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剧本

穿过一条条街道,在最后一个拐角处停下来,工藤优幸这才注意到这家被霓虹灯遮掩而毫不起眼的酒馆。他仔细打量起来,从外面似乎听不见里面的喧闹声,看样子主人似乎在隔音措施上也做得十分认真。

酒馆的门前竖立着一块样式古朴的,被花朵与藤蔓簇拥的木牌,上面用的奇妙字体写成的【宇宙屋】。

笹原空無介绍,虽说是酒馆,但里面什么吃的都卖。介绍的话语间,她领着工藤优幸推门而入。伴随着迎客铃的轻灵作响,爽朗的招呼传入耳廓。

老板,一包间。娴熟的对话仿佛已经说过数百遍,只是径直的走向包间坐下。

面对这场景,工藤优幸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困惑。周围的宇宙人各喝各的,耍起酒疯寻欢作乐,好似对他这个人类的出现没有任何疑问,完全不关心他会干些什么,这和他听到的一些宇宙人传闻大不相同。

笹原空無一眼看出他的心思,解释自己因为和这家店的老板太熟悉,彼此都信任对方带来的人,所以没关系的。

听对方这么一解释,工藤优幸原本警惕的心稍稍放松下来,一边愉快聊天一边用餐。

笹原空無帮工藤优幸他们点的是酒馆的招牌天妇罗盖饭,小不点是特制猫饭,而自己点的则是蛋包饭。

金黄色酥脆外皮包裹的大虾淋上味美的酱汁,再配合一口被酱汁浸入成深褐色的米饭,将食物的本质的美味融合的淋漓尽致。犹如烟花遇上火焰,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很快,晚饭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大概喝茶歇息一会儿后,便来到今天的正题——坦白局。不过,虽说是坦白局,但假若笹原空無不想说出真正原因,他们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人生,有时也要懂得分寸才行。

一口气用那么多黑暗力量,你的身体吃得消吗?率先提出问题的当然是泰塔斯。先不说笹原空無空手挡硫酸这种不要命举动,断臂再生和只身闯入黑暗救人都足够让泰塔斯心惊胆颤的了。

泰塔斯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都露出震惊的神色,这其中工藤优幸和风真震惊于笹原空無的黑暗力量,而泰迦则吃惊对方也知道这件事。

“老哥知道倒也正常,为什么泰迦会知道。”

“你什么意思啊风真!”

“风真说得对,为什么泰迦会知道。”

“优幸连你也???”

立马和泰迦划清界限的风真和工藤优幸,对着他就是一顿指指点点,还说泰迦这种“偷跑”的行为实在过分。

“太过分了,明明那个时候优幸也知道……啊——”

和一人一奥据理力争的泰迦很快就上了头,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把以前的事情抖了出来。他心虚地看向笹原空無,对方完全一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表情。

那是什么意思?工藤优幸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不知怎么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直困惑他许久,那位梦中人的身影。

“算上现在的,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笹原空無身体倒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老旧的椅子因为动作幅度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她讲起那天刚见完客户,眼见时间尚早,就打算顺道去后山的『案发现场』瞧瞧。

据说在三周前,居住在附近的居民报警称早上在后山上发现了一具尸体。起初他们以为是有人不小心栽倒那边,然而喊了半天都没反应,大家担心他有什么不测,就靠近过去,结果被吓了一大跳。

死者的胸口处插着一把尖刀,后脑勺有明显的重击,身上有多数被抽打的痕迹,脸上血肉模糊连五官都分不清,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风真没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和笹原空無的工作相差甚远,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直接关系才对。

笹原空無笑了笑,说这起案件被定性是宇宙人所为,但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来支撑这一论点。她来这边除去见E.G.I.S.的客户外,也有帮『外事X科』调查疑案的任务。

外事X科是隶属于警视厅公安部,是专门处理宇宙人案件的组织。尽管佐佐木加奈已经从那里离职,但有时候她也会接手一些好友佐仓慎吾那边的案件。

案件大多数宇宙人被目击为主,像这种大案子还是头一回,派笹原空無过去的一大原因也是因为佐仓慎吾觉得她脑袋好使,还说不愧是搜查一课的孩子。

很厉害的身份突然出现了!

面对众人惊呼,笹原空無则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和在警视厅搜查一课工作,怀有强烈责任心,正直且善良的英雄父母不同,她和大哥更倾向于平凡的日子,因此选择的工作也是普通的工作,这也是源于小时候看惯了父母受伤导致的。所以现在,她和大哥都是一般职员。

她轻咳了一声拉回正题,那天去后山考察的时候碰到了从小路上来的工藤优幸。当时她听见树丛的声响,还以为是什么宇宙人现身呢。

笹原空無的声音还在继续,可工藤优幸却听不清她在讲什么了。心脏漏了一拍,一直模糊的记忆有了清晰的样子。

原来那并非他的幻想。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他忘记,为什么泰迦可以记住。过去的记忆裹挟住工藤优幸,让他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笹原空無直起身子,停顿了很一会才开口。

“你们对『杜拉汗(Dullahan)』了解多少,就是那个无头的宇宙人。”

三奥摇摇头,哪怕是小队中年龄最大的泰塔斯,也没听说过这个宇宙人的名字。

工藤优幸说,这个名字倒是和传说中的“无头骑士”很像。那个在爱尔兰传说中没有头部的亡灵,和死神一样预示著死亡。据说当Ta停止跋涉时,就是一个人的将死之际。

“说来也是,那家伙行事一向谨慎。”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

“杜拉汉一直在宇宙中寻找『王』的载体,他希望『王』的复活,能让整个宇宙像从前一样回归虚无。他曾通过给目标注入【空亡病毒】进行诸多实验,实验对象不限于怪兽、超兽、异生兽、宇宙人、人类……以及奥特战士。”

被注入空亡病毒的生命会获得强大的力量,但同时也会失控发狂,精神受到污染,在无穷无尽的自我折磨中陷入恐惧、最后失去自我证明,沦为『王』的养料。

杜拉汉的最终目的很明确,他要借由合适者之手来供养『王』,从而使对方获得再度重生的机会。

笹原空無指出工藤优幸过去的怪异感、小不点的复活和这次事件,都是空亡病毒引起的。不过些奇怪的是,在她经过仔细检查后,他们的身体里已经完全没有病毒残留物了。

工藤优幸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时黏腻的恶心感仿佛还残留在上面一样。

“所以,空無你……”

在泰塔斯看来,他的询问简直就是对笹原空無的严刑拷打。

“嗯,我也是杜拉汉的实验对象之一,黑暗力量也是那个时候拥有的。雏鸟的复活实验,也是归功于这份力量。别担心,我并没有产生那种失控,使用力量也像喝水一样,同时也被杜拉汉判定为残次品。”

笹原空無表现得很平静,好似在说一件平常小事。然后她预判到有谁可能又会因过去的言语而陷入自责,所以提前进行了补充。

工藤优幸皱起眉头拉起脸,只是轻微的空亡病毒就让他和泰迦变成那副模样,更何况是完全接受了的笹原空無。倘若这都算残次品,那么『王』真正的载体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杜拉汉口中的那个奥特战士呢?”

风真追问,印象中那家伙好像向托雷基亚提起过这个。

“好像是第一个用奥特战士做实验对象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莱特奥特曼。不过……”

那是偶然从对方实验室得知的名字。

“她早就死了。”

.

.

.

【这故事听得我都要信了。看样子,你从那个斯特鲁姆星人身上学到了不少啊,连以前的谎言都能串起来。】

沐浴在晚风中,笹原空無略显疲倦地倚靠在栏杆上,她的身后是如群星璀璨的繁华都市。在对方的讪笑里,她静静地吸了口烟。看着点点星火燃烧烟草的模样,思绪又飞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时她给伏井出矽当编辑,还被对方调侃干脆自己投稿出本书得了,说不定以后真的能靠这个赚钱呢。

……而且她当时就很想吐槽,宇宙人比人还会赚人类的钱,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让他们同情你,怜悯你,可怜你,毕竟你才是无辜的受害者不是吗?你看看,因为那无聊的故事,导致自己又失去了一条胳膊。】

空亡的话仍在继续,祂的每一句仿佛都在为笹原空無考虑,希望她成为一个完美的受害者,希望别人把他们分开看之。

对方的心思很好猜,就像自己的举动在祂眼里也是一场滑稽儿戏一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是在照镜子。

笹原空無吐出烟圈,过了许久,她听到自己嗤笑。过去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赋予空亡【善】的概念。和邪神格里姆德、加坦杰厄他们一样单纯封印不就好了,是坚信时间会感化一切吗?

不,是要让祂从执棋者的身份彻底转变为棋子,遵守世界在棋盘上定下的法则。

他们已被世界判定为二体一体。倘若空亡要想真正回归上位者(最初)的姿态,祂必须承认笹原空無,承认自己拥有【善】的一面。

但【恶】又怎能容忍自己为【善】呢?

在游说不成功的情况下,祂时常会利用危机,让笹原空無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放弃身体的一部分,企图用更换身体零件的方式来弱化其个体的存在,以此让她丧失对自我的认同与归属感。

过去,她以善自居不承自身之恶,拒绝二位一体。

现在,祂以恶自居不承自身之善,拒绝二位一体。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我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么好歹也得编得像模像样点吧。让这闹剧在谢幕以前,可以再多收割点对空亡的仇恨值……

香烟在她指尖慢慢燃烧,最后变成一小撮灰。轻轻一弹,灰色的粉末随风而散。

曾经的女人,对于活下去是如此贪婪。

——至少那时,她会毫不犹豫地想要活下去。故此,才会结成现在的果吧。正因为只为追求『生』,所以才想拼命地活下来。

……但是现在看来。

——要是根本没有『笹原空無』这个人就好了。

她无数次,无数次地这样想到。

无头怪人真名解放:杜拉汉(Dullahan)。虽说是参考了无头骑士的传说形象和名字,但其实还参考了其他元素,这个到时候再说(?)

空無的父母:隶属于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第三强行犯搜查一系(主要负责调查杀人和伤害案件)

空亡和空無的立场对调之前有提到过几次,过去篇中(3、4话)和现在篇(1、2话)的对话其实有讲到过XD。

空無不和同伴说真相纯粹是她觉得这破事无解。在她看来,诺亚和皮克都解决不了这破事,其他人能解决吗?与其把精力浪费在她身上,还不如给空亡拉一波仇恨值,等她被彻底化作虚无时大家可以毫不犹豫地砍空亡。

其实从上帝视角来说,被入局的空亡再怎么变都是无法回到上位者(最初)的位置。上位者的祂是全【恶】无【善】的,如果承认空無就是祂【善】的一面,那么祂就违背了世界赋予祂的自我证明(3话)。空無也是如此,如果把【恶】从她身上剥离只留下【善】,也是违背了世界【阴阳平衡】的法则[笑哭]

改文案的事,等我想好了再改吧[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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