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空照顾你们所有人，陈家宝和周幸跟着我，你们几个独自行动。”陈故生从裤口袋里拿出两张符箓递给张正和李反，然后又掏出一叠符箓塞到左夜雨手里。

见众人看着自己，陈故生啧了声：“看什么看？左夜雨是个弱鸡，我多给点怎么了？你们有意见？”

“没有没有……”陈家宝连忙打圆场，“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愿意给谁都是你的自由。”

“陈故生队员，你之前说十不全早被诡异吞噬了，那我们还要分开找诡异和十不全吗？”张正适时转移话题。

“你蠢吗？”陈故生一副像看白痴的眼神，“吞噬十不全的诡异肯定是那只甲级诡异。就算这个鬼蜮有其他的诡异存在，谁敢和甲级诡异抢东西？”

“倒也不一定。”左夜雨开口，“假如有其他外来且还没有被鬼蜮同化的诡异来到这里，它完全有机会在吞噬了十不全后逃离这里。”

“作为在鬼蜮中诞生的甲级诡异，个体虽然十分强大，但它却没有办法离开鬼蜮，一旦离开鬼蜮它的实力会大减，还会有被监察员发现的风险。”

“……外来的诡异？”陈故生偏过头看向陈家宝。

“不是我！我发誓！这件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啊！我昨晚一直都在床上睡觉，哪里都没去！”陈家宝连忙解释。

“他确实哪都没去。”张正开口作证，“虽然我们两兄弟的睡相有点差，但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昨天没有任何人独自离开过宿舍。”

听到张正为自己背书，陈家宝心里这才松了口气。虽然对方是监察员，对自己也相当戒备，但至少也没有胡编乱造，这也让他对张正的印象有了一点点的改观。

“那就是其他人了。”陈故生双手抱臂，微皱起眉头，“会是谁呢？陈家宝，你还知道有其他外来的诡异吗？”

陈家宝回答：“外来其实是个泛词，这座鬼蜮形成的根本原因是封德中学本身，所以在除去学校外的其他事物都是外来者，包括师生、教官在内都可以算作是外来者。”

“这范围也太广了。”李反说，“不能缩减范围吗？”

“能。”陈家宝点头，“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在这个学校里大部分的师生和教官都是类似于NPC，只有少数人是特殊的。”

说到这里，陈家宝看了一眼周幸，继续说，“所以，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目前已知的特殊NPC也有好几个了吧？”李反说，“于天乐、周幸和陈家宝，我们这里就占了三个。”

陈家宝补充：“还有采衣阿姨。”

李反问：“采衣？那是谁？”

“这是隐藏情报，你想知道详情就得我给点好处。”陈故生对李反说，“毕竟我家小朋友拿到这条线索，也不容易。”

陈家宝低下头没说话，他担心会直接对上陈故生的视线。这情报确实是隐藏情报，可要说拿到这条线索不容易？

好吧，一般的情况下也确实不容易。毕竟高一学生的身份注定很难接触到高三的周幸。

这都是在陈故生一系列的迷惑操作下才达成的。

张正和李反两人合计了片刻，决定贡献出两个能在关键时刻保命的道具作为筹码。

“都是什么垃圾？”陈故生瞟了一眼，啧了声，“算了，看在你们都是穷鬼的份上，我就网开一面，就当你们欠我个人情怎么样？”

张正沉默了下：“你这算盘打得也太……”

“不必客气，来签字画押。”陈故生拿出纸笔递给张正，“放心，你们也没吃亏。作为我的誓约人，在你们没有完全履行誓约前，我会尽可能保护你们的安全。

但是，你们非要去作死那就不归我管了，还有，你们要是死在其他任务里，你们的灵魂都得归我所有，清楚了吗？”

“灵魂……”李反忍不住地小声吐槽，“你是收集灵魂的魔鬼吗？”

“你说的没错，我本来就是魔鬼的代言人，撒旦路西法！”陈故生直言，“你是有什么意见么？”

“……没有。”在没有彻底摸清陈故生实力前，李反不会轻举妄动。

可一旦摸清对方的实力，甚至是说对方的实力比自己还要弱……那到时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是好事。”陈故生伸手拍拍李反的肩，欣慰地点点头，“刚极易折，有时候还是弯点好。”

*

从张正李反那里获得誓约书后，陈故生按照计划带着周幸和陈家宝进了教学楼。

他们要探索的区域是教学楼三楼，张正李反和左夜雨分别探索一楼和二楼区域。

三人到达三楼后，并没有发现异常状况。可陈家宝总感觉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三楼是周幸学长所在的班级吧。”陈故生的声音在三楼的走廊回荡着，“那怎么没看到高三的学生？还在睡觉？”

陈家宝恍然大悟，难怪他一直感觉不太对劲。仔细想想，似乎在进教学楼后，他们就没有看到过一个学生的影子！

“不是。”周幸回答，“今天第一二节课是课外活动，他们应该在操场。”

陈故生走到窗前看向操场的位置，果然那里已经开始聚集高三的学生。但他却没看到于天乐的身影，却而代之的是一位长相陌生的教官。

“学长，你认识那个教官吗？”陈故生转头叫周幸。

周幸走到窗台往操场方向望去，他看了一眼摇摇头：“不认识，我没见过他。”

陈故生：“初中的时候也没见过？”

“没有。”周幸肯定地说，“从来没看到过。”

“那就有两种可能，那家伙要么是某个诡异变的，要么就是其他监察员假扮的。”

“但这教官怎么看也是位身材高大的男性啊？”陈家宝提出疑问。

之前他了解过这次驱魔监察局派来的成员有哪些人。除了张正李反、陈故生和左夜雨，剩下还有那两位不知所踪的女性。

“所以可能是诡异幻化的。”陈故生从教官的身上收回视线，对陈家宝说，“但真是这样的话，就只能证明在鬼蜮里还有其他特殊的NPC存在。”

“采衣曾说，甲级诡异是封德中学的负面情绪的聚合体。你说诡异出现的地方为什么不是食堂，而是教学楼呢？”

“不知道。”陈家宝回答得干脆。

他一点都不喜欢烧脑的猜谜游戏，他更喜欢听结果。

“学长，你说呢。”陈故生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周幸。

“或许比起食堂，这里累积的负面情绪更严重？”周幸思考半晌，才回答道。

“没错。”陈故生点头，“食堂虽然死人死得多，但那些毕竟都是死人。

教学楼不同，在这里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煎熬。在这种精神时刻都处于紧绷状态下的环境中学习成长，迟早都会面临精神崩溃的局面。

为了发泄自身压力和情绪，他们不得不寻找可以给精神减负的方法：那就是霸凌比自己弱、比自己混得好的学生。

说起来，学长你就是被他们盯上的猎物吧。我是不太清楚你为什么不选择反抗，但换成我，就算打不过一群，难道还揍不死一个？老子蛋都给他踹爆！”

陈家宝倒能理解陈故生的想法。

不过，要换做是他。

他大概、可能、八成……不会选择反抗。因为他没有陈故生那样的勇气和狠劲儿。

“假如我选择了反抗。”周幸闻言脸上带笑，“他们就会去找其他人的麻烦。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他们把我当做唯一的目标。”

“真是滥好人。”陈故生满脸嫌弃，“当滥好人命不长，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周幸苦笑，“反正我无牵无挂，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不是吗？”

无牵无挂显然是在骗人，假如周幸所说都是真的。他或许也不会选择在615宿舍上吊自杀。

人啊，只要活着，怎么可能真的无牵无挂？就算没有家人、朋友，但他起码还有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周幸选择自杀的呢？

“但话说回来，即便教学楼的负面情绪重，也不至于诞生出甲级的诡异。”陈故生沉思片刻，“学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周幸疑惑：“教学楼啊？”

“我是说以前，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陈故生问，“之前采衣不是说食堂那里曾经是菜人市。

那这栋离食堂有段距离的教学楼，你觉得它对应着曾经的哪个地方？”

“菜市口。”周幸顿了顿，继续说，“曾经有过这样的说法。说这里曾经是菜市口刑场的旧址，后来因为凶煞气过重的缘故才在这里修建学校。

但没谁把这件事当真，假如杀些恶人会累积怨气，那屠宰场的猪牛鸡鸭怨气岂不是更重？”

“那就说得通了。”陈故生轻轻点头，“大概是这些家伙的怨念随着鬼蜮的诞生复苏了。

至于你说的猪牛鸡鸭，它们虽说是活物，可毕竟不是高级动物。它们要产生极大的怨念，那起码得是成精级别的，可惜，建国后不许动物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