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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志愿军全线撤至三八线以北，第四次战役结束。】

弗朗西斯长舒了一口气，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拖长了声音感叹道，“哥哥我感觉很累了。”

第四次战役告一段落，他们可以借此休息放松一下，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他现在发现了，看视频也是个体力活。

亚瑟揉了揉眉心，碧绿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疲惫，“那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前不久才刚吃过东西，他们都并不饿，也没有食欲，干脆站了起来，四处散开，打量着这个奇怪的空间。

视频播放的时候，这个空间是纯白色，放着一张圆形的会议桌，前方垂下一张巨大的屏幕，绽放着莹莹白光。

根据他们的需要，空间则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王耀从椅子上站起来，沿着地板随意漫步，打量着这个从天而降的诡异空间。随着他的步伐，这个空间的设施也在发生变化。圆形的纯白空间逐渐变成一道长廊，昏黄的灯光暧昧而温暖。

他挑了挑眉，有几分惊讶，不知道其他人看到的景象是不是跟他一样。

王耀沉思了一会，踏入了这条长廊。

长廊很宽，有风吹过，将他黑色的头发吹起。他拢了拢发丝，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惊讶。

那人登高望远，身穿衮服冕旒，腰配长剑，长臂一指，浑身散发着睥睨一切君临天下的气势。

居然是年少时的自己。

王耀没想到自己见到的居然是自己年少时的画像。那大概是秦朝的时候，秦始皇统一六国，有人称之为千古一帝，也有人骂他是暴君，千秋功过，都交于后人评说。

秦朝还未建立的时候，他的年龄按人类来算还称得上少年，他跟随着当时的秦王嬴政，年轻轻狂壮志凌云，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决心要将天下一统，使百姓免于战乱。他看着秦王统一六国最后又分崩离析，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何谓民心。

他勾了勾嘴角，继续往前走，映入眼帘的是身穿长袍宽袖的自己，正举着酒杯跟一个胡人谈笑风生。

那是唐朝时期的自己，他最辉煌灿烂的时代。国力强盛，经济发达，文化繁荣开放，百姓安居乐业，呈现出好一片繁荣昌盛的盛世景象。

他还记得那时候万国来朝的场景，他坐在高台之上，远远望去，只觉得天地苍穹尽可握于手中。

再次向前，不出意料的他再次看到了自己，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他再不也能坐在高台上，而是坐在一张木桌前，对面坐着亚瑟，他握着笔在文件上签字，满身伤痕狼狈不堪。

那是他百年屈辱的开端。

王耀突然明白了，这条长廊让他看到的是他五千年的岁月，有过盛世也跌落低谷，从君临天下到受尽屈辱。

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眸光流转着金色的光芒，璀璨夺目，仿佛最坚硬的玉石。

王耀坚定地往前走，这是他不可逃避的现实，哪怕他跌落深渊粉身碎骨，也会将每块骨头拾起粘合，从血泊之中爬起，毫无畏惧地走下去。

他停留在最后的那副画卷前。

他穿着军装，头发已经剪短了，胳膊上还缠着纱布，眼睛却很亮，是控制不住的喜悦，手上接过本田菊递过来的文件——投降协议。

王耀微微笑了，抗战胜利了，他终于站起来了。

画卷到这里就结束了，之后的故事要由他自己去创造。

王耀勾了勾嘴唇，最后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眼神却柔软到了极点，手指轻轻触碰着墙壁，上面雕刻着前仆后继的人民，他们才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正是因为他们，他才能胜利。

***

王耀从长廊走出来，迎面就碰见了陈鸿新，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阿红。”他叫了声，打了个招呼。

“先生。”陈鸿新朝他走过来。

“你看到了什么？”王耀问他。

“一副画。”

“一幅画？”

“嗯。”陈鸿新解释道，他组织着语言，“一张很大的画，画的是我自己，但跟我现在有些不一样。”

画里的陈鸿新，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很整齐，似乎正在开会，脸上挂着一抹微笑，看起来温和且平易近人，只是眼睛灼热明亮，透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跟现在的他截然不同。

王耀沉思了一会，“那也许是你的未来。”

“未来？”陈鸿新似乎并不敢相信。

王耀便把自己看到的东西简单讲述了一遍。他露出一个笑容，拍了拍年轻政党的肩膀，语气轻松却很坚定，“阿红，干得不错。”

陈鸿新眨了眨眼睛，一股酸涩的暖流包裹住了他的心脏。“先生。”他轻声说道。

两人间温馨友好的气氛被一阵吵闹声给打破，他们两循声望去，只见其余五人挤成一堆，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情绪还有些激动。

王耀和陈鸿新走过去，只见他们围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很古朴，周边镶嵌着繁复精致的花纹，看起来像中世纪欧洲贵族的遗产。

“怎么了？”王耀有些好奇。

孙青辰将事情解释了一下。原来这是一面魔镜，能看见未来。

“我们不是已经在看了吗？”王耀很不理解他们的激动，他们已经看了很久了。

“得了吧。”亚瑟没好气地说，“应该说我们看了很久你的未来，我的未来怎么样并不清楚。”

王耀：好吧。

他又问，“那你们看到了什么？”

“还没开始。”弗朗西斯说，他伸手摸了摸魔镜的花纹，“我们才刚刚看完说明书。”

“那该怎么做？”

“只要你现在镜子前面，它就会显露出你未来的模样。”弗朗西斯微笑着眨了眨眼睛，紫水晶的眼眸闪着快活的光，“很简单，是不是？”

王耀来了兴致，“那谁先来。”

阿尔弗雷德当仁不让，他从来不会错过让自己第一的机会，“当然是hero了。”

他一个跨步走到镜子前，光线如水波般一荡，镜子里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影。

镜外的阿尔弗雷德穿着美式军装，头上还戴着防风镜，看起来像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美国大兵，充满了向上的朝气。而镜子里的阿尔弗雷德却显得有几分阴郁，连灿烂的金发都暗淡了不少，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古怪，一半黑一半白，交织错乱，仿佛象征着撕裂与对立。

阿尔弗雷德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十分茫然。

“你这死胖子估计精神错乱了。”伊利亚不遗余力地进行嘲讽。

阿尔弗雷德却没了回嘴的心思，他呆在原地，陷入了沉思，这样的画面到底代表着什么。

“下一个到我了。”伊利亚干脆推开化身木头的美国。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镜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伊利亚眉头紧锁，目光如刀似冰，周身散发着的冷气使这个空间的气温都降了几度。

“难道是坏了？”王耀有些怀疑，“让我来试试。”

伊利亚给他让了位置，王耀站在镜子前，很快就显现出了人影。

镜子里的王耀换上了西装，身材挺拔，只是脸上带着大大的口罩，露出的一双眼睛显得十分疲惫。

这幅画面让王耀的心猛地一跳，他突然产生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这到底怎么回事？”陈鸿新十分担忧。

原本是想答疑解惑，没想到问题却越来越多。

“我们还是去看视频吧。”弗朗西斯苦笑着揉了揉头发，“也许之后的视频里会有解释。”

其他人也没了照镜子的心思，点点头表示同意，默然不语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视频开始继续播放——

【1月15日至4月21日，87天的时间里，志愿军以悍不畏死的精神，迟滞了联合**规模空前的滚滚洪流，以伤亡5.3万人的代价毙伤俘敌7.8万人，联合**每天前进不足1.3公里，伤亡人数超过前三次战役的总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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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幕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