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内的草生的高却整齐,萤火飘动,安静和谐,木鱼声和诵经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的明显。
系统:就是他,没错了,现在就把他拎出来~
成默抱着胳膊不吱声,院子里那和尚仿佛与院中景色融为一体。
“小施主,今夜又来借宿吗?”
成默垂了垂眸子复又抬起:“不借宿,来找你喝茶。”
和尚烧了壶水,滚水过茶,芳香四溢。
和尚:“只喝茶?”
成默摩挲着杯子:“不是。”
和尚:“那是?”
成默:“我替一个母亲寻寻她的儿子。”
和尚的手一顿:“哦?那你了来错地方了,这里是寺庙,出家人又哪里来的家人?”
成默在袖子中套了一叠纸出来:“也许呢,红尘深深,总有人未脱得干净。”
纸色泛黄,成默轻轻一推,便入了人眼。初始字迹隽秀,越往后越发凌乱了起来……
“中秋节,这是你离开的第一个中秋节,不知道你冷不冷,饿不饿……”
“八月十六,今日宫里来了个会做机关的江湖人,若是你在,定会和她成为朋友……”
“八月十七,不知道我总这样念着你,你是不是能听到我说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怎么从不入我的梦呢……”
“八月十八,我给你留了好吃的糕点……”
和尚叹了口气:“似乎每次遇见你,我这多年的修行都白修了一般。”
成默:“动摇你心境的并不是我,不是吗?”
和尚:“确实,可是我还想问你一句,你和我的遇见是算计还是巧合?”
成默提起水壶又倒了一杯茶,推向和尚:“无论我是机缘巧合还是故意算计,小师傅只要知道这位母亲的爱子之心毫无虚假就够了,不是吗。”
和尚苦笑:“你这茶,我却不敢再喝。”
成默:“我知道你厌倦宫廷斗争,知道你想脱离那漩涡的心愿,如今劝你回去,确有一己之私,这杯当做道歉。”
和尚:“你这人,也真奇怪,你怎么能确定,我回去了一定能帮你?”
成默:“你什么都不用做,你的出现就是最好的帮忙。”
和尚:“三天后我会回去,那时候,还得你帮我一把。”
和尚站起来眼睛明亮而平和:“你确实强人所难,可有一些道理你说的对,红尘俗世,总该将那些舍不下的再斟酌一番。”
成默掏出一只穿云箭塞给和尚:“等你需要的时候,将这东西放出去,我会来帮你。”
出寺庙,林中几个人影像是等了很久。
成默一挑眉:“我说,你们好歹是个官府的部门,怎么偷听人说话呢?”
阎铁心:“我们是通缉犯。”
风一阵:“重点是你真的等他三天吗,不怕他跑了?”
成默:“牵绊住他的从来不是我。”他晃晃酒壶,一口入喉,回甘绵长。
“这次我真是操心的很,就算你们十万两吧。”
风一阵:“十万!你!哈哈,要不,我也帮你做点什么吧。”
成默笑眯眯:“你?你能帮我什么?”
风一阵一时说不出来:“那你总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嘛。”
关玉楼拍风一阵的脑袋:“他捉弄你呢,你真是个人才啊。”
风一阵瘪瘪嘴不吱声了。
谢家麒去抢成默的酒,没一会两个人就跑到大前面去了,芊芊也跟着凑热闹,没一会几个小的就抢成一团了。
关玉楼看着底下的小崽子们啧啧两声:“还真是不知道烦恼啊。”
阎铁心:“也不知那酒还剩几口。”
阎铁心从天而降,以绝对的优势把一群小崽子都扔了出去,眼看那酒要到手,被关玉楼横来一掌直接打飞,平常空中一跃酒壶便到了手。
成默躺在树上,看着底下人的人,似乎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几个人没大没小的抢了半天,那酒壶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能装,喝得众人都有些微醺了。
他们闭着眼睛,听风声,对于他们来说,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将天大的责任先放一放,今夜只做个喝醉的路人……
系统:这样多好,一起去流浪吧。
成默:自由是这世上最可贵的东西,可不是所有人都能选择自由,总会有些人背负起希望。
系统:你们要脑子有脑子,要钱财有钱财的,都被追杀了还要责任?
成默看了看天上月:“总有些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去做的?”
系统:你们人类真是无聊。
露水打得衣衫潮湿,内力蒸腾后,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阎铁心皱着眉头,一伸手捉住一只白鸽,白鸽腿上的小竹筒内有一纸条。
众人看着这内容都皱起了眉头。
风一阵:“他们居然直接把老大人们关进了死牢!”
阎铁心:“大人们是最后的力量了,不能让他们出事。”
平常:“进了死牢,就算最后事件有转机,但情况复杂,秦桧想杀他们易如反掌。”
凤来仪:“这可怎么办,天牢内守卫森严,怕是进不去。”
成默:“嗯……其实我有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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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城外,日上三竿,几个人过了一宿都有些饿了,便易容打扮,分头行动。
“最近这生意可真是难做,这些官兵三天两头来翻箱倒柜。”
“可不是嘛,听说现在正寻名医呢,太子这次伤的不轻。”
“这几个人竟然敢对太子下手啊!”
“这些人可来头不小,黑白两道通吃啊。听说这里面有还有杀手呢,你想想什么人能和杀手交好啊。”
“天呐,那捉住他们岂不是很赚钱。”
正聊天的两个人看着这突然插话的少年咂咂嘴:“这些人功夫厉害的很,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就别想着吃这口饭了。”
少年嘿嘿一笑:“我就是说说而已,那有没有不怎么厉害还能赚钱的?”
两个人哼笑起来:“就是这通缉令上最末流的人物都是让官府头疼的存在,你这小子能打过谁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少年耸耸肩:“谁说要和他们单打独斗了,有一种方式叫做群殴,还有一种呢,叫做下药。”
“嘿,你真是油盐不进,你……”两个人还要对这人批评几句,忽然天旋地转起来,两眼一花,忽然没了力气,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
成默挑起腰间葫芦喝了一口,长呼一口气:“你们两个犯的是杀人的罪,可你们杀的是当地贪官,今日进城怕是自投罗网,看在你们良知未泯,出了这茶棚向东去,可逃出生天,此后天高地远也可任意遨游啊。”
地上两个人大喘着气:“你告诉我们这些,我们该感谢你,可你为何给我们下药呢!”
成默蹲下看着两个人笑:“因为,我需要你们的身份。”
家麒从后面跑过来:“别啰嗦了快动手。”
成默拍了家麒的脑袋:“没大没小的!”
两个人被糊了一脸的不知名东西接着被塞上马车,一路往东而去。
天牢潮湿阴暗,成默看着那黑黑的砖瓦,他忽然想起在某个山野有一户人家,房屋破败,虽是自由确不如这地方规整。
“这两个新来的死囚关西边去,这最近严查,想抓的没抓住,却抓到了这些陈年漏网的,都快住不下了。”
“唉,快干活吧,别嘟囔了,被人听见了,这养家糊口的活计也是要丢的。”
囚犯们人挤人的被推进一间大牢房,他们不说话,各自寻了墙边或坐或站,打眼一看,那些笼罩在黑暗中的眼睛仿佛等着择人而噬……
这牢房中有六个人坐在一处,他们过于不同了,一个个须发皆白,坐在一处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这日又来了四个人,都是黝黑黝黑的,一进来,有两个各寻了地方站着,遇到不服,一眼瞪之。另外两个则哆哆嗦嗦,不知去哪边才能不占了人家的地盘。
最后瞄准了坐成一团的六个人。
其中一个瑟瑟缩缩走过半程,到这六人身边:“大,大哥们,我,我坐这儿了哈。”
六人并不理会他,他便也招呼另外一个人一同坐着。
这里的人有今日没明日的,没谁打算临死之前也做个窝囊鬼的,但可惜大多是亡命徒,虽不贪生却怕疼痛,这没头没脑的打上一顿,说不定不等上刑场便要瘫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阴暗潮湿的地上躺几天,那是生不如死,倒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最近入了秋,又有一批人要被杀头,这死牢里的压抑气氛让人瑟瑟发抖。
“念到名的过来领饭,今日给你们加餐。”
“刘小田,贺大牛,张亚……”
一连十几个被点名的,牢房内,鸦雀无声……
饭菜飘香却有人食不知味。
忽然一人暴起,疯了一般,掀翻食盒冲着一个人头上砸过去,那人猝不及防被砸一头的血,当时就倒地不起了。
“都陪我一起死吧!”这暴起的人摸到什么扔什么,发了疯一般的打人,牢房外的官差们看着,没有制止还觉得格外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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