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卡啦卡啦——

哒、哒、哒……

昏暗的空间里，青年一会儿蹲下一会儿又站直身，时不时弯下腰脑袋还要绕到后面，像是在打量什么，过一会儿功夫上手摆弄两下。

“把这里改装、重新更换一种功率更大一点的话……不知道这个电容能不能承受，还需要试验！但是现在这时候如果彻底烧坏了就大事不妙……”

准备榨汁的雪梨已经拿出来摆在流理台上，名叫乐无异的青年却置之不理，自顾自地围着和小冰箱摆在一起的另一台设备转来转去，

“可是现在这样也太慢了……”

嘴里嘟囔，像是陷入了什么苦恼，他忽然搓了搓下巴伸手摸进口袋，用把什么卡的很紧的东西拽出来姿势屈臂翻找了很久，而后，等他把胳膊抽出来的时候，那只手里竟然已经握着一个扳手和一个螺丝刀……？

“……”

“……”

“啊，抱歉抱歉！”直起身的时候，两人对视上，乐无异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如梦初醒般拍拍自己额头，冲端着杯子注视自己、目光显得饶有兴致的人咧咧嘴，露出八颗牙齿的笑：

“还是不甘心多加冰块这个选项因为条件达不到而放弃嘛，但是，这里这个制冰机效率太低了，都不知道监督是哪里淘来的老古董……我刚刚想着能不能改良一下让它极速制冷立等可取什么的，但是总觉得会把电路烧坏……啊……”

说到这里青年好像又走起了神，金棕色的眼睛波光徐徐荡开，飘向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啊说起来刚刚在实验室里出的状况，就是因为电路突然烧坏引发的……奇怪……明明……我仔细检查过绝对没有地方接错或者出现纰漏……奇怪，每一次运行起程序都会失败，前几次完全动不了、这次甚至造反炸上天了！”

看来是飘回武器科技部的实验室了。

不过如果硬件和连接都不应该有问题的话，那么……

言御抿了口杯中的饮料，移开时没有放下，修长的手指捏住玻璃杯底，轻轻摇晃着把玩。

“就是很奇怪啊……”

“会不会，其实问题并不出在材料或者连接上呢？”

面对着青年咻地看过来的目光，言御微微弯下那眼睛，笑意三分：

“虽然并不懂机械，但是姑且在信息技术方面算得上了解一二，如果程序运行超过了硬件的承载能力，这种事情也是可能发生的。”

“诶……可是这个程序在sweeper那里运行过，应该不会有问题……”

“……”

“……啊，我知道了！sweeper的定位怎么样也是家用机器人，和扳扳定位不同即使用的一部分同样的材料那也不是……倒不如说，那个系统程序和sweeper的适配度过高，这反倒正可以说明它不适合扳扳！”

声音越来越急语速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如连珠落盘难以听清，唯有那双眼睛，随着叙述随着思路打开豁然开朗也跟着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当乐无异霍然抬头与言御对视，目光灼灼的像两轮小太阳。

“我觉得我找到了问题关键，能在这里遇上言先生真是今晚最大的好事了！等之后、等下次言先生来白荆科技，我们再一起喝茶——我明天就把这个制冰机给换了，我再去点一梦源的点心，到时候一定要和言先生好好聊一下！”

离开的脚步和来时一样匆忙又轻快，青年跑出门的时候还在向他重复：

“那我们约好了啊，言先生！等到我给扳扳升级成功，也第一个给言先生看！”

然后，就是渐渐去远——白荆科技的大楼建筑隔音相当不错，转个拐角，就一点声音也不再见。

“……”

喝空的玻璃杯被清洗好放回杯架，言御垂下眼帘。

流理台顶上刚刚被青年随手打开的灯还亮着，照着一个被拿出来但没有处理的雪梨，黄澄澄的，摇摇晃晃欢天喜地，倒比无论是路灯还是霓虹都来得温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