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良珩一怔，“什么？”

“你做我的主人呀！”白糕糕扯扯穆良珩的袖子，又摸摸他的胳膊，稀罕极了，“我可以陪你睡觉。”白糕糕说出来有些心虚，但他除了睡觉似乎也不会别的。

昨晚他就感觉到新主人身上有一团十分压抑的雾气，所以他一定也跟坏主人一样睡不好觉。但是糕糕可以呀，糕糕最擅长哄人睡觉了。

不知道联想到什么，穆良珩的脸色变得很差，他没说什么，甚至没让白糕糕从自己身上下去，只道，“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不需要做什么。”

“你人真好。”白糕糕感动的泪眼汪汪，更加坚定要给自己换个主人了！

“我喜欢吃肉，可以每天都有肉吃吗？”

“嗯。”穆良珩看着白糕糕圆润的脸蛋，猜测穆擎虐待他的可能性。

脑海中闪过离鹰带来的消息，穆擎对白糕糕不算好，或许真虐待也说不定。

目光慢慢落在白糕糕手腕处，少年肤白莹润，却是细骨伶仃，穆良珩未再多言，“想吃什么和厨房说。”

“好。”白糕糕趴在他胸口，像个小宝宝一样手脚并用将人抱住。

他太喜欢新主人了，香的不行。

要是能钻进衣服里面，一定会更香吧，白糕糕自认悄无声息的看了眼穆良珩露在外面的脖颈，吧咂着嘴巴。

缕缕幽香扰人心智，穆良珩垂眸看了眼怀里乖顺的少年，微不可察叹息一声，重新执笔书写。

去岁大疫，整个盛朝尸殍遍野，百姓悲苦，经此一年，只几个重要都城修复几分昔日繁荣，京城奢靡之下，不知多少百姓忍饥挨饿，民不聊生。

如今七月已过，江淮以北却无半点雨水，江淮以南水量也明显减少。看着一封接一封透露担忧的信件，穆良珩心中关于天灾的预感更强。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紫檀木桌上，穆良珩面容严肃，白糕糕却嗅着令人着迷的气息昏昏欲睡。

不知道自己留下的聚灵丹有没有被陛下找到，有了聚灵丹陛下应当能够痊愈，以后就能好好睡觉了！

他好似功成身退，最后蹭了蹭穆良珩的胸口，彻底放松身体睡了过去。

皇宫。

穆擎是在第二日发现白糕糕不见了的。

说来也巧，武世靖进宫跟他说那批美人有多好，当时白楠瑾也在，顺嘴就问起什么美人。

“呵呵，是下面送的，陛下都送到我府上了，阿瑾你可别跟陛下生气啊。”武世靖暗道自己运气不好，万一因为这事二人闹别扭就不好了。

白楠瑾倒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但当他知道有个叫江满的似乎还在宫里，就打算见上一见。

去了那个院子，却是什么人都没有，白楠瑾几个房间找了找，看到了白糕糕留在房里的聚灵丹。

聚灵丹清冽无比，寻常人触之即能嗅到浓郁清香。白楠瑾不是普通人，他神色巨变，第一时间将聚灵丹藏了起来，慌忙离开，并告知穆擎江满似乎并不在宫中。

若真是江满，不见了也就罢了，但那是白糕糕，穆擎听说后立即派了暗卫去寻。

一整天焦头烂额，半点线索都没有，穆擎甚至没有发现白楠瑾一整日都不曾出现过了。

距离皇城不远处的国师府内，白楠瑾正把聚灵丹献给了上首鹤发童颜的男人。

男人清绝瘦削，一身白袍仙风道骨，手执浮尘，高深莫测。

“师傅，这是弟子在那个叫做江满的宠侍房间内发现的，此丹不凡。”白楠瑾垂眸敛目，姿态恭敬，眸中却有掩不住的畏惧。

国师名唤奉殊，已历经三朝，在盛国的地位非比寻常，他如今已至耄耋之年，端看面容却不过弱冠。

“江满……”奉殊琢磨着找个名字，却是从未听说过，他拿起一枚丹药细细端详，不过瞬间面色亦是大变，骤然染上狂喜。

“是他！”奉殊恍惚过后仰头大笑，状似疯癫的模样让白楠瑾想逃，又只能硬着头皮忍着，“师傅，您知道此丹是何人所炼制？”

迫不及待吞下一枚丹药，奉殊感受到体内暴涨的灵气，原本一头白丝竟瞬间变得乌黑。

“这……”白楠瑾后退半步，心中大惊。

他知道此丹不是凡品，可不知竟如此厉害。

师傅这头白发已有几十年，如今竟全然变黑。

“此乃聚灵丹。”体内的灵力增长到极限，奉殊才分心理会白楠瑾，“要杀几十只万灵山上的畜生才能比得上一枚聚灵丹的灵气。”

“那岂不是……”白楠瑾也很惊喜，这一枚聚灵丹赶得上他们几年的成果了，而且那些畜生越来越精，都不下山了，他们的行动也受阻碍。

“一定要查出那个江满究竟是何人。”奉殊神色阴翳，“最好能将人为我所用。”

聚灵丹一定出自那人之手，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叫江满的宠侍手中，但找到江满，才能摸出那人的下落。

想到那人，奉殊竟有些颤抖。

多少年了，是时候见见老朋友了。

“你且回去。”奉殊沉声道，分出一枚聚灵丹给了白楠瑾，“此丹能助你。”

“多谢师傅。”白楠瑾双手接过，毫不犹豫咽下。

看到白楠瑾面容更加精致，周身灵气运转，奉殊随意道，“不必在皇帝身上浪费过多时间，只管将他处理了，我们的计划要提前。”

“您是说摄政王？”白楠瑾手指一抖，赶忙掩下心中的激动。

“摄政王与端王和皇帝都不同，你若能拿下他，修行至少可增百年。”

“同为皇室中人，为何他不同？”

“按照天命，他本该是天下共主，可皇位却无端落入先皇手中。”奉殊一脸的高深，“天命虽改，龙髓却不会更改。”

“弟子知道了。”白楠瑾垂眸，他本想陪穆擎玩玩，看样子玩不了多久了，那就早早送他上路，也好与穆轩作伴。

炼化穆轩体内的龙髓已让他脱胎换骨，若是加上穆擎，世间精怪都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穆良珩，他攥起手指，回首往日种种，竟只能回忆起那双冷冽清眸。

回宫后夜色落寞，穆擎一直等他用晚膳。

烛光昏黄，白楠瑾披着月色进了房间，身上清冷的气息尽褪，穆擎借着月色看他，竟觉他今日格外明媚，连衣角都泛着清润的光。

喉咙一干，穆擎起身迎他，嗓音不自觉放缓，“今日去哪儿了，怎的现在才回？”

“我听闻江南旱灾，跟国师商量祈雨之事。”

穆擎闻言嗓音更缓，牵着白楠瑾的手，“这事该朕操心，阿瑾只管好好休息便是。”

“可我想为你分忧。”白楠瑾靠在他肩头，收敛面上的神色，“陛下日夜操劳，我……”

“朕知道你的心。”牵着人在桌前坐下，穆擎心中爱意更盛。

他的阿瑾一回来就闲不住想要帮他，比起只知道使小性子的白糕糕强了百倍。这般一想，皇后之位合该给他的阿瑾，看着白楠瑾灯下朦胧的脸，穆擎一时性急，“阿瑾，今晚留下来吧。”

很好，你小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

（为渣攻默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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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聚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