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沉默中，萧明月的手指渐渐松了。

艾利斯回过神来，手中一用力，握紧了那人的手，他抿了抿唇，偏过头去，表情郑重：“我不会去做危险的事。”

想了想，他还是补充了一句：“真的要去的话，会告诉你。”

萧明月垂眸，静静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他也收紧了手，将那片温热攥在指间。

艾利斯晃了晃他的手，笑着问他：“这个回答，您满意吗？”

“不满意，”萧明月说，“但是，这是目前你能给我的、最好的答案。”

男人的黑眸宁静，一双眼睛像会说话，温柔的凝视着少年的脸庞，将他放入眼中。萧明月看着艾利斯的眼睛说：“以后，也要一直给我最好的。”

被他注视着，像被施了魔法，身体不能动弹，意识也模糊了，不知不觉的，艾利斯就开口说出了那四个字：“我答应你。”

以此为分界线，他们之间的相处又变得平常起来。萧明月像个普通的长辈一样，问艾利斯校园生活，聊着聊着，就谈到了近来最火热的话题。

“霸主争夺赛，”萧明月问，“你会参加吗？”

比赛的参加从不强求，每年都有主动弃权的人，但这种行为是不被鼓励的。这种赛事，不参加才是给自己招惹麻烦，宁肯一轮游。

艾利斯却反问：“你想要我参加？”

萧明月点点头，眼角微弯，笑意缱绻：“我想给你送礼。”

萧明月所说的“送礼”，是场外支持选手的一种方式。他要做肯定会做得醒目，这恰恰是艾利斯不需要的。

尽管如此，他没有直言拒绝，只道：“或许会打水漂。”

萧明月满不在乎的笑了：“我愿意为你花钱。”

当然他会这么说。艾利斯不禁轻笑出声，捏了捏他的手心，心中暗道：幼稚。

“随你便。”艾利斯说，转过头，唇边的笑容一直没有淡去。

那股玫瑰香气又蒸腾上来，淋过雨般，湿漉漉的。虽然唱着独角戏，却不显得孤独。

“之前的礼物都还喜欢？”萧明月问。

艾利斯想起来，笑了笑：“以后别那么大张旗鼓。”

萧明月听到“以后”两字，笑容加深。

艾利斯补充道：“也不要太贵重。”

“标准是什么？”萧明月笑着问，话语中有些许调侃的味道。

艾利斯瞟他一眼：“像第一次那样的，不要。”

“明明就很喜欢……”萧明月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艾利斯想了想，说：“那就等我什么时候能给你回礼了，再送吧。”

萧明月的脚步慢了下来，眯起了眼：“那天很快就会到来吗？”

艾利斯笑了一声，低声说：“不要总是试探我。”语气里却没有一点责怪，反而像求饶一般。

萧明月的眼眸渐渐深沉起来。他闭了闭眼，按捺住眼底翻腾的思绪：这孩子真是……

在萧明月看不见的地方，艾利斯也笑了笑，突然他想起一件有些好奇的事：“你喜欢甜食？”

“嗯？”萧明月垂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声音，“你怎么知道？”

“我也有调查过你，”艾利斯说，“礼尚往来，不过分吧。”

“嗯，不过分。”萧明月想，反正真正需要保密的内容，你也不可能看到。

艾利斯说：“有机会我做给你吧，甜食，”他无意识的捏了捏萧明月的指尖，“虽然……可能做得不好，但我会学的。”

萧明月听了，胸口有些难受，可是他没有说出口，没有告诉艾利斯——自己不被允许吃甜食。这一刻，他也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一种策略——尽量不拒绝对方的要求，还是出自真心：“……我很期待。”最终，他这样说。

为了不让这个敏锐的孩子察觉到异样，萧明月微笑着问：“你喜欢什么？”

艾利斯想了片刻：“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萧明月怔住，做出苦恼的样子：“那我真的不知道该送你什么了。”

艾利斯闻言，干脆说：“送你喜欢的就好，就像之前一样。”

鲜花，蛋糕，下一个是什么？这么一想，还真的有些期待。与其说是期待礼物，不如说是期待一点点拆封“萧明月”这个人的过程。他的喜好，那些关于他的资料上记载的很少，只有一条——喜欢甜食，还是特意标注了可信度极低的。

萧明月说：“可我也想多了解你一点。”

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艾利斯也分不清了，也不想再去分辨。

他轻声许诺：“那我以后也会送你我喜欢的东西，这样，你就能一点点了解我。”如果那时你还愿意的话。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听完这句话，萧明月发现，他真的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