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程渺叙述完调查结果,景司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乌云密布,压抑至极,内心的愤怒与失望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彻底淹没了他与苏瑶之间曾有的温情脉脉与美好回忆。
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向程渺表达了感谢,并郑重承诺此事不会波及两家多年的交情,随后便匆匆结束了通话。紧接着,他手指颤抖地拨通了苏瑶的电话,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争执瞬间爆发。
尽管苏瑶曾是他心中那道遥不可及却又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但此刻,当那层梦幻般的光环彻底消散后,景司不再有任何的留恋与不舍。
表面上看,两人之间似乎在进行着激烈争吵,但实际上,这更像是一场景司单方面的宣泄与怒斥。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割裂着他对苏瑶曾经深埋心底的柔情与眷恋,失望与痛心交织在一起,化作一句句冰冷刺骨的话语。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平日里看似温婉贤淑的女人,竟然会为了个人的私利而算计凌逸。
电话那头的苏瑶,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抽泣与颤抖,她断断续续地道歉,试图用那些曾经柔情蜜意的话语来唤起景司对她的怜悯与宽容。然而,在景司看来,这一切的挽回与哀求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虚伪至极。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对苏瑶痴迷不已、甘愿为她付出一切的痴情男子。从他明确了自己对凌逸的心意后,苏瑶在他心中的地位便一落千丈,从曾经的白月光变成了如今的一抹蚊子血,再也无法激起他曾经对她的那份深情与眷恋。
人性,或许本就是如此复杂而矛盾的存在。正如那句流传甚广的歌词所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人们总是对未曾拥有的事物充满无尽的渴望与幻想,而当那层虚幻的光环消散之后,那份曾经独一无二、刻骨铭心的感情也会随之消散,变得微不足道。
就在这时,躺在床边的凌逸,实在无法再装睡下去。他轻轻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景司,然后缓缓起身,假装自己刚刚从沉睡中悠悠转醒,睡眼朦胧中带着几分迷离与茫然。在起身的过程中,他还故意扶了扶腰,摆出一副昨晚那场欢爱后疲惫不堪、留下后遗症的模样。
看到凌逸如此痛苦地扶着腰,景司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内疚与自责。昨晚的欢愉之后,留下的却是凌逸这般不适的模样,这的确是他太过孟浪、欠缺考虑了。可这也不能全怪他,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独自解决生理需求,对于男女之事虽略知一二,但对于与男子之间的亲密行为,这却是他的头一遭。
尽管在理论上,对于那基本的流程还算了解,但实际操作起来,缺乏经验的他终究还是没能把握好分寸。昨晚的激情如火,让他忘却了凌逸可能承受不了他那般猛烈的攻势,以至于如今看到凌逸这般难受,他才恍然醒悟,自己昨晚的行为确实过火了。
景司的心中充满了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上前扶住凌逸那似乎微微颤抖的身体,但他又深深地担忧着,害怕凌逸会冷冷地拒绝他的好意。毕竟,他们之间才刚刚因为苏瑶的事情而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执,关系降至冰点,至今还未完全缓和。这份犹豫与忐忑,让他在动作上迟疑了片刻。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强压下自己想要上前去为凌逸按摩那因疼痛而略显僵硬的腰部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柔和、更加关切,同时也不乏一丝自责与懊悔:“凌逸,真的很对不起……是我昨晚太过粗鲁了,没有好好地顾及到你的感受。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
凌逸在听到这个熟悉而又略带歉意的声音时,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了一下。他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仿佛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景司就在自己的身后。
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啾啾,看着自家宿主这突如其来的“变脸”表演,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它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暗自感叹:“宿主大大的这演技,还真是愈发炉火纯青了。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也会被他这逼真的表情给骗过去了呢。”
凌逸在听到景司的话语后,先是微微一愣,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后仿佛被某种记忆触动,脸颊两侧不自觉地浮起了两朵红晕。这红晕中既包含着羞涩与尴尬,又夹杂着几分恼怒与愤怒,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悦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们昨晚……”景司的话语刚起个头,就被凌逸急匆匆地打断了。凌逸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羞涩,他匆忙地解释道:“昨晚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我是被下药了,才会和你发生关系的。我很感激你昨晚救了我,但我希望你能彻底忘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就当它是一场梦。”
忘了?为什么要忘了?景司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听到凌逸的话后,脑袋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凌逸的话语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痛着他的心。
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问道:“为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不甘,实在无法接受他的这番说辞。
凌逸看着景司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中却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沧桑与疲惫。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这需要理由吗?我们之间的婚姻本就是一场契约,不过因为睡过一晚,大家都是男的,你还想对我负责不成?”
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景司的心上,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与挽留,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理由与借口。
“事务所的律师昨天已经给我打来了电话,”凌逸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我们离婚的手续已经办妥了,过几天离婚证就会寄到家里。我也已经跟哥哥联系过了,很快就会回海城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景司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他不知道自己那天是如何离开家的,只记得自己的心情沉重得如同被压了一块巨石,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接下来的好几天里,他都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上班,整日都泡在酒吧的包厢里,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与心灵。
姚助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多次劝说景司离开这个充满喧嚣与颓废的地方,但景司却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说。直到景父景母匆匆赶到酒吧的时候,看到儿子这副颓废不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他们瞬间就被惊得愣在了当场。
曾经那个衣冠楚楚、头发一丝不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景司,如今却颓废地瘫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萎靡不振。这样的景司,让景父景母感到无比的陌生与心痛,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与焦虑。
“阿司,你……”景母的目光中满溢着不忍与深深的心疼,她那双温柔的眼睛此刻仿佛被千万斤重的石块紧紧压迫在胸口,让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哽咽在喉咙口,一时之间,她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无助而焦虑地望着儿子那张失魂落魄、毫无生气的脸,心中如刀割般疼痛。
站在一旁的景父,眼神锐利如鹰,将儿子景司这副萎靡不振、仿佛被抽离了灵魂的模样尽收眼底。他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内心的熊熊怒火再也无法按捺,终于爆发了出来。
他大声怒骂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你要是一早就认清自己的感情,又怎么会把事情闹到如今无法挽回的地步?当初小逸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是如何对待他的?不懂得珍惜,非要把他从你身边逼走。如今真的走到了离婚这一步,你却又在这里半死不活、寻死觅活的,你这是在演给谁看?你这样能对得起谁?对得起小逸对你的付出吗?对得起我们对你的期望吗?”
景父的话犹如锋利的刀刃,一字一句都刺在景司的心上,让他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他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悄然滑落。
看到儿子这般痛苦的模样,景母的心也不由得软了下来。她也想责备糊涂的他,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如何能狠得下心?
她走到景司身边,轻声细语地安抚道:“阿司,你要是真的舍不得小逸,就不要轻易放弃。虽然你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但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情谊在啊。小逸他那么喜欢你,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地守护在你身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说放下就放下呢?也许,只要你肯努力,只要你肯去挽回,你们的未来还是有可能的……”
景母的话犹如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了景司心中的阴霾,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猛地抬头,看着母亲那张慈爱而坚定的面容,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真的吗?”
“真的。”景母温柔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鼓励与期待,“你都很久没放过假了,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和你爸在,我们会帮你打理好的。你就专心去把媳妇追回来,好吗?”
景司点了点头,同意了景母的建议。对啊,凌逸这么喜欢他,这么深爱他,怎么可能轻易说放下就放下呢?他只是在一时之气下才提出了离婚,只是在闹脾气而已。想到自己曾经为了苏瑶而对凌逸所做的事情,景司就感到一阵深深的懊悔与自责,他恨不得回到过去给当时的自己胖揍一顿。
但现在还不算太迟,他还有弥补的机会。他想告诉凌逸,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他都会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他会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真心与决心,他会努力挽回这段珍贵的感情,让他们的未来重新充满光明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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