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下一个十年

^summary:十年前的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现代架空,双向暗恋,无血缘关系,无年差

^有主要角色死亡

“卡米尔,今天下班这么早?”

卡米尔长呼一口气,扬起一个笑容,回应邻居的话:“对,回来收拾东西。”

他住在那种老式的居民楼里,一二十年前的老房子了,按现在的眼光看,布局规划很乱,基础建设也不好,健身设备坏了个七七八八,广场摇身一变变成了停车场,小区对面还有所小学,一到放学点就有外来私家车进进出出,视门禁为无物,小摊贩推着车自觉地在小区门口抢占好位置,一到傍晚油烟混合着香气就飘起来了。物业不怎么管事但胜在费用便宜,没有电梯但好在楼层不高,最重要的是,离单位不远,而且房租便宜,是他跟着中介走了十几家最后敲定的。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家具也都很有九十年代的风格,不需要添置了,倒是齐全。这个房子的主人前几年去世了,他们的孩子不愿意住在这里,又不想闲置它,于是就挂出来出租。

这里像是被飞速发展的城市遗忘了,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这里还是那般老旧,却充满了鲜活的气息,也更有人情味,老人扎堆坐在下的大树旁乘凉,坐成一团扇着扇子闲聊,从家里长短聊到哪里的鸡蛋蔬果便宜,见了谁都像自来熟地打招呼,卡米尔在这住了两年,早就被他们眼熟了。

又寒暄了几句,卡米尔拿出钥匙,插进锁眼里,一扭。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门打开了。虽说这几年流行密码锁,但卡米尔还是偏爱这种需要钥匙的门锁。钥匙拿在手上的感觉让他居无定所的灵魂稍稍的有了些许慰藉。

听到动静的小猫咪从窝里爬出来迎接他的主人,熟练地“喵呜”一声,尾巴卷起卡米尔的脚踝就开始撒娇,卡米尔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尾巴,踮着脚蹲到食盒旁边等着。

卡米尔无奈地看了一眼裤脚上粘着的猫毛。这小祖宗一撒娇就是来讨食的,要么就是干了坏事怕被断了冻干和小鱼干,说白了就是要吃的。小馋鬼。

这只猫是他两年前来这里的第一天晚上捡到的。那天下着雨,卡米尔手上大包小包拎着他添置的东西。虽说家具齐全,但毕竟很久没人住了,还是需要再添置一些厨房用具和清洁工具。两只手都不得闲,伞柄用肩膀和脑袋夹着,卡米尔相当狼狈地往前走,为了防止伞被吹翻,他走的很小心,即便如此,刘海还是被漏进来的雨水打湿了,滑稽地沾在了一起。那只小黑猫就蹲在雨里,用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盯着卡米尔看,脑袋随着他的动作转动,然后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尖细的叫声:“喵——”

卡米尔顿了一下,停下脚步,循着声音去找,小猫那一身被打湿的黑毛在夜晚实在不明显,但好在他的眼睛足够漂亮也足够显眼。应该是感觉到卡米尔在看他,他又叫了一声。

卡米尔试探性地往前走一步,猫也跟一步;他停下来,猫也跟着蹲下来,乖巧地仰着脑袋看他。

卡米尔没辙了,只能叹口气对他说:“跟我走吧。”

于是小猫屁颠屁颠地跟他回了家,直到现在,成为了一只需要控制体重的大猫。

话又扯远了,卡米尔给他的小祖宗找猫粮,一边找一边叹气:“你少吃点吧。”猫不理他,自顾自地舔爪子。

因为捡他那天下雨,卡米尔又不想让自己的猫取一个简单的名字,“咪咪”或“喵喵”,都有点太草率了,于是卡米尔想了半天,最后给他取了个响亮的名字:雷鸣。

小雷鸣已经被卡米尔惯得无法无天了,开门上墙不在话下,早上踩着卡米尔的脑袋扬长而去也是常事。

卡米尔蹲在那盯着雷鸣大快朵颐,兀自出神。他的辞职申请已经被批准了,后面的日子他就不用再去公司卷生卷死、加班到天昏地暗了。

他准备走了,房子自然也是要退租的。听说他要退租,房东还挺意外的。毕竟卡米尔作为租客还挺省心的,房子再租出去的话房租还得降,都挺麻烦的。他顺嘴问了一句原因,卡米尔笑着说:“辞职了,准备换个城市生活。”

于是退租的事情也搞定了,房东三天后来收房。卡米尔给自己在这座城市的停留时间,只留了三天。一个月前他提交了辞职申请,一周前他向房东提出退租,他花一个月的时间零零碎碎地收拾,这两年他添了不少东西,能带走的都打包了,带不走的送给邻居或是留下来下一任租客还是丢掉,就留给房东选择了。大包小包收拾完,发现也没有多少东西,两个大行李箱,还要再添一个猫包。他把雷鸣的猫爬架拆了,和猫窝一起打包送进了废品回收站,准备找到新住所再买新的,小祖宗还因此闹了一番,哼哼唧唧地趴在他床头喵喵叫。

辞职的第一天,卡米尔给雷鸣准备了足够的口粮,背上包出了门。他在这座城市待了很多年,从初中到高中,大学期间短暂地离开了几年,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对这座小城的路几乎是了如指掌。

他先是去了自己的高中,时间太早,打哈欠的保安站在门口昏昏欲睡。他站在校门口看了一眼,绕一圈绕到后面去,后墙那里以前有个缺口可以翻墙,十年前他们就经常从这里翻出来吃顿烧烤,再返回去上晚自习。

“卡米尔你能上来吗?”雷狮蹲在墙头,回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帕洛斯和佩利已经翻过去了,在外面把风,正催他们快点。

卡米尔可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从来没翻过墙,运动细胞也不是很好。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堵墙,有些犹豫地回答:“……不确定。”

雷狮叹了口气,卡米尔有些紧张地看他,却见雷狮一手扶住墙,伸出手:“来吧,我拉你上来。”

卡米尔拉住他的手,脚下一蹬,另一只手扶着墙艰难地爬了上去。雷狮率先跳了下去,卡米尔闭上眼,一咬牙跳了下去。因为惯性,他往前踉跄两步,差点摔倒,雷狮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哈哈大笑:“怎么样?还可以吧?走吧走吧,再晚点就没位置了!”

卡米尔盯着被补上的缺口,灰色的水泥与暗红色的围墙显得格格不入又缺陷粗糙,围墙顶上布置了一圈铁丝网,看来现在的学生想翻墙是不可能了。他于是绕了一圈回到校门口,背着书包手里抱着书,保安没看清楚,以为他是老师,就这么放他进去了。

“卡米尔卡米尔卡米尔——”雷狮拖长了尾音喊,他往后桌一靠,椅子的前两条腿悬空,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老师早就说他这个动作太危险,不让他这么做,雷狮还是屡教不改、我行我素。自习课,教室里没老师,除去翻书写字的声音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可以完美地混入其中。

坐他后桌的正在翻书的卡米尔抬起头看他:“有什么事吗,大哥?”雷狮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仗着自己生日月份大一点就让卡米尔喊他“大哥”,后者不想反驳雷狮,就这么顺着叫了,没想到一叫就是六年。

“中午吃什么?”卡米尔没想到他表情严肃地思考了白天,结果就是这个问题。

卡米尔无意识地翻了一页书,手指夹着书页想了想:“去二楼?”

一楼都是些大锅饭,人也多,二楼倒丰富不少,酸辣粉、汉堡这种,还有雷狮最喜欢的炸串烧烤。不过雷狮并不喜欢学校的烧烤就是了。

雷狮的眼珠转了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间坐直了转过头,拿起笔,随便从桌上抽了本书就在那装模作样地学习。

卡米尔还没反应过来,书页从他指尖离开,飘飘然落下,班主任浑厚有力的声音从后门传来:“雷狮你干什么呢?你和卡米尔谈恋爱了吗靠这么近?”

卡米尔愣了一下,无奈地抬起手,捂着眼睛闷笑,柔软黑发下露出的耳尖泛着红。雷狮混不吝地转着笔,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继续靠着后桌,然后笑嘻嘻地看着后门对其怒目而视的班主任:“那老师既然知道也别打扰我们啊,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这下全班人都跟着笑。谁都知道他们俩关系好,曾经一度让班主任感到头疼,毕竟他也是想象不了看上去老实乖巧的卡米尔会跟着雷狮干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班主任有些头疼,恶狠狠地瞪了雷狮一眼,决定不和这小子计较。他抱了一沓白纸走进教室,堂而皇之又理直气壮地占了他们的自习课:“马上快高考了,我们来做一个游戏。”

收到卡米尔消息的班主任立即起身去找他,拉开办公室的门发现他从前的学生就站在门口,颇有些意外:“你怎么进来的?”

“估计是以为我是老师吧。”卡米尔回答。班主任看起来很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把他往办公室里引:“之前几次同学聚会听说你没去啊?怎么现在有时间回来了?”

卡米尔笑了笑说:“刚辞职,准备走了,正好想着十年没回来了,就想来看看您。”

班主任愣了一下,随即也笑:“换个环境生活也行啊,那祝你以后顺顺利利的!”他没问卡米尔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要离开这座城市,只是单纯地祝福自己曾经的学生一切都好。十年前他接手他们班的时候刚念完研究生,雷狮和卡米尔是他带的第一批学生,上一个班主任年龄大了退休了,也算是赶鸭子上台了一次。如今快四十岁的人还没开始发福,头顶却隐隐有了要秃顶的趋势,头发有些稀疏,非常符合理科老师的刻板印象。

“转眼你们都毕业十年了。”他唏嘘道,随手拉过来一个不在办公室的老师的椅子让卡米尔坐,“怎么感觉你们毕业还没多久呢?”

卡米尔只是笑:“我也感觉好像离高考也没多久,一转眼就十年了。”

班主任吹了吹热气,喝了口茶,长舒一口气:“我还记得你和雷狮——两个不让我省心的小家伙,记得你们还被主任逮过是不是?”

学校那处被封上缺口的围墙旁边有一片小树林,是学校小情侣的约会圣地,不知道是不是小树林自带的隐秘感,还是因为氛围足够好,小情侣最喜欢在这里谈情说爱,然后教导主任在这里一抓一个准,屡试不爽。

那是平平无奇的一个晚自习,在校外吃完烧烤,心满意足的雷狮带着卡米尔翻墙回来,穿过小树林的时候两个人和教导主任迎面撞上,三个人面面相觑。

已经听到风声提前溜走的小情侣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雷狮和卡米尔两个人并肩往前走,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于是教导主任动作很明显地上上下下打量他们两个,两腿叉开站着,两手环抱在胸前,像尊凶神恶煞的恶鬼一样横在他们回教学楼的路上,狐疑且大声地问:“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这干什么呢?!”

雷狮:“没有鬼鬼祟祟。”

卡米尔:“……”

Hi老师,其实我们没谈恋爱只是翻墙出去吃了顿烧烤哦。

一时不知道到底是翻墙出去更严重,还是谈恋爱更严重。

卡米尔还是带了点私心,他借着伸手摸鼻尖的功夫偷偷瞄了雷狮一眼,又飞速收回目光低下头假装老实,没想到接下来就是主任振聋发聩的声音:“你俩在那眉目传什么情!”

卡米尔:“……”

雷狮:“……老师您眼神挺好啊这都能看出来。”他理不直但气壮地说,“那为什么看不出来我俩没关系呢?”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他们两个被提去办公室说教一顿,因为抓不到实质性的证据只能放他们走。教导主任却一直没放过他们两个,盯了好长时间,害得雷狮好几个星期没敢从那翻墙出去。

卡米尔只是随意地想了想,然后回答:“以前确实被主任误会了一段时间。”

当年的教导主任现在也已经退休,在家买菜做饭、带带孩子溜溜狗,日子过得好不快活。现如今看他一副好好老头的模样,谁能想到他以前可谓是学校的“剪圣”。

——咔擦一下,就把红线给剪没了。

他们又聊了些过去的事情,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落了灰的珍珠,再度找出来擦拭擦拭,也依然有鲜艳的颜色,反射出五光十色的光线。应该是许久没遇到过去的故人了,班主任谈心大发,仗着自己上午没课就拉着卡米尔闲聊,最后还拽着他尝了尝现在的食堂。

经历了几次外包的更换,学校食堂不负众望地变得更加难吃。好在卡米尔从来没对学校食堂抱有任何期待,也没对任何一个食堂有期待。

直到卡米尔和他告辞之前,班主任突然喊住他,问:“你还记得十年前我让你们写的东西吧?”

卡米尔想了想,点头道是:“是有这么回事。”

他回头看,班主任正在那翻着柜子找东西,没过多久翻出来一沓泛黄的纸:“看看,这是你们的。”

卡米尔微微有些发愣,下意识地接过那一沓来自十年前的信件,最上面的那封就是他的,规规矩矩的写着名字,再往下的那封,就是雷狮张狂的字迹。鬼使神差地,卡米尔拿起上面那两封信,抬头对上了班主任复杂的眼神。

“卡米尔,你准备写什么?”雷狮惯例地回头看他,卡米尔认认真真地下笔,闻言下意识地伸手遮了一下内容。雷狮看着他的动作挑起一边眉毛,没生气,饶有兴味地问:“这么神秘?”

卡米尔对自己写的东西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没回答,他反问:“大哥准备写什么?”

“还没想好。”雷狮皱着眉想了一瞬,笑道,“没说一定要写给自己吧?那我写给十年后的卡米尔。怎么样?”

卡米尔愣了一下,没想到还能这样,有些发懵:“嗯?”

“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了,过了十年你就不认识我了?”雷狮满不在乎地挑眉,“迟了,认识我,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卡米尔认真地想了想,就算一辈子都逃不掉,和这个人捆绑一生,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坏事。在他欲盖弥彰地用校服袖口遮住的那行字,是卡米尔询问十年后的自己的:现在有没有和大哥表白成功?还是早早地就断了联系?

就交给时间吧。

卡米尔垂着眼,雷狮的那封信外面写着“虽然是雷狮的但是写给卡米尔”的字样,班主任的声音好像也在逐渐远去,就像学生时代上课时明明在认真听课,思绪越飘越远,耳边的声音好像都成了无意义的配乐。

“……你们俩以前感情可真好啊……唉,也是可惜了,谁能想到会出意外呢……”

其实他和雷狮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打开聊天框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昵称跳成“对方正在输入中”又跳成昵称,最后对方也什么都没说。于是一直热热闹闹的聊天框安静了下来。大家天各一方,被各种事情绊住手脚,无数次说了要再见一面、再聚一次,最后一次都没有见过。随着时间的流逝,独属于年少的那一份悸动也渐渐淡在了时光里,少年时代的那些亲昵和不为人知的感情像深埋在土里的种子,等待一天收获滋润它的雨水,在一个春天里发芽。

直到一个月前他听到了雷狮的死讯。种子不会再发芽了。

人生难免遇到意外,一场意外便是一生。

卡米尔这些年漂泊不定,并未对哪座城市抱有归属感,留在这里不过是过去的记忆太鲜活漂亮,舍不得抛下,如今他留恋的人走了,又恰合时宜地得到了一份更好的工作,那么离开这座城市也算是顺理成章。

他和班主任告别的时候带走了自己的信和雷狮的那封,挥手告别的时候唇角还是扬着的,转过身的一瞬间便落了下去。

意外收到十年前的信件,卡米尔也没什么心思再逛下去,于是出了校门转头朝着公交站台走去。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来,又晃晃悠悠地走。车上的人寥寥无几,除去热闹讨论哪里的鸡蛋便宜的老年人,后面聚在一起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像春日里灵动的鸟,偶尔爆发出一声笑,然后迅速安静下来,“好帅”“太好磕了”,这种零碎的字眼飘进卡米尔的耳中,他握着吊环,轻轻阖上眼。

机缘巧合,或者换个说法——那就是上天注定,在当了三年的初中同学兼同桌以后,他们又成了高中同学。一起干坏事的帕洛斯和佩利被分去了隔壁班,雷狮向来不爱看分班榜,打着哈欠踏进教室门下意识地环视一圈时发现了坐在后排的卡米尔。他的哈欠打到一半打不下去了,手捂着嘴先笑了起来,双肩包被他提着背带抵在肩膀反手拎着,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加快:“哟,卡米尔。”

他走到卡米尔身边,高一的时候他们还是拥有同桌的——于是他随手把包扔在卡米尔旁边空着的位置上,拉开椅子坐了下去,迎着卡米尔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笑:“好久不见啊。”

其实也没多久。卡米尔盯着他看,良久,浅笑着点了点头:“好久不见,大哥。”

雷狮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招小动物喜欢,相对应的,卡米尔倒像是猫嫌狗憎的,去公园喂个鸽子都无人问津,反倒是雷狮身上站了不少,拍着翅膀差点惹得雷狮把它们一只只揪下来。帕洛斯和佩利两个人蹲在那一边蛐蛐一边喂鸟,帕洛斯还掏出手机要给雷狮拍张照,被后者发现瞪了一眼,又阴森森地威胁了一通以后还是趁乱抓拍了一张照片。

“大哥以后考虑养只宠物吗?”卡米尔把手上的玉米粒递给雷狮,随口问道。

雷狮一边喂鸟一边想:“也不是不行,养一只猫跟我姓,以后就是我们老雷家的猫了。”

说完他就被胳膊上站着的鸽子的翅膀糊了一脸。佩利哈哈大笑,被帕洛斯拽着跑走了。

雷狮一脸忍耐地拍开脸上的鸽子,懒得去管逃走的两个人,转身看向卡米尔:“怎么样,和我一起养?”

卡米尔轻轻垂下眼,良久笑着应了一声:“好。”

惯例和邻居打了声招呼,卡米尔拉开家门。早就在门口蹲着的雷鸣原地转了两圈,又叫了一声。卡米尔看了一眼还没空下去的食盆,蹲下身胡乱地摸了他两下就朝客厅走。

沙发已经套上了防尘罩,他随便寻了处空地就坐下来,把那两封一直捏在手里的信纸小心翼翼地展开铺平。

他先是忍着羞耻去看了自己写的信。十年前的卡米尔虽说骨子里藏着点离经叛道的基因,字却像表面上看上去的一样规范、工整。或许是真的抱了点“十年后”看的心思,认认真真地写完了一封信。

然后犹豫了一会,拆开了雷狮的信纸。

雷鸣这个时候蹭到他身边,被卡米尔搂住,他一边顺着猫咪身上的柔软的毛,一边展开信纸。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信纸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依旧是熟悉的狂放不羁的字迹。

信上这么写:

和我一起征服未来吧,卡米尔。

剩下的没什么好说的,他对十年后看信的人无话可说。毕竟写信的人自信又骄傲,即使相隔十年卡米尔也能看懂信上的未尽之语。

卡米尔看着信纸,抬起手捂住脸,无奈地笑起来。

好吧,这很雷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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