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长发随风飘逸,少年人手持一把玄色长剑一步一步的走在这风沙飘扬的沙漠,他面色冰冷,眼中翻涌着意义不明的情绪。
红衣似血,他将指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说,“可曾后悔过?千家上下百余人死在你手上这件事。”
地上坐着的男人伤痕累累,吐出的呼吸进少出多,但依旧硬气的像个侠客,“不曾,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把你这个余孽给铲除干净。”
“你真的以为你千家有多正义吗?”男人吐了一口血笑容扭曲的说着,“不过是朝廷的走狗,手上沾的血可不见得就比我们少。”
“闭嘴!”千仇的话像是从牙缝里跑出来的一样,手上的剑离男人的脖颈进了一分,“我不许你这样编排他们。”
男人哈哈大笑,“编排?不过是个连侠客都不如的草根,还用得着我编排?”
“据我所知,你一路走来杀了很多与千家有仇的仇人,我之后只有林家了。你打算灭了他们家满门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杀了武林盟主?”
男人一点一点的试探着千仇的底线,“还是说你根本无法下手,毕竟那可是武林盟主,只要你这样做了你就是整个江湖的仇人,你真的能下定这样的决心吗?”
千仇却没有与男人继续纠缠下去的想法了,剑刃直接抹掉了男人的脖子,他冷淡的说了句,“我能,就算他是林婉的父亲。”
早就在知晓自己身世那天千仇就曾纠结过这件事,他当初甚至愿意为了林婉放弃复仇,可当他知道林婉喜欢的是江默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不免带上了一丝妒忌。
千仇感觉解脱,因为感情已经开始变质,在他知道林婉是灭自己家族满门之人的女儿后,千仇无法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对林婉产生除爱以外的感情,可同时千仇又妒忌着江默能够得到林婉的爱。
这种矛盾心理影响千仇的判断,以至于他选择了不告而别。
或许这对他们三人来说都好,千仇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伤害到林婉,而他可以确定他离开之后江默一定会照顾她。
他或许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得到爱,他应当生活在仇恨之中,过度他这短暂地、一生。
导演的声音打断了金的入戏,少年身穿一身红衣的转过头,一行清泪不由自主的留下。
千仇是孤独的,同时也是可怜的,他为了复仇放弃了爱情,也同时放弃了自己的未来。
早就在前几次与仇人的对峙中,千仇的身上就留下无法愈合的暗伤,而经过大夫的诊断因为这些暗伤千仇或许难以活过弱冠之年。
于是千仇选了复仇,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的复仇。
金用手抹掉了从眼眶流下的眼泪,他笑着说,“好像入戏有点深。”
至少有那么一刻金就是千仇,千仇就是金,两个不同的人却因为自己的身世而产生了共鸣。
同样是遗孤,同样是一个人磕磕碰碰的为了生活成长,唯一的不同千仇他还可以复仇,但金却什么都没有了。
家人,朋友,甚至是自己努力打拼来的一切,全部都被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给打乱。
这里活着的是一个名叫‘金’的异世界之魂,他一无所有,却又慢慢拥有一些。
埃米,安莉洁,卡米尔,安迷修,凯莉,格瑞,雷狮,他也逐渐的认识了这么多人,但同时他又在担忧自己的过去是否会被轻易地看透。
他不是金,却又是金。
金这般想着,慢慢的走下台,闭上眼任由着化妆师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补上妆容。
晚风吹拂,金梳理了一下自己这头为了拍戏而选择保留的长发,距离他的戏份杀青也只剩下短短一个月,金想或许他该跟这头长发告个别?
想到一层金笑了,为他脑中突兀冒出的情感而感到好笑。
其实他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似乎在和这个世界同化,不过比起同化本身,他更像是与原身的性格逐渐贴近了。
而且不是一下子就形成的,而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金无法得知自己究竟是喜欢还是讨厌,或者说他并不觉得这些影响很糟糕,至少他很喜欢晚上睡得深沉不易吵醒的自己。
但同时金又觉得自己开始堕落了,将自己的后背毫无防备的交给同伴虽然很好,但在这红灯酒绿的娱乐圈中何尝又不是一种松懈?
镜子中的金发少年笑了,在微黄的灯光下笑得暧昧又神秘,他扎起头发,整理好自己的便衣,转身离开了化妆室。
推开那扇门,口中的热气便化为白雾消散在空中,金抬起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直到被人叫住才转过了头。
“金。”青年冷清的嗓音在叫唤着金的名字时,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
他看着远处仰头看雪的男孩,道出了下一句话,“怎么就你一个人?”
“格瑞。”金自然认出了来人,他思考了一会就回答了格瑞的疑问,“卡米尔的话是因为有事耽误了所以才还没到,至于埃米他……”金隐瞒了埃米的行踪,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说出口总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误会。
金并不希望埃米被误会,所以他停顿了一会就没把话说下去。
金的态度要是放在那些刚入娱乐圈不久的新人身上,那他们还可能猜不出来,可作为在娱乐圈混了多年,甚至对这些事极其了解的格瑞身上,这点就不适用了。
可格瑞并不会冒犯他人的**,他配合着金转移了话题。
“金还没吃晚饭吧,一起?”银色的发丝擦过青年的脸颊,那双紫眸直勾勾的看着金,好似生怕对方会拒绝一样。
但这次金并没有拒绝,反而是想了想后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啊!我也想吃吃看格瑞推荐的店铺!那我先发短信跟卡米尔说一声。”
语毕少年低头摸出了手机在屏幕上打着字,短信息并不难写,金编辑了几句话,详细说明了一下原因后就发了过去。
金对格瑞笑了笑,“好啦,那么我们走吧!格瑞。”
卡米尔看到短信时早已结束了通话,他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想到方才电话中那人提起的事卡米尔就觉得时间不够用。
他无法保证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来同时做两件事,况且一件是需要静心,而另一件则是要时时刻刻关注自家艺人的身体状况。
换做是刚认识金那会,卡米尔或许还会对金很放心,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配合上金在卡米尔心中留下的印象,放任金去工作,卡米尔可无法保证金一定会按照食谱来。
可若是交给埃米,卡米尔是可以放心,但同时因为没自己监督的关系,金那边会出什么岔子卡米尔就无法知晓了。
卡米尔自己都没察觉到,当两件事堆积在一起,心中的天平却早已倒向了金的那方。
黑发少年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等金这部戏拍完之后在做另一件事,反正时间还算宽裕,只要不是紧急情况卡米尔都可以理智应对。
于是乎卡米尔给金打了一通电话,在电话里那头听到了闹嚷嚷的声响,与此同时还有时不时传来的说话声。
“你已经在和格瑞吃饭了?”卡米尔想了想这样问着。
金那头也不知是信号不好还是什么,少年有些含糊的说,“是啊!我快吃完了,卡米尔要我给你买份外卖吗?”
“不用了,等我,我来接你。”卡米尔直接拒绝了金的好意,对他来说食物的口感并不是最重要的,可该享受时,卡米尔还是会选择享受。
不出十分钟卡米尔就抵达了金与格瑞一同用餐的餐厅,跟前台小姐说了几句,便跟着她的带领走到了金和格瑞所在的包间。
因为都是公众人物,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绯闻和追风捉影,格瑞自然会选择一些安全性较好的餐厅用餐。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不止男女会传绯闻,就连普通的兄弟聚会都可能被狗仔描述成活色生香的艳会。
可推开那扇门后,瞧见少年脸上一片绯红,醉如烂泥的趴在桌子上时,卡米尔还是无法避免的将目光落在了格瑞身上。
那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责怪。
格瑞自然明白卡米尔的意思,他简洁的解释了句,“我没点酒,送错包厢,金误喝了。”
不超过十二个字,前因后果解释的清清楚楚,卡米尔看了金一眼,再看了看他桌前的空杯子,叹了一口气。
“搭把手?”
“我有车,在地下室。”格瑞顿了顿,“我打个电话给司机。”
卡米尔将醉酒的金扶起,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向前迈了几步,格瑞就说:“三分钟他就把车开到餐厅前。”
随后卡米尔便于格瑞一同扶着金上车,送金回了旅馆后,格瑞才离开了。
与金住在同一间房的卡米尔则是等候着电梯,一边看着毫无防备醉酒的金。
卡米尔想要是他真的因为有事而暂时离开了,在还没抓到那个犯罪分子的情况下金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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