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能继续畏缩下去。

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间门,又顿在那里,有好一会儿不打算前进一步,心胸中充斥着一股豪情壮志,觉得好像打开的不是房门,而是就此开启了不同的命运。

只是这么一个开头而已,就几乎要志得意满到得意忘形,我一面嘲笑自己,一面又放任自己。

然而到底还是有理智的,心里也觉得好笑,就算是我,也不能一直呆站着这里,即使我想停在原地。

雀跃的劲头还没有完全消退,不敢擅自出门,有点想在不大的客厅里溜溜达达,忽然想到我自己被吵醒时的起床气,又想了想他们的脾气和战斗力,准备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一天的正式开始。

不知道是真的过了很久,还是时间在静寂中被无限拉长,左右不见他们几个出来,先前那阵豪情也终于渐渐平息下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么平安无事地坐在这里,我一时觉得自己那些辗转反侧的犹豫胆怯连同刚才那无人知晓的激动,都显得很滑稽。

非常滑稽。

就像是本来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寻常生活,我却始终如一地自寻烦恼。

发了一会儿呆,像是终于不想再忍耐无聊一样,我开始一下一下地顺着头发。

有些意外的发现,平时不仔细梳头发不知道,这头发还真是……很特别。

以手代梳这么顺下来,头发就像我以前的头发那样,丝缕分明,但是手一放开,它就以神奇的法则变得很……立体。

还挺有趣。

我直接拿皮筋把头顶上的头发扎了一束,正要乐呵呵地研究一下头发直立与柔顺之间的切换奥秘,还有点想编个小辫时,感到旁边有一股异样。

一股仿佛实质化的幽幽视线,一言难尽地戳向这边。

……卡米尔他,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站在门外,卡米尔已经关好门,示意我可以走了的时候,我还是为刚才的愚蠢举动害臊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根本不好意思看他。

犯蠢没什么,但是被人看到犯蠢就很有关系了。

尤其是这种沉默寡言的孩子,用他少年老成的成熟让我觉得自己特别的缺心眼。

不过好在不是那种能抓着这点事情嘲讽一天的熊孩子对不对。

我在心里痛苦的翻跟头,他走路为什么没声音呢,人家可以控制自己的重力啊傻子;他开门为什么没动静呢,房门就是这种设计啊你开门不也没声音吗笨蛋;他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呢,为了我们彼此少互相伤害一些——总不能够是,他被我雷到心里有如无数羊驼呼啸而过,却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种心情,以至于忘记出声提醒吧?

我觉着不能够。

要不是终于磨磨蹭蹭的抬起头,准备摆出冷漠脸,用气势暗示我们应当懂事的假装刚才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却看到他又用那么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我……的头发,我差点就顶着个冲天辫出门了——还是向四下开花的那种,鬼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它不保持直立了,不然说不定会被当成又一位来自玳瑁星选手。

我故作镇定的扎回马尾辫,开始尝试表演“心里是随着最炫民族风翻滚的泪奔咆哮,面上却像是考上了清华北大的骄傲自豪”。

走在路上时,我还在沉思。

我在等待,或者说拖延,开始的时机。

我以我有限的智慧和信息,计划了一下之后要怎么做。

原本计划的基本方针很简单,要作,要作到搞出很多也许不必要的事,说不定还会有奇遇——就像很多故事的主角一样,作为引出事件的线索,借此顺便检验我是否真的符合穿越者主角定律。

或者失败就此简洁的画上人生的终局。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就知道糟糕了。无自觉的搞事最为致命,也最为有效,事后也可以拥有坦荡面对错误的态度,或者“不知者无罪”的免罪。可既然已经想到这些,虽然努力一下或许可以搞事,但是我很难确定我之后会不会因为愧疚来报复自己。

然而除了这种“假装努力”,我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摆脱坐以待毙的境地。

“今天天气真的挺好的,对吧?”小学开始学英语的时候,大约大家都是顺从教材,从和外国朋友搭讪开始的。因为据说外国人很喜欢聊天气,天气常常是开场话题,没想到我第一次正式应用不是搭讪外国朋友,而是外星朋友。

他自出门来第一次向我这边转过头,脸上却是一个本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的卡壳表情,我不知道他原本认为我该说些什么,他这一路像是等我开口等了很久一样,我还以为是因为早上我那智障的一幕,让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智力水平的对话和我交流,所以率先开口。

然而不愧是卡米尔,不等我愣完这一下,他已经调整回一贯沉稳的面无表情,对我点点头。

教科书式尬聊搭讪法,果然尴尬。

一路上我多次试图挑起话题,从赞赏路边不知品种的树千姿百态,到表扬路上的石头真是个性十足,好像都没有找到那个他觉得我应该说出的合适开场白。

他并没有说要去哪,我忙着尬聊也没想起来问,但到了餐饮区门口的时候他的不高兴已经肉眼可见,我终于识趣的闭上嘴。

我没有问他的安排,但看到他点了四个人的早餐时,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是,小小年纪就要成为海盗团的军师负责四个人的后勤真是好辛苦他们居然连早饭都是卡米尔负责准备的。

我有考虑过表现得殷勤一点,把这顿早饭钱付了,但是,对我这种自己难以挣分,现在又不属于任何组织的穷鬼而言,他们四个的早饭真的挺贵的,况且卡米尔是不是还要隐藏实力来着,需要把分花出去来压排名对不对,我不能这么不懂事。

大概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和他讲话。

唉,虽然想着如果可以,于情于理都该尽快搞好关系,可卡米尔一直油盐不进,寡言少语,我都巴拉巴拉贫了一早上了,他最多的表示就是偶尔犀利而不失睿智地看我一眼,眼神里饱含深意,可我能怎么办呢,我真的看不懂这种视线交流,只好腼腆又不失礼貌的回以笑容,然后数秒,数到觉得够久了开始下个话题。

早餐已经买好了,他不开吃,我也不敢动,心里清楚是要等人到齐,可我昨天晚上就没吃,也想不起来中午吃没吃,现在十分饥饿。

特别饿。

我甚至奢侈了一把,买了一份挺丰盛的早餐——买了一个蔬菜三明治,毕竟昨晚省下了饭钱。总不能一直吃白面包,不吃蔬菜毕竟不够健康。

或许是我的眼神里透出太多的期许与渴望,终于让他看不下去,在那三个人迟迟不来的情况下,当我询问“是我们先吃还是……?”时,他表示我可以先吃。

我知道这样想有点自恋,可是我总觉得我在吃饭时,他一直在观察我。这让我不得不十分注意自己的吃相,但是……我觉得这里的厨师真的很有毒,我以为蔬菜上面的绿点是蔬菜的一部分,毕竟是外星球食物,看上去特别一样也不奇怪,结果是……芥末。

它居然是芥末。

我发誓我真的竭力维持优雅的吃相了,但是那股从鼻腔蹿上天灵盖,又蹿进五脏六腑的滋味实在是太过感人,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要留下泪水。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厨师为什么会认为有谁会想用芥末三明治开启一天的清晨,凹凸大赛明明已经够刺激了。

我艰难是咽下第一口,想把菜上面的芥末刮掉,但是它居然是特么的,均匀散在分布的,仿佛它从来就亲密的和菜长在一起,我一刮它就……更加均匀的铺在了三明治上。

可就此扔掉蔬菜有点于心不忍,它毕竟使我花掉了与它价值不符的不少积分,积分来的实在是……不容易,我觉得要是扔了就在某种程度上对不起那些化作积分的怪,还有……和他们一起的努力。

所以我继续吃的时候只能在心里和自己说,就当是报应了。

他们仨终于来的时候,我已经结束了和早餐的斗争,他们看到的我大概就是这么一副“我的心已经死了,想要随风逝去”的表情。

我想我会在一段时间内都记得他们看看我,看看卡米尔的那一脸“这什么情况”的微妙表情。

雷狮对着我皱了皱眉头,又很快舒展开不再理会。帕洛斯看到了剩余的餐盘,倒是冲我一笑,耸耸肩,一副了然的表情。佩利反而是最平静的,对此没什么反应,他奇怪的只是其他人的停顿,不过这对他而言并不比早饭更重要,他是第一个跑到桌边的,然后开始就早饭问题和卡米尔发生争执。

我意外又意料之中地觉得有些释然。

我早就知道的,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不适合就是不适合,我尝试过了,然后失败了。

是时候该结束这种扮演小丑的行为了。

很久没有更新,真的是非常抱歉!这学期刚开学有两场很重要的考试,上周考完,去了半条命,这周又赶PPT来着,昨天刚赶完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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