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到了这一幅堪称诡异的画面,雷羽惊骇过后,第一反应就是马上去推动眼前的人,可任他怎么用力,都挣扎不开“紫堂幻”牢牢扣在自己肩头的手指。
许是雷羽的抵触之情太过明显,紧接着,“紫堂幻”就皱起眉神色无辜得望向他,启唇好似很委屈得说话了:
“诶~别跑啊~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玩呢~~?”
话语之间,少年的身上散发出来了浓重的黑色雾气。
雷羽认出来了,这雾气……与那黑暗信物上所萦绕的如出一辙。
可慢慢得,这些雾气就像是有了生命般缠绕起了他的胳膊、脖颈……逐渐包裹……
余下黑色雾气还在沿着脖子向上,雾身轻轻拢扫过他的下巴,再顺着脸庞的弧度一点一点向上……
淡紫色的眼眸悠得瞪大,被这么可怕的东西缠上,雷羽不禁惊悚得咬紧了牙关。
人类本能对于陌生和未知事物的恐惧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惊慌,他剧烈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里,却被“紫堂幻”控制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雾气很快填满护盾内部的空间,而后将他整个人如同蚕食一般,逐步吞没……
视线与意识,一同陷入无边黑暗。
等雷羽以仰躺的角度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眼不见边际的黑暗,周围还环绕着昏迷之前纠缠他的黑色雾气。
这里……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种雾气应该是属于他遇到金之前飞船坠入黑洞的时候,误打误撞捡到的那个奇怪的孩子?
到后来,那孩子在他误入预赛的梦里也有出现,虽然不清楚是以什么目的也来到了大赛…
但是就紫堂方才惊人的异变,很大概率跟他脱不了干系。
为了确认内心涌出的猜想,雷羽从地面上撑坐起了身子,他伸手往自己的衬衣里摸索了几下,而后将藏在了衣物胸口处的物件取了出来。
一枚陀螺状的黑暗信物静静躺在他的手心,没过几秒,信物上面所萦绕的黑色雾气,便非常融洽得与周围环境里的雾气混在了一起。
果然,他猜的没错。
但是将紫堂变成了那一副怪异模样,现在又将他困在这个空间里,那孩子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思索时的眉头紧锁,雷羽想不起个由来,只好又心乱如麻得收起了信物。
他环望过四周被大量雾气充斥的漆黑环境,略有迟疑得站起来身子,慢慢走在了让自己感到几分熟悉的空间里。
脚下的路平坦无障碍,且随着他的动作无限得延长。
知道以那个孩子着实奇怪的性格,自己约莫暂时是出不去了,雷羽内心反而平静了许多。
他随便找了一个方向,一直往空间的深处走去。
……
不知一个人在这个孤寂的地方走了多久。
一阵若有若无的谈话声忽然落入他的耳畔,雷羽敏感得抬头望去,发现前方已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隐隐透露出了跳跃的血红微光。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莫名生出了一些不祥预感,雷羽疑心得想再向后退去。
“砰”的一声闷响,后背却冷不丁得感受到了有些重的撞击感,雷羽的眉头紧蹙,怀着满腹的疑惑转过来身。
他试探着将手指一点点伸出去,可胳膊也才刚伸出了半截,指尖就感受到了冷硬的触感。
眼前是一面完全隐形的屏障,也是直到这一刻雷羽才彻底明白。
这一切,或许都是那孩子特意指引他找到了这里,并且在暗处看出了他想离开的想法后,又霸道得去除掉了他的后路,自己现在除了顺从得继续向前走,已经别无选择。
雷羽硬着头皮再向前走去,地面也由浓墨泼的黑色逐渐转变成了刺眼血腥的漆红,空气中闪动跳跃的红色光芒围绕在他的身旁,方才听到的模糊谈话声越来越清晰。
……
“在阿娘心里,皇位的继承者只能是你。”
“若是像你的弟弟那般天生愚笨的人,就算后来再努力也不过是徒劳无用,可你不同,蛰儿,你还有很大的潜力,你拥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吸引到你父亲的注目。”
成年的女性放柔了自己的嗓音,她轻唤着身边小少年的乳名,话语里好似只是一位母亲在对自己孩子暖心的鼓励。
“……可是母亲…他的伤势。”
约莫沉默了半分钟,板直跪在冰冷地面上的少年,犹豫不决的声音在气氛沉寂下来的殿房内响起。
“这也正是你所犯的错误!”
闻言,女人皱紧了秀美的眉头,原本精致动人的脸颊也有了些许扭曲,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方才的温和之态,尖细的本音霎时间拔高了不少。
可一看到了少年低下脑袋、一副被其惊吓到的怯生生模样,她随即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来到他跟前蹲下来身子,似是心疼得环抱住了不敢出一语的少年。
“蛰儿…你弄错了一点,王不应该对任何人心软,就算是同胞的兄弟也别无二样。”
“因为你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就会成为你未来的绊脚石,在事情未落下之前,一切变数皆有可能。”
“我明白了,是我错了…母亲。”
直到少年默然点头,选择了认同,女人才重又展颜笑了起来。
“地上凉,蛰儿快起来。”
轻扶起了长跪在台阶上的少年,女人话语的声调温柔。
殿房内正上演着母子情深的戏码。
无人注意殿房外有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正扶着白色墙壁,用身旁的拐杖作支撑,一点一点艰难得站了起来,而后转过身,脚步匆忙得像是在逃离什么可怕东西。
孩子有一只小腿打上了石膏,腿脚不怎方便,他离开时又走得太过急忙,步伐忽得一乱便被过于光滑的地面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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