荡,无数稀碎的视觉碎片分崩离析,梦境瓦解了。
*
趴在病床上的赵良明醒了,脑袋很沉,他揉捏眉心,从床头柜拾起眼镜,眼前的一切才渐渐清晰起来。
他保留了四辈子的记忆,早也不是无神论者。
适才,那荒缪至极的画面历历在目。
他的小情人说,他是九天东厨府君灶王爷,厨房里乡下阿姨摆放了有一阵子的灶神…
张奎?
赵良明移动视线,看了一眼情人。
紧闭双眼、安静地卧床,手指的弧度一点没变,梦境中,情人穿了一身雍容华贵的华服,浑身珠宝首饰,头顶金冠帽嵌金珠,还有腰上那一块巨无霸元宝。
元宝。
金袁宝。
事实上,四辈子,赵良明都不知道金袁宝为何姓金,这一世也只是沿袭从前的名字。
一种荒缪诡异的可能让他产生了怀疑。
如果……
赵良明抿紧唇,他的视线挪到了被褥下。
他盯得眼球发酸,良久,胳膊才动了一下,缓慢抬起手,将少年身上的被子揭开了小小的一角…
他指尖去触碰少年干净整洁的病号服,将轻薄的衣角掠起,怕他着凉,赵良明只是粗略地撩起了一点,但只是一寸,少年白皙如玉的皮肤上的淤红青紫就暴露在视野,堪称触目惊心!
男人的脸瞬间白了一刹,手一抖,放下了被褥,默默揭实了被角,整个人有些乏力地坐回到椅子上,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居然…是真的…
赵良明笑起来。
梦境发生的一切,并非妄想。
医生专家组进屋,白大褂各个站在病床前,低声交头接耳讨论着病情,主任医师想混个眼熟,却发现想巴结的人早已默默退到门外。
“给他全身检查,有外伤…可能还有内伤。”赵良明丢下这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主任医师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助理拉住他,朝他摇头,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
“阁下他…好像哭了。”
*
小姚正帮公司新签约的艺人顾盼昇物色完租房,跳槽艺人最需要的就是周到,最近这位小明星客串了一个龙套出圈了,潜力十足,被老板挖来发展。
刚到公司,就被老板劈头盖脸骂成了狗。
据说,他们死抠门的老总接到一个神秘电话时,差点吓破胆,狂奔八百里从国外海岛滚来公司,屁股坐在办公椅上时,还差点没坐稳。
她听着老板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又默默看了一眼脸上一大巴掌印的飞哥。
大致懂了。
据说,一个神秘电话打过来,简洁明了地几句话,老板就汗流浃背地当即宣布全行业封杀前段时间小有名气的新人,黄骏驰。
据说,黄骏驰即将面临巨额的广告赔偿和解约金。
小姚从公司走出来的那一刻,鬼使神差地望了一下阴恻恻的天空。
金哥,原来没失宠。
这是贵妃待遇啊。
那退什么圈?小姚脑瓜子一转,当即醒悟,一拍大腿,金屋藏娇啊…
*
赵良明开完会回来,推开了家门。
外头淅沥的小雨将他肩上挺括的西服淋湿了,佣人被他提前下班了,他站在空荡荡的屋头,望着家里地毯前支起的画架,和几张糊在墙上不太体面的字帖。
他遽然想起除夕夜里,他踏着雪开了家里的门。
琳琅满目的对联七横八竖地散摊在客厅地上,墨汁飞溅,狼藉一片,金袁宝在混乱参杂的地上扮演始作俑者,全神贯注,认认真真。
他摘卸了围巾外套,换了拖鞋,将整个客厅的灯全部打开,霎那间灯火通明。
由于佣人回老家过年,无人拾掇操持,屋子内杂乱无章,金袁宝就成了家中最赏心悦目的风景,像园子里点缀装束的梅花,开在屋里头。
金袁宝被放在里头,衣食住行皆照着他的心意,穿着件简单宽松的综色羊毛衣坐地上,脚腕上套着白袜子,头发还有几根毛被梳好。
低头专注的模样显得干净又冷傲。
“先生…!我写得怎么样?”
“哪里丑!”
一开口却毁了,成了个小炮仗。
但看在他眼里,就跟冬日万雪白芒出现的色艳妖精似的。
回忆的画面一消散,这四季区的天儿已然转暖许多,比起茫茫大雪,算得上春暖花开,可赵良明觉得冷,彻骨的冷。
男人沉默地在餐桌坐下,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他味同嚼蜡,食之无味,便弃了碗筷,只身上楼。
洗了个澡,出来后,看着空荡荡的床铺,他的脸上明显涌出了极度负面的情绪,站在床沿外,久久没有动。
他无形中仿佛又看见了一双白软的脚呼哧呼哧地踩上去,两腿夹着被子一裹,将全部被褥占为己有,一躺就装死。
“先生…那个姓刘的大肚子丑男想非礼我!他拿白酒灌我…我不喝他说撤资,我一气之下倒他头上了…”
“好先生,现在他真的撤资了,您给投点呗…”
情人费力撒娇的温软怀抱还记忆犹新,毛茸茸的脑袋钻在他胸膛,整个人蜗居蜷在他身上,像一条八爪鱼。
有求于人时,情人都温顺柔软得像一株菟丝花。
张奎尖叫:有没有谁管管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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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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