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惟并没有遵医嘱在家休息,他第二天就去了公司。
许南对他一阵嘘寒问暖,水帮他接好,衣服帮他跑腿递拿,就连上厕所都想要搀扶他去。
一通操作下来搞得应如惟很是无奈:“我是受了点轻伤,但还没伤到不能走路,不能自理的程度,没那么夸张,知道你是好心,但也别这样啊。”
许南一个光速闪现,滑跪到他对面,抱着他的大腿泫然欲泣:“应哥,你伤哪了,那天是我约的你们,要不是我喝到那么晚,你可能也不会生病,我良心难安啊。”
应如惟:“就你抱着的地方。”
许南闻言立马撒手,一副作势要哭的样子,应如惟摇摇头,越过他朝更衣室走去,还不忘丢下一句:“你的演技还需要精进,太浮夸了。”
许南一点也不尴尬的站起身,跟在他后面站在门口看他收拾东西,“应哥,说真的,你请了一周的病假啊,你的身体上班真没问题吗?”
“你看我现在像是有问题的吗?”应如惟说。
宋光也走了过来,站在门口,“看气色,表面没太大问题,但你那个腿还是少走路。”
除了不让他上班这一条,其他医嘱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应如惟也不会傻到为难自己。
经理这会儿进来,“应如惟在哪?”
“这里。”应如惟道。
许南和宋光让开位置,经理走过来笑意融融的对他说:“怎么样,身体好了吗?”
应如惟:“已经没事了,上班没问题的,谢谢经理关心。”
经理:“那成,你有医院开的康复证明吗?就是证明你身体可以复工继续上班的那个证明,是这样的,公司上面下发了文件,现在改了很多流程和法规,没有那个证明你就还不能复工,不然要是被劳工局的人查到,告我们一个剥削劳工人权的罪名,那可是要面临巨额处罚的。”
应如惟嘴巴微张,愣在原地。
许南和宋光震惊的互相对视一眼,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改的,还有这种法规?
“那个,是不是我去医院开一个健康证明,就能继续上班了?”应如惟十分无奈。
经理:“只要你身体没问题,能承受住工作强度就行,这个流程是必须要走的,有医生的证明,大家也都放心一点,我看今天你就先回去吧,复工的事先不急。”
三人皆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目送着经理离开。
许南和宋光复杂的看着应如惟。
宋光:“如惟,要不你就先回去?”
许南:“是啊,应哥,虽然不知道这法规什么时候改的,但他说的也对,有医生的意见,大家都放心一点。”
应如惟从公司出来后,回去的路上顺道去了医院,折腾了一早上最终拿到的医生证明里写着,“身体其他无异常,手部以及背部的擦伤已基本痊愈,至于右小腿缝合的三针,结合你的工作性质属于半体力劳动,建议拆线以后在复工,否则有撕裂感染的风险。”
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当即和那个年轻的医生打起了感情牌,深情并茂半真半假的说他生活困难,不能没有工作,还有一个精神病母亲需要靠他支付医疗费用,请求医生能不能改一改。
最终那个医生只是丢下一句:“我要为我的专业负责!”就去忙其他病患了。
应如惟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里,看着手上那张纸,只觉心累,腿上那种伤以前也不是没受过,他自己心里有数,这伤可大可小,他没那么娇贵,平时注意点也没到不能上班的程度啊。
可现在怎么办呢,好像也只能回家等着拆线了。
突然想起翟庭这会儿应该也在医院陪他爷爷。
昨天他走后,陆续给他发了讯息过来,抢救了一下午,昨晚报的平安,他爷爷没事了,只是还得在医院观察。
正想着呢,翟庭的讯息就来了,“在哪?”
应如惟也没多想,顺手就打了两个字,“医院。”
刚发过去,翟庭就打了过来,焦急的问道:“怎么在医院?哪不舒服吗?”
应如惟连忙回道:“我没事,你别担心,就是来医院看看……”
翟庭慌乱的语气冷静下来打断道:“哪个医院,我现在过来。”
“别,我真没事,你别过来了,忙你那边……”
“如惟,别瞒着我。”翟庭再次打断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这边现在已经稳下来没什么事了,我正好有空,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最终应如惟报了医院的地址。
翟庭赶来的时候,相较于昨天那不修边幅的样子,他已经刮了胡茬,头发也打理过,衣服也是熨烫平整的,除了瘦了一圈精神状态疲惫一点,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俊朗。
“怎么来医院了?不许瞒我,到底怎么了?”翟庭和他坐在长椅上,拉着他左看右瞧。
应如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和他说了绑架的事,以及腾霖救了他并在他家住了七天。
“……,伤哪了?”翟庭听完面色沉郁复杂,他没有替家人开脱,也没有吃味应如惟住腾霖那里,他问的第一句话是关心他的身体。
“都是些擦伤,已经好了,我来医院是因为今早去上班,公司拒绝我复工,说要开康复证明才能继续上班。”说完把包里的那张纸递给他。
翟庭细细看过后拉着他站起来,“我打给皇家医院,我们再看看。”
翟庭刚点开光屏,就被应如惟拦住,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真没事,这种小伤你们一个个都大惊小怪的仿佛会要了我的命一样,你们帝都的人都这么金贵的吗?”
“这事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翟庭语气有些重,不知是在气他的家人给应如惟造成了伤害,还是在气自己为什么昨天没有发现爱人受伤。
这还是应如惟第一次见翟庭发脾气,对他说重话。
他有些委屈,昨天那情况也没机会说呀,但他也理解翟庭经历了易感期那样非人的折磨,又遇到亲人抢救,情绪不稳定也是正常的,他应该理解他包容他的。
翟庭也意识到不该对他这样说话,稳下情绪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怪你,是我的问题,我应该冷静一些的。”
他又拉着应如惟坐下,“我看看。”
拉起他的裤腿,轻轻撕了一半的敷贴,露出了底下缝针的伤口,翟庭瞬间就感同身受像是伤在他自己身上一样,心脏被针扎的密密麻麻泛起疼痛。
“……还会疼吗?”
应如惟轻轻摇头,“已经不疼了。”
翟庭又重新帮他贴好,拉下裤腿。
“……”
“我们去吃饭吧。”
“嗯。”
翟庭就近找了一个很不错的餐厅,吃完后就返回了应如惟住处。
两人进屋坐在沙发上,翟庭让他把衣服脱了,他看看其他地方。
应如惟照做,脱了外套,里面的衬衫也解了,他的身体因为常年劳动,腰腹手臂上的肉挺紧实,但并没有那种健身锻炼很明显的肌肉线条,只是肉紧。
这会儿翟庭担心他的伤,也没什么**,细细看着那些快掉落的血痂,确认只是皮外伤后才放下心来。
应如惟重新把衣服穿好,见他要脱他的裤子,连忙拦着:“下面没有了,只是小腿那里。”
翟庭一路上脸色都不太好,应如惟主动拉着他的手安慰道:“你别自责,我也没什么大事,这事你回家也别和他们吵。”
翟庭沉郁的看着他,让他枕在自己腿上。
应如惟拉他的那只手没有放开,翟庭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
应如惟闭眼躺着,有点犯困,但他并没有睡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翟庭轻柔的开口道:“我派两个人暗中保护你。”
应如惟轻轻嗯了一声。
“……对不起。”
翟庭心里不好受,他们可以伤害他,毕竟是家人还在他的包容程度内,但他们怎么可以对应如惟下手。
“别这么说,我们既然都决定一起面对了,那就不要道歉。”
翟庭心里又暖又寒,“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养着,可以上上课,看看书,上班的事就先别想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哪知道帝都法规这么多,我今天去医院本来还想着会很顺利,没想到会是这样,现在我也只能待在家了。”
“别老想着上班的事,给你的副卡你从来就没用过,现在我们关系都这样了你还要和我在金钱上划清界限吗?”
应如惟睁眼刚要说话,就被他单指附在唇上,“别拒绝,你花我的钱我会很开心的,阿姨那边你压力也不小,等忙过这一阵,我们把阿姨接来帝都,这边的医疗资源更好,说不定能治好。”
应如惟轻叹一声,他早年存了些钱,经济上也还算宽裕并不是很紧张,之所以闲不住一直想去上班,主要是他习惯了这种忙碌劳有所获的生活,长时间的闲下来他会很没有安全感,这和他的童年成长经历密不可分,那个时候不工作就会活不下去。
“……我母亲的事,以后再说吧。”
那年他母亲塞在他兜里的钱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他一直都好好的收着。
离开波尔茨星后,他去找了那个地址,那是一颗很富饶的行星,而那个地址是很有钱的一户人家,他敲了大门询问,守卫告诉他并没有这个人。
后来辗转打听才知道,他母亲被那个男人抛弃后患有精神疾病,被送进了社会救助医院。
他把她接出来,一起去了16号行星,一个工业并不发达但环境很好的海滨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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