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有心要开个玩笑,想盯着他身后假装出一副惊恐样,吓他一下,一转念,这样太容易引起误会,现在还没有那么熟,没有这种余裕,也就作罢。
他现在的眼神超不妙的,一副看透了我,要宣读罪状的样子。
我当然立马选择打岔,“你眼睛颜色怪好看的耶,跟硫酸铜似的,蓝的很透彻……”完犊子,弄巧成拙了。
果然,他声音寒得像是西伯利亚千年冻土,不对,入乡随俗的来说,像寒冰湖的温度,“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一面摆好凝重的表情,一边开口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拖延时间整理思路,“你觉得我会有什么目的?”
我提着心,小心地盯住他,不敢漏下一点细微动作,生怕他突然动手。
他们现在对我也所知不多,假设他忌讳我是打探消息的细作,那么他在从我这里问出更多事情之前,应该会选择尽可能延后暴露自己的技能的时机.......
“你是从……你是为谁而来的?”
我是被你们逮来的。可惜很显然我们双方对此有不同见解。他似乎偏重我是故意混进来的。我不能拿这个做回答。但是至少他肯露个思考方向给我了。
“我不为谁,为我自己。”
“……”
我拿出认真分析的架势,“我以前……在来凹凸大赛之前,听说过你们的鼎鼎大名。”观战团似乎都知道他们,雷狮又说过让海盗团名扬天下之类的话,把获得消息的时间放在之前应该会显得不那么可疑,“虽然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也有猜测的部分……”我忽然想更大胆地尝试一下,“我之前并没有要试图接近你们的想法,毕竟没有那么不自量力。何况大赛本身就……遇见你们纯属偶然。但是现在的情况……”我状似期待,抛出请求,“我能不能申请加入你们?”
“哦?”
我浑身一僵。
卡米尔对着我身后点点头,“大哥。”
我完全没注意到雷狮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迅速转身,本来这种申请的大事理所当然应该和头领说,但是我实在有些怵雷狮这个人……随心所欲、不喜束缚的惊雷远观是惊心动魄的奇景,但是如果近在身边,就是过于扣人心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劈中自己的灾难了。
我本想退而求其次,试图从他信赖的弟弟,团中的军师卡米尔这里入手,看来实在运气不佳。
被现场抓包,我自顾自的考量在他眼里……
我迅速补救,“雷狮……先生,”我去这样叫好奇怪我应该怎么称呼他,“我正在……我是想问,我能否有幸加入您的团队呢?”本来是一时兴起的鲁莽尝试,现在彻底没有退路了。
又传来一个很轻的哼笑声,帕洛斯也回来了。
“我雷狮海盗团可不是什么货色都能想进就进的。”我差点插话说“我明白”,而他还没说完,“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本来说这样的话?”
冷静,事情不算最糟,这只是他的说话方式,一个说话刻薄的面试官,想想怎么恰当的推销自己,让他录用我。
……阿西吧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本,我就一可怜观众,另一个宇宙的唯物主义社会思想下生长的根正苗红的无产阶级群众,没有资本。
“我……刚来凹凸大赛,对……呃,自己的……技能,嗯,也不太了解,但是昨天,有些、非常侥幸地拦下您的一次攻击——当然,我知道那是您随手的一……”
“谁?谁要打架?什么攻击?有人挑衅吗?我也要来!”佩利也回来了,但是我不是我没有我这陪小心呢你别胡说别散布谣言……
“呵。”雷狮一声冷哼,娴熟地转了转雷神之锤,“光凭侥幸可不够……”
“当然……”我还是不慎在他没说完的时候抢话了,立刻收声。
他没理我,“想要加入我们雷狮海盗团,你最好证明你的价值。”
“我……”
“大哥,这种来路不明的……”
“卡米尔,太过小心就会少掉很多乐趣。”雷狮漫不经心地抡起锤子抗在肩上,刚进行了半天的战斗,但是他迈步的姿态看起来毫不疲倦,“如果她没有那只狐狸说的那种价值,那她……之后也不会再落到其他人手里。”
不成功就被动成仁,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说真的好吗……而且啊,虽然知道您老随心所欲的强者逻辑,但看在卡米尔那么认真的不让我知道一点多余情报的份上,您这样子真是……
算了。
还有,不过狐狸?什么狐狸?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世界也太小了世界。
真有点怪慎人的。
午饭的时候我对自己慷慨了一把——接下来我要么自己成功赚积分并加入组织了,要么就没命花攒的积分了——学着他们点的餐,是叫什么大赛特色套餐,材质不明,口感有点像土豆炖牛肉,口味有点偏咸……至少不是芥末味。
吃完后他们居然还有个健康的午休……
宇宙海盗也这么养生的吗……
我趁中午这一会儿,开了控制面板,逛了逛大赛商城。
我的技能现在看来还是偏于防御方向,这个方向作为展示实力的内容并不理想……我需要一些更直接的……更有力度、不温吞的……不说让人眼前一亮,至少……
我看到了一把匕首。
我实在对武器兵器全都一窍不通,在此之前我没有对这些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我的中二病更向往魔法……就是看武侠小说心潮澎湃也是更钦慕内功啊拳脚啊什么的,对兵器的认识停留在名字酷炫,材质稀奇,名匠制作,锋利无双这些名词上,枪炮更是一无所知,对科幻题材的兴趣上了大学才刚刚起步,热兵器名字分类都不懂,构成就……枪的保险栓在哪都不是很清楚。早知道就多了解一下了。谁知道……
名字说是匕首,我是不懂和水果刀的区别有多大啦……
其实心里当然也想买刀剑这种长一点(帅一点)的兵器,但我完全不会用,也没有多余的积分可以糟蹋。
匕首好哇,凭我也拿的动,长时间携带也不是很大负担,便于隐藏,还相对便宜……。
但这个价格对我……
一咬牙,买了匕首。
我提前等在客厅,裁判球送的还算即时,在他们起床之前送来了。在能够熟练用这个杀……之前,我多少也也有点想避着他们的意思。比较希望被他们看见的时候我也多少能入眼了。
……
……
我没有试图用泡沫杀掉它。
我用积分兑换了一把最普通不过的匕首,在泡沫困住它的时候,看着它的眼睛,用匕首割开了它的喉咙。
任由它的爪子在脸上烙下抓痕,我知道和血一起流下的还有眼泪。
我很抱歉,真的,我很抱歉。
看着它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我在心里这么说。
我差劲到顾及于旁边还有人,就不肯把对它道歉的话说出口,以使自己陷于尴尬的境地。
它化作积分消失,连同它的血肉一起。
我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我的血还在。
……
……
居然在最后的午休时间成功打了个盹,我对皮皮虾道谢,“谢谢你叫醒我。”
这梦……
看起来真是顺利。
简直是心想事成。
今天下午……
会有那么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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