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济世代交好,东济帝也曾派兵与殷军共同抵御偃安城与东济境河城的山匪,犹豫之下,殷梵烨还是决定派人前往偃安城探出情况,尽力保住东济帝。康将军奉命领兵前往偃安城。
不过三天,殷军便赶到。东济军队于城墙之上严守,康将军带领殷军居于城墙之下。雄伟的城墙建立在这高高的偃安山之上,夕阳斜射在城墙表面,参差的砖瓦略显陈旧,却仍在风雨中屹立未倒。
康将军随即向城楼上的人呼喊,“殷军已到,我大殷希望与东济议和,请靖海王出面!”声音沙哑浑厚,回荡在偃安山巅之上。
一东济士兵开口,“王上有令,请殷军主帅登楼坐谈。”
一听此言,殷军皆打抱不平,“这靖海王在搞什?”“万一这是埋伏康将军去了……真是恶毒!”“将军不可啊,应该派人与您同去才好!”“是啊是啊。”
东济士兵又不屑地开口,“王上有令,只许主帅一人前来,若无诚意便速速退去吧!”
殷军皆怒,“你这劳什子小兵在这里威风个屁!”“如此胆小你们东济王上又能好到哪去。”“净耍些威风,等打起来一定先剥了你的皮!”
那东济士兵丝毫未惧,挥手示意城墙周围的官兵,他们便从身后掏出弓箭,拉弓准备射击。
“我再说一遍,主帅上来,其他人别动,要么你们就滚!”
殷军正欲掏弓拉箭,康将军身后的苏谐却挥手,“莫恼!”大声吼住他们,随即附在康将军耳边说:“将军,别忘了我们是来议和的,莫违背陛下旨意,咱们赶来的三日靖海王却并未继续侵占,这证明他的目的并不是与大殷作战,相比也不敢伤害您。”
康将军随即回应,“老夫知道,这便前去。”然后大步向前,“开门!”城门缓缓打开,康荐中登上城楼。
东济士兵把守楼门,对门而坐的是个看上去大概不惑之年的男人,身穿亮蓝色绸缎服制,皮肤似是因常年暴晒而变得黑紫,眉尾杂乱,嘴唇薄长,眼珠布有许多红血丝,身体硕大健壮,让人望而生畏,这就是靖海王申屠靖。他似笑非笑坐在茶案前盯着手中的茶轻抿一口也是极为笨重。康将军似有些不可置信,他与世人所言真的出入太大嘞!
申屠靖猛地抬头,露出一抹骇人的笑,“坐。”让征战多年的康将军都不禁哆嗦了一下,但还是调整好情绪,开口,“申屠靖,你攻占偃安城,意欲何为?”语言犀利直接。
“事到如今啊,大殷还是如此盛气凌人呐。”将茶杯重重放下。
康将军一愣,“你究竟想做何?”气焰减了一半。
“东济帝,哦不,废帝司徒绍义软弱至使东济国势疲软,经济停滞不前,本王呢,最看不得这样的人管理国家,非常愤慨,好在本王也养了二十万精兵,便帮了他一把,替他接管而已。本王意欲重定国号为“宁”,意欲与大殷交好,若大殷也有意我便退兵,大殷也该表些诚意,就嫁位公主过来吧,我定封她为王后!若大殷不同意……那今日您和殷军就都别想离开了。您意下如何呢。”
这个靖海王真是老谋深算,压根没给大殷退路,只想老牛吃嫩草,大殷公主都仅仅几位,只有一位适婚公主,但他年纪比殷梵烨还大,简直是笑话!
康将军火冒三丈,但为了大局还是努力抑制怒火:“你的话我会带给我们陛下,由陛下决断。”
“哎,若你还不速速决断,我可撂下话,明白告诉你,此时我宁军已围住偃安山,你们只会被一网打尽,到时候我再放出你叛变的消息……你的家人可就遭殃喽……”一脸女干笑。
“你!”康将军欲言又止,此生估计都没这么窝囊过。
“我,我答应你了!”
“甚好啊,甚好。”随即走近康将军,“保险起见,还请通知您的部下回去禀报,您,留在这好了,七日内让他们再来此处。”
无路可走,只能应允。康将军走近城墙边,对下面的殷军说:“苏谐,靖海王可以退兵,但要求一位公主与他成亲,你带领诸位返回殷都向陛下禀报,我留在此地做担保……”
苏谐一愣,“……是。”随即带领愤愤不平的殷军归去。
……
得知那张面具的来历,李大人整日心惊胆战,夜不能寐,不知是否该将案件再继续下去。几番心理斗争过后,他决定将那面具销毁,装作一切没有发生。
次日他偷偷来到后院,意识到面具不怕火烧,只能埋进土里了……迅速刨开土,他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后将面具扔入……突然一群官兵突然从后门闯入,“我等奉命捉拿大理寺卿李卫洲!”李大人懵了,未等他反应,官兵已将他缉拿。
领头的官兵走到他刨开的土坑前拿起面具,“这可是尹府走水案现场遗留的物件,你竟敢隐藏物证!可认罪?!”
李大人此时心想:我行事如此小心,避过府内下人视线,这些官兵如何知晓,还抓个正着?难道……面具不是巧合,是有人蓄意为之!从面具递到我手中开始,我便已经入套!甚至清楚料到我的想法,将我逮个正着,君心难测啊!如今已无退路……此事按律当全家下狱……为今之计是尽力保全家人!
“我……认罪!此事皆因我一时冲昏头脑,与我的家人无关……”
领头的官兵未做理会,将他带出府去。
尹濯漪近日一直在为寻找尹湘漓下落忙得团团转,近日又听说李大人在调查尹家走水案,便决定出门打探打探。这天她刚好出门,便看到了街边一群人围着告示墙。她看不真切,便走近。
可惜告示墙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倍感失落,转身意欲离去,却为两个人的对话驻足:
“哎,听说了吗,李大人被捕啦。”
“啊?啥时候的事儿啊?”
“就刚刚!那条街挤了老多人,我也跟去瞅了瞅,结果啊就看见那李大人灰溜溜得被官兵架着走啦!”
又有一个人加入他们的对话:“哎,你们不知道!就那走水案,是陛下干的!”
“啊?”听到这里,尹濯漪与那二人都瞪大了眼!
“这可不兴乱说啊!”
“没乱说!那现场啊搜出来个面具,是西萝国当年进贡给大殷的!全大殷仅此一件,除了陛下还能是谁?”
“你这么一说,难怪这案迟迟不结,那估计是李大人做了替罪羊啊!”
“是啊是啊!你们可别往外说呐!我也是听住在李府附近的人打听的才说给你们的,别人都不知道的!你们就当没听过哈!”说罢离去。
尹濯漪已无心聆听下去,满是心事走回尹府……
回到房间,关紧门后,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这次没人为她抹去眼泪……她什么也没干,坐在床边,靠着床沿,思索了一下午……
她想不通,为何皇帝会想害尹家,他是个怎样的人,他与尹家到底有何过节……但她渐渐又想到,为何陛下陷害尹家却会“不小心”遗留下面具?莫不是为了让李大人知难而退?她也做了抉择,她决定——入宫,因为只依附于御王定是不行的,那陛下可是他的父皇啊!御王若查出与他的父皇有关也不会选择大义灭亲帮助她吧……定是不能与御王相商此事。本就是自己的事,她定要亲自搞清楚,唯有离当今陛下越近才能知道的越多,若是尹家走水案真与那皇帝有干系,她也定不袖手旁观!
愣神之际,有人在门外唤尹濯漪,“姑娘,王爷唤您去书房有事相谈。”霁月说着。
调整好了情绪,尹濯漪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出门,“好,我这就去。”走向御王的书房。
轻叩门,“进。”尹濯漪缓缓推门而入。
“尹姑娘,快坐吧。”御王温柔一笑,示意尹濯漪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地上还站着言风。
“不知王爷有何要事相谈?”尹濯漪看了看言风,不解地问道。
“那日我与姑娘去往的锦华阁,姑娘可还记得。”
“未曾忘记。”
殷槐亭嘴角不易察觉地微翘了一下,“言风,调查的如何?”
“回王爷,尹姑娘,此人极为神秘,属下搜查半月所获却并不多,不知为何调查此人十分棘手,在下感觉每次即将要查到此人身份时,都会被莫名阻挡,扑空一场,十分奇怪,最后属下乔装潜入殷都中建成最早口碑最硬的‘祝氏钱庄’,几乎全城有规模的商铺都在此处存有银票,于是属下仔细观察了几日,发现每日皆有几位不同的人给同一个银号汇银子,这些人都自称是锦华阁的人,银两数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属下发现不对劲,锦华阁的人为何都汇在了一个叫‘黎姜’的银号名下?于是属下动了些心思以锦华阁的名义假意汇银子到此人名下,那掌柜便不小心透露了此人似乎是位殷都权贵……而且从未亲自露面,只存银钱却从不取用,所存银钱数目之庞大若放在殷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富人了。”
尹濯漪和殷槐亭都陷入了沉思。
“如此一说,便可知晓此人定是势力不小,如若是正当手段得来的因当是位富商,也极有可能是皇商……若是不正当的手段…那只有可能是个极会敛财的朝廷命官。”尹濯漪言道。
“此人能与东济有勾结,也极有可能是东济奸细……危险呐……”殷槐亭叹道。
下人来报,“王爷,苏小姐回来了。”二人思绪被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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