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创世神的离去,所踏之处的花儿还在疯狂摇曳,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浪潮在此涌动,浇灭了你找到的所有意义。
你自己脚下瞬间一软,险些站不住,原来自己居然弱到连这点小事都要累个半死吗?当然你也不打算勉强自己,你坐下来看着自己几乎没有血色的指甲,苍白的指尖轻轻抚摸身旁花儿纯白的花瓣。
是的,尽管创世神为你补充过能量,但你还是能感受目前的躯体并不如前,尤其是这一次诅咒完那个人……你还能继续掌管天平,寻找你想要的意义吗?
其实他的临时离开也并不全是坏事,你不确定如果你告诉他自己选择的意义之后,他会不会觉得你奇怪。又或者如果他问你为什么这么想,你又该怎么回答……所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突然好累,尝试多余的想法抛诸脑后,最后干脆睡着,这样还能恢复体力。
……
你梦到自己走到一片漆黑的空间里,有隐隐约约的动静吸引你的注意。你犹豫片刻,还是无法抗拒那股无法言喻的吸引力,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声音的源头靠近,你察觉到黑暗似乎在吞噬你。于是你很快意识到这可能是陷阱。
一道刻意的机械声音突然回荡在空间。声音没有性别之分,只有纯粹的冷漠和空虚,却莫名又一种温和的感觉,就像是在诱惑你的沉沦:“不必排斥我的存在,我们本该早就见面。”
“你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是怕我向他告状吧。”你停下脚步,意识的警惕达到最高,语气冰冷:“你是来引诱我的魔鬼,还是创世神不安分的下属?”
“有趣的猜测,但你已经走到这一地步,无法回头,选择权并不在你的手中。不过,我们在睡梦中总是一条心,怎能由你的醒来而离异?”
“你在转移话题,是被我说中了吧。”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我有你更需要的话题,我不相信你不好奇离开神域的方法。”
它知道你在神域?你敢肯定,这世间除了创世神你没见过任何人。那它又是如何知晓你的身份?
你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光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在创世神的帮助下穿越那些人的梦境。”
“……那你说我是谁。”
“这不重要,亲爱的,就像你于神域和他来说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另有其人。”它笑了笑,像怜悯,又像讥讽:“他只是去休眠某个叛逆的天使而已。在神域被雪藏的这些年来,你很孤独,很寂寞吧。你很依赖他不是吗?毕竟你也只有他能依赖,呵呵。”
你只能反驳:“所以你就是不知道我是谁。”
“是啊,那又如何?也许你也不知道你是谁。而我,可以让你决定你究竟是神域见不得人的笼中鸟,还是在宇宙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由人。”它继续说:“你在那个兰姆·多尔的替代品的梦里感触很深吧?什么触动了你?是无条件的偏爱,还是自由尽头的叛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一定都想要。”
“我这聪明孩子都知道你的话根本无法成立,你能做到的,我为什么不能请创世神替我做到?”
“哈哈哈哈哈。”它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这世上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曾经有,不过现在也要没了。我敢肯定,你充当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所以他不会放你自由的。”
“……如果他完成了那件事呢?”
“放你自由吗?亲爱的,你还没有注意到一件事吗?”
你感觉身体发冷:“什么?”
“每一次穿越梦境,你的生命都在逐渐消失。”它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对你的致命一击:“等他完成了,我可不知道你究竟是死是活。”
难怪你每次诅咒完人都需要他的力量才能保持正常,可你也能清楚感受到体力的下降。
而你感觉变冷了,其实是你的一部分永远离开了你。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话,不要全心全意当他的工具人。”它笑:“我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话不假。因此你也该知道多一个朋友就是多一种选择,我们的秘密可不需要第三个人知晓。”
你感觉思绪混乱,也感受到这个梦境即将结束……等等,有一个词和你的认知不一样。
“你穿越了我的梦境,而我,穿越了她们的梦境……”创世神说你穿越的是她们的记忆,但到了它的口中,却成了梦境?你觉得那是真实经历不假,如果它没骗你的话,你实际上穿越的可能是凡人记忆编成的梦境。
“是啊,你为什么每次都忘记自己,与她们的意识融合呢?不想以自己的意识出现其中,掌控她们的精神,成为她们噩梦的主角吗?”
“……我该怎么做?”
“凭借你的个人意志,凭借你想要的叛逆,不要忘我,不要融合。好了,我真的要走了。愿我们在下一场梦境中能消除隔阂,不过,前提是他不能在你身旁,那样你就会忘记做了什么梦。”
你居然有些想笑,难怪你第一次睡眠的时候会记不清到底做了什么梦。
*
你躺在花海里睁开眼,创世神刚好出现在附近,像是刚回来。
“晚上好啊,你看起来刚睡醒。”
虚弱还徜徉在你身体里,如同在脸上留下永久的烙印那般深刻刺骨。你原本以为你会愤怒,你会伤心。但从他正常的面色来看,你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感觉眼皮很沉,坐起来答道:“是的。”
他背着无上的光,就像是电影里被精心打光的主角镜头,每一个动作都好看极了,包括轻轻拂拭你肩上沾上的黑色花瓣。
“哦,那睡得好吗?”
你对他有着最本能的关注与敬爱,你做了很多年谦卑和顺从的天使(该身份存疑),你不可否认用这些记忆(该名词存疑)的意义弥补了你的空白,学到了很多。可你还是以他为绝对中心的神权视角去审判她们的宿命,给她们带来不幸……原来也给你带来了不幸,害人害己不是吗。
“您看我的眼神就知道应该不太好。不过我还做梦了,虽然不记得具体做了什么梦,但一定……”你看向他微笑的面容,尝试挤出和他相似的微笑,但一定很拙劣。
“是一场甜梦。”
纯爱中有点虚情——屎!
虚情中有点真情——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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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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