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从来没听过，是因为田正国的记忆也是模糊的，虽然在梦境结束后得到了许多记忆，但孟婆汤的威力显然不止于此。
“......我也是在昨天才陆陆续续想起一些东西。”田正国用手挠了挠脑袋，神色之间也有一点迷茫，“之前的记忆都像是被模糊处理了一样，只记得最重要的事，忘记了宝宝的新生居然还有任务。”
“任务是什么？”金硕真抓住了田正国的衣服，追问：“为什么在我的梦境里，我不知道和任何任务有关的东西？”
“我不知道......”田正国皱起眉头，把金硕真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扒拉下来。
“难不成硕真不是让我诞生的那个男人？”云沫很明显地疑惑了。
如果金硕真不是让她诞生的那个男人，说明梦境依旧会继续，而现在的问题是，梦境已经让她开始产生了危险。今天晚上是在下班的路上晕倒，那明天呢？明天会不会直接晕倒在行驶中的车边，亦或是过桥的时候一头栽倒掉进水里？
BTS成员的脸色都难看起来，不止云沫一个人想到了这个问题。
“应该不是。”金楠俊把手中的水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始郑重地讲述自己的猜测，“每一次成员们做梦都是七个夜晚，只有沫沫你，做到有关于我们梦境的时候，才是以三个夜晚为准数，没错吧？”
“没有错。”
关乎到自己的生命安全，云沫也严肃的回答金楠俊的猜测，“只有泰哼的梦境才让我两个夜晚就梦完了全程，而且，也是在硕真做梦的时候......”
“等等！”
金硕真做梦这几个字，一瞬间让所有人都福至心灵，异口同声道：“梦境同步！”
“对！好像泰哼的梦境就是为了让云沫的梦境和硕真哥的梦境同步一样加快了速度！”
猜测是这样猜测，如果按照这样的猜测去进行，金硕真就是诞生云沫的那个男人，更何况......
云沫是金硕真的心魔！
“还是等今晚做了梦再说吧。”
明明嘴角像AK一样难压，金硕真还是靠着精湛的演技将嘴角压了下来。
云沫不在意他梦境里是好是坏，也不在意梦境外他是好是坏，是否符合爱豆的人设，这样就最好了，当然更好的是......他极有可能是最后那个男人。
不清楚金硕真的心理，云沫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上一个梦境结束的那段时间根本就不够一个成年人正常的休息时间，现在天不仅可以说是还没亮，更应该说是根本没到天亮的时间。
夜深了，云沫在七个人共同的护送下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补眠，只在金硕真转身离开的瞬间拉住了金硕真的衣袖。
“明天晚上见。”
明天晚上见？
金硕真微微歪头，随后微笑着点头，“明天晚上梦里见。”
现在的行程让他没有空在现实里和云沫见面，但是在梦境中，即便大家都没有意识，依旧也能让他解一解相思之苦，更重要的是......
“手机联系。”
真惨啊，以后睡觉都要向老婆报备了。
香客来来往往，每一个人心中都带着最诚挚的愿望，每一个人身上又带着最可怕的欲念，仅仅只是通过修炼出没多少的灵识，云沫也能看到在佛寺天空的正上方围绕的不是佛寺长年累月堆积下来的香火气，而是血红的恶意。
“金硕真。”
云沫抬脚踏入寺中，寺庙里的佛像睁开了双眼，用血红的眼珠注视着云沫。
“叫我何事。”
金硕真坐在佛像里，用佛像中，香客奉上的欲念修炼，在看到云沫进来的一瞬间，将香案上供奉的人参用灵力甩给云沫，“拿去做熬制成药，吃下。”
这种凡人认为是珍宝的人参，在修真者的眼中似乎什么也算不上，就连刚踏入修真阶段的云沫也觉得看不上眼。可这是金硕真目前能给予云沫最好的东西。
不知道心魔被剥离他体内的时候被方丈做了什么手段。原本心魔是最适合用人的恶念来修炼的体质，可恶念偏偏在云沫的体外进不去。哪怕金硕真已经想了万分手段。果真人不能与天斗？
金硕真闭眼，将纷纷扰扰的思绪抛之脑后，陷入了被恶意包围，玄之又玄的状态中。
“呵。”云沫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来就是为了拿这种你我都看不上眼的小玩意。”
云沫用灵力将人参抛走，金硕真又用灵力将人参硬塞进云沫的怀中。两道相似的红光在空中对决，只一道粗壮，一道细弱，都不需要旁人去猜，已在开头就知晓胜负之分。
“吃。”云沫垂下眼眸，“我吃。”
这种对决几乎每天都在上演，靠着金硕真伪装出来的表象，以及俊俏的面容，云沫不得不靠金硕真赐予的‘垃圾’活着修炼，都说卧薪尝胆，但云沫并不想如此窝囊地活着。身为心魔，有几个又像她一样活得这么窝囊？
捏紧了手中的人参，云沫转身踏出已被欲念浸染的佛寺大殿。
现在的大雄宝殿早已经不是真正的大雄宝殿，而是金硕真的修炼圣地，连佛经上正统的佛法也无法让金硕真的灵力回归到最初的淡蓝色。
“已经压制不住了。”
天色渐晚，云沫面无表情地吞下用人参熬成的药丸，随手将香客的身体的骨灰洒入佛寺的泥土。泥土里的恶灵在吞噬香客的骨灰，每一张面孔都曾与云沫打过照面。
“痛苦吗？”云沫轻声问道。
恶灵们说不出话，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云沫，待骨灰吞噬殆尽后，让自己离云沫远远的，但有一只恶灵不同。它长着一张芳华正少的脸，只用那双暗淡的眸子盯着云沫看。
“......为何......为何要将我们的灵魂困在此处......？”嘴唇哆嗦着发出质问，少女想不出坐真的孪生亲妹为何会在她满怀希望将红绳系在灵树上后，又跟踪她，将她的希望，她的生命，都抹杀在这尘世里。
“困？”云沫微微抿唇，对于少女的质问，有些不解地歪头，“我是在救你们。”
“杀了我们叫救吗？”
云沫没有露出残忍的表情，于是少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你这样把我们杀掉，用我们的血肉去喂食灵河里的灵宠，这叫救吗？”
少女的质问，云沫没有回答，其他恶灵的眼神也统统在少女和云沫的身上来回转移，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杀了我们，你会有报应的！”
有一只恶灵开口，其他恶灵也纷纷朝云沫围拢了过来，那些爪子明明抓不住任何东西，它们却想用爪子将云沫抓伤、抓死，最好把那张和善良和尚一样的脸抓下来，不要让这张脸毁坏了善良和尚的修为。
“你该死。”
“你杀了我们！”
“你应该下地狱！你是魔修！”
“我好痛苦！我好痛苦！这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
恶灵们的呢喃如影随形的萦绕在云沫身边，云沫拍了拍衣摆下不经意沾染上的尘土，转身离去，而恶灵们，只能在云沫亲手为恶灵画下的一亩三分地注视着云沫离去的背影。
她根本不在乎它们的想法，却又问它们痛不痛苦，这是来自于魔修的嘲讽吗？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它们从人变成恶灵的能力？
恶灵们不知道，云沫也不知道。
她.....本身是想利用这些恶灵培养自己的能力的。都是同样为‘恶’的物种，她可以在它们成形后吞噬掉它们用以滋养自己。
可是她做不到。
她究竟是善，还是恶，还是和金硕真说的一样，是伪善。
“是伪善。”
河里的鱼精变得沉默，身上也不像三年前和云沫初见的那样，是普通大鱼的形象，反而背生双刺，浑身的鳞片像是要炸开，每一片鳞片上都有密密麻麻的泡泡。
不，那些也不是泡泡，是人的脸。
“我不是伪善。”云沫冷静地反驳鱼精，“比起金硕真来说，我应该是善。”
“但你和金硕真是一体。”
“对，我和金硕真是一体。”云沫微笑，掌心中红色的灵光闪过，鱼精霎时间就说不出话了。
“我要是现在杀了你，金硕真应该不会针对我的对吧？”
时机不算成熟。可云沫不想再忍了。
“你想报仇？”
这一天迟早会来，早在知道自己被坐真设计的那一天，大鱼就已经做下了决定。如果坐真不杀它，它就苟活，如果坐真要杀它，那就受着，无论是谁都好，只要他们动手，它就绝不会反抗。
它后悔因为自己的恶念杀死了唯一的朋友，憎恨自己的贪生怕死，却又不敢真的动手将自己从这个世界上除去。
恐怕坐真也早就看出来了吧......
大鱼在河里吐了一口泡泡，将鱼肚露在河面上任凭云沫宰杀。
因为坐真看出来了，所以不会杀它，反而是利用出它的最后一分价值，用它来吸引无知的香客，送他们上黄泉路。
“我想报仇，却不是现在。”一道红光射出，打在大鱼翻开的肚皮上，炸裂的声响随着大鱼鳞片上泡泡的哀嚎声响起，云沫冷静地将大鱼的尸体从河里捞了上来。
“我现在是要增长修为。你猜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