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脉搏迟缓的几近于无,就连胸膛的起伏也像偷懒一般,素问的眉头越皱越紧。
芊芊:“素问你别皱眉了,都要挤成小山了,你快说说是什么情况呀。”
素问:“这脉象,先天不足,已是不长久,后天习武虽有改善,但隔三差五的受伤,伤及根本……此时这脉乱的如同绳结,该是十死无生,可他呼吸匀称,看上去,又不像随时撒手人寰的,是我医术不精,我再研究研究。”
屋里的人陷入了沉默。
谢家麒本解了毒,听到此处又呼吸困难起来。
关玉楼:“那他若是醒了,这身体还能调理吗?”
素问:“我也不敢确定。”
素问的神情和语气一样沉重,收拾了自己的银针就扎进了书房。
成默对外界的讨论毫无知觉,他强行透支精神力,此时也是累得慌,在系统空间里实打实的睡着了,这一睡就忘了时间,他睡得舒服了,给照看他的人可吓坏了。
不管是针灸还是药浴,统统没有用,素问查医术都查出了黑眼圈。
素问得空也去看那怪人,那人的舌头被一整个炸掉了,食道口腔都是溃烂,虽然是精心治疗了但是进食困难,日渐消瘦,如今在天牢中等死,每次看见素问,目光灼灼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可让他写出来,他却不肯动笔了。
成默迟迟不醒,素问也怀疑是在山东中中毒了,无可奈何之下,来寻了她这父亲,本以为会受到刁难,没想到她一说,这人就动笔写了几个字“带我去看”。
怪人给成默把了脉,他震惊于这种脉象的人竟然能活着,竟然还能和自己打成这样,他想到自己如今处境,也想起那天山洞里那句掷地有声的话,两人还真不知道谁比谁活得久……
怪人看完后诊断为“缺觉”,便摇摇晃晃回天牢等死了,这人之后再也没提过不死药,仿佛再经生死后又有了另一番心态。
成默昏迷这段时间被豪侠们带着一路换了个住处,谢家麒的家里屋子多且周围也有专门保护家属的暗卫,住在此处相对安全
成默再醒过来是两个月后,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动动手指,关节仿佛生锈了。
一张口,火辣辣的疼。
系统:你的脖子能保住已经不错了,嗓子伤了,说话会痛。
成默撑着坐起来,看着自己的手被很是精心的包着,再摸摸脸,竟然觉得长肉了。
“你醒了!”走到门口看到屋里坐在床上的人开心的喊到,然后就像大喇叭一般把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
成默走出院子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挑了挑眉:“我说,你们这次可得多给我钱。”他声音嘶哑,实在不好听,可院中的人却都笑了起来。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谢家麒把梨捣成泥给成默:“平常大哥要结婚了,他们都过去帮忙了,本来我是要陪你的,这下你醒了,咱们就一起去吧。”
成默喉咙痛,听着便跟着点头。
谢家麒化身小尾巴,端茶倒水无微不至,成默瘆得慌,提前跑路,给谢家麒气得半死。
竹林风起,成默伸了个懒腰,躲开一众人,能在树下挖自己埋的好酒。拍开泥封,成默喝了一口,嗓子疼得他眼泪直流。
系统:“嗓子坏了还喝酒,真是自讨苦吃。”
成默:“酒中有药,我忍一时痛,好得快点,你管得着吗?”
系统:“被打得那样狼狈,还逞强。”
成默:“若不是这具躯体到了末时,再来十个那样的也不过随手打爬。”
系统知道这句不算吹牛,也不说话了,叮叮当当的跑到识海深处了。
平常这些日子忙着采买,凤来仪忙着布置新房,狄三娘、素问和芊芊早早回来了,也是忙前忙后,成默到了地方,看见木屋挂红,窗迎喜字,好是温暖热闹。
“你来了。”平常难得热情。
成默将肩上的包拆了下来,布条滑落,是一白一红两柄剑。
平常还没有看清这剑的样貌,只听“铮”的一声,红色长剑就出了鞘,平常身边没有兵刃,下意识把那白色的剑拔了出来。
双剑出鞘,剑锋锐利,剑锋斜擦剑面而过,是清灵嗡鸣,再一侧身双双回鞘。
“追云、逐月,这是一对剑,当做你的新婚贺礼。”成默将剑扔给平常,就自来熟的进屋了。
“我这一路可是饿坏了,给我来点吃的。”成默招呼着,谁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一脸黑线的谢家麒。
成默尴尬的摸摸鼻子:“那个,你脚程还挺快。”
谢家麒哼气,把一盘子点心塞进了成默怀里:“这是桂花糕,做的没那么甜,要是想以后能恢复,还是节制点饮食吧。”
成默咬一口,得意的拍拍谢家麒肩膀:“不错不错,长大了,知道给孝敬了。”
谢家麒翻白眼:“你看着能比我大多少,而且你看看,你还没我高呢。”
成默:……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默觉得扎心,提议摇骰子弹脑瓜崩,谢家麒连输十局,脑门被弹得红一片,引得众人大笑。
在众人眼中,成默是个伤员,某人也就坡下驴,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看众人忙来忙去,他有些唏嘘,想当年第一次看到平常,这人还是个婴儿,如今长的长身玉立,人生美满,也是替他高兴。
那日,太阳初升,爆竹噼里啪啦的响,平常拉着凤来仪,两个人都是甜蜜微笑,拜了天地,风吹花红纷纷而落,最幸福不过如此。
芊芊:“呜呜呜,来仪姐和平常大哥真是太幸福了。”
风一阵:“幸福是好事,你哭什么?”
芊芊:“我这是感动的哭。”
风一阵:“那你也有自己的幸福嘛。”
芊芊:“我也怎么不知道。”
风一阵脸红,移开视线:“你,你多吃点。”说着给芊芊夹了一堆菜。
席间热闹,一个人影在远远的树上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推杯换盏几番,众人都有些醉了,有脚步打外面来。
那是几个老头,成默眯着眼睛一看,顿时有些尴尬。
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豪侠的镜头元老们,当初因为一些原因没少折腾这几个老头。
然而他的心虚也就一瞬间的事,拎着酒壶又喝了一口。
阎老大见人进来,先是站了起来,众人从善如流。
元老:“别多礼数,今日我们是来贺喜,可是呢却免不了也要给你们添堵了。”
关玉楼:“什么事?”
“豪侠接旨。”
明黄卷轴展开,却原来是一个叫田俊的和秦桧闹掰了,要主动举报秦桧,要豪侠们带着秦桧进京。
这对于众人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几个年纪大的到底不能多喝,没一会都晕了,还好平常的小院子这些年也弄了些客房,能睡下十个八个的。
暗处的天机老人看着这热闹的一幕也是老怀甚慰,正是开心,忽然觉得后背发凉!
他反手背剑,侧身攻击,却见对面剑风交织密不透风,斯啦啦一声,老人的长袖就被斩成了碎片,他借力后退,直冲进树林,后面的人却攻势不减,紧随其后。
远离人群天机老人放开手脚,不曾想那人也是,两人过了几个回合,天机老人,震出一掌终于和对面的人拉开了距离。
“成默,你还没死呢。”
“你都活着,我若死了岂不是看不到你不得好死了。”
月光下,那少年身形单薄,却眉目疏朗,就像,就像很多年前初见那样,似乎时光未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今日,你若是来喝喜酒的,那不好意思,酒没有了,你若是来找事的,那还是不好意思,有我在这,你什么都别想做。”成默微笑着道。
天机老人脸色阴沉:“平常,是我养大的,我来徒弟的婚礼有什么问题,他知道你如此阻拦我又会如何看你?”
成默冷笑:“我不在乎他怎么看我,我只在乎百招之内能不能取你项上人头。”
天机老人:“你的天赋世所罕见,若论技之一道天下无人可敌,可你的身体就是一个无底洞,即便你功法超绝,内力有存也抵不过这无底洞的流逝。懂什么叫一力降十会吗?”
他一句话落,一掌轰出,成默灵巧翻身,空中暗器飞出,只听得叮叮脆响,两人很快打的不见影子。
今天平常喝了很多酒,凤来仪把人放在床上,温柔的将他耳边碎发拨弄。
平常抓住凤来仪的手,痴痴的笑:“来仪,等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我师傅师娘,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凤来仪拍拍平常的手背:“好,不过呢,那是以后了,你现在要乖乖睡觉。”
清晨,第一缕阳光撒下来,万物重见光明,一声尖叫刺破了清晨难得的宁静!
“不好了!元老们出事了!”芊芊气喘吁吁的道。
等众人出了房门,只看见一地的尸体,元老们倒在血泊中,看上去死去多时了!
阎铁心看看周围几个人皱起了眉头:“成默呢?平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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