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呆愣一瞬,还是阿烛先反应过来,“快跑啊!”
说着她拉上柳楠竹转身就跑。
“啊啊啊啊!”柳楠竹大叫,“为什么船上会有巨石?!一点都不科学啊!”
阿烛:……
“别管科不科学了!省点力气跑吧!”
两人跑得更快,在道路的尽头默契双双松手,一左一右分别躲到了两边的房间里。
却在这时,两人皆听到一阵轻微又急促的脚步声。柳楠竹大着胆子往外探头一看,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是个小孩!
他朝那个小孩招手,大声道:“这里!”
小孩抬头望了他一眼,咬咬嘴唇,脚步加快了些。以他的速度,应该可以成功躲避巨石。
谁知这时,他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柳楠竹心一颤。
小孩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脚踝处的剧痛却使他站都站不起来,他向前爬了几步,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间流了下来。
身后巨石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滚来。
来不及了……
阿烛也看到了这情况,正想跟柳楠竹说不要冲动,下一秒就见柳楠竹冲了过去,抱起小孩就跑,然而一来一回根本来不及,眼看着巨石离他们只剩咫尺,阿烛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不单单是她,柳楠竹也惊恐地闭上眼睛顺带拿手挡住了小孩的眼睛。
这时,剑光一闪,巨石立刻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柳楠竹睁开眼睛,意识已回笼,身体却没反应过来,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阿烛欣喜道:“许姐姐!”
许祎对她点了点头,伸手去扶柳楠竹。
“没事吧,还能起来吗?”
柳楠竹摇摇头,抬头眨着泪汪汪的眼睛说:“许祎同学,你来得太及时了,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
大概是对同乡人的直觉,在云舟上柳楠竹就已经猜出许祎几人是穿来的,当即认了亲。不管怎么说,在哪里碰到老乡都使人安心。这会他早已经将许祎当成多年好友,很自然地挽上人家胳膊,想借力起来。
阿烛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伸手一拽将他拉了起来。而他怀里的孩子一把挪开他那覆在自己脸上的手,眼中是与阿烛相似的嫌弃。
突然变成万人嫌的柳楠竹只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作为一个稳重的成年人,他不能跟小孩一般见识。
他将小孩放下,小孩登时痛得嗷了一声,没办法走是走不了了,他只好把人抱了回去。
几人穿过过道回到正厅,阿烛警觉道:“许姐姐,你突然回来,是城里出事了吗?”
许祎:“嗯,这座城有些古怪。”
她将外面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柳楠竹正在给孩子处理腿伤,闻言一惊:“所以说这里的人都中邪了?”
一直沉默的孩子立刻道:“才不是中邪!”
几人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或许不能称“他”,而应称“她”,这孩子大约七岁,身形偏瘦,长相秀气,若不看言行举止,单看外表还真分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来。
她自称姓金出现得十分奇怪,而且明明是好料子做成衣服却故意东一块西一块扯得破破烂烂,沾满泥垢。
她低下了头,喃喃道:“不是中邪,是都入梦了。”
*
梦乡整座城都被一股奇异花香笼罩着,初闻像桃花,逐渐地,香味越来越浓,就像把成千上万朵不同种类的花堆在一个坑里,再用力捣碎,散发出一种糜烂又刺鼻的味道。
香气无处不在,这会屏息已经没有用了。
按李星然看小说的经验来说,这种香味绝对有问题,要么含有那什么不可言说的成分,令人发热,激发人心底里**,要么是效果立竿见影的强烈毒药。
若是这两种,她估计南无寻不会这么冷静,以至于什么措施都没有。
那么还有一种,致幻、吸引人去往另一个维度的媒介。
花香只持续了一瞬便再不可闻。
李星然环顾四周,好像没什么变化。
她看向南无寻,眨眨眼道:“这就没了?”
南无寻:“没了。”
话虽这样说,但谁都明白事情远没有结束。
李星然将目光转向被萧悦之困住的人,正想问话,谁知啪嗒一声,几个人都变为泥塑小人,掉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
她莫名想起了简临微一船的瓷人木偶。
不是,这年头是真人员工费用太高聘请不起,都改用手办模型来办事了?
不过这几个人偶捏得都很粗糙,看样子不是重要角色,利用完就被主人无情抛弃。
南无寻看了地上的泥人一眼,没说话。
这时,天忽然又亮了起来,天上血红月亮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轮被雾气包裹的太阳,照在身上让人莫名生寒。
南无寻牵上李星然的手,与萧悦之一起离开了神女庙。
外面已恢复刚来时的热闹,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雾气蒙蒙,还是卖神女周边的摊子最多。
庙里的发生的事不用李星然细说,南无寻猜也能猜出来。
拿手指点了点李星然的手背,南无寻道:“刚刚我碰到了曲珩息……”
李星然眼皮一跳,这个名字出现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来是为了骨灰?”
“不仅如此,恐怕他还要收回覃暄所封印的阵。”
听他说完,李星然右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凭曲珩息的性格,集齐骨灰收回阵法,接下来就是找人祭阵。
到时尸骸遍野、生灵涂炭……
李星然摇摇头,把这些想法从脑海里赶出去。事情还没发生呢,可不能胡思乱想。
先找许祎他们会合。
说着三人已到了码头,只是码头却不见了,只剩下一座年久失修的木桥。一层雾蒙蒙的屏障树立在他们眼前。
出不去了……
三人互相望了一眼,同时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不耐以及连续熬夜的疲惫。
李星然提议:“要不我们先去吃个早饭?”
南无寻:“也好。”
萧悦之没意见。
于是三人又顺着刚下船时的路又走回了主街。
路上李星然就在想,太巧了,从上岸开始,先碰蕡实样子的神女像,再进神女庙,又听怪老头绘声绘色讲一遍覃暄救世的故事。
针对性太强了,蕡实对应的是南无寻,而覃暄就是冲着萧悦之。
那个人简直对他们了如指掌,而且是明确算到他们一行人今天会到。太可怕了,简直像是在他们身边安了个监控。
“奇怪,这里怎么连一个早饭摊都没有。”
萧悦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会她也注意到了,一座繁华的城,又在主街,怎么会一家卖吃的都没有?
南无寻道:“不止摊子没有,连酒楼都没有开张。”
李星然拉住一个路人问了下情况。
路人说:“几位赶巧了,城中正好有件大喜事。我们这的大户,金家今日娶亲,大摆筵席,说要宴请全城,三位若要吃饭,不妨直接去金府。我也要去占个好席位了,三位请吧。”
路人急匆匆赴宴去了,李星然感到了一丝茫然。
好像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节奏跳得也太快了,一会天黑一会天亮一会祭神一会娶亲的,而且祭神和娶亲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调子格外喜庆。
两队长长的队伍蓦地出现在他们眼前,为首的四人各举了金家的牌子,后面两位新郎各骑着一匹骏马,由家里仆人牵着,令人惊讶的是这两位新郎官长得一模一样。
李星然惊讶:“是双胞胎啊!”
一旁路人接话道:“是啊!这还不算,更巧的是这对兄弟娶得也是一对双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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