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淼正激动得不行,坐在沙发上一直张望着卧室门。
“啧!不会是晕倒在浴室了吧?怎么这么久啊?祝先生,要不你进去看看?”
祝玉辞在厨房搅弄着清粥,“不用,快出来了。”
果不其然,房门“咔”地一声打开,钟易恒黑着脸走出来,两眼满是幽怨地看着在厨房的祝玉辞。
瞿淼一看不对劲儿,蹑手蹑脚上前凑他耳边悄声问:“咋啦?昨晚疼着了?有好好擦药没?”
提起这个,钟易恒更加生气,恨恨咬牙一屁股坐在沙发,双手抱胸陷入软榻。
“是疼了,不过是酒后全身无力肌肉酸疼,而不是某人‘坚守道心,不为所动’!”
瞿淼秒懂,想起昨晚钟易恒那状态,回到家里肯定百般折磨才是,有这么一个磨人的小妖精,祝玉辞竟然还无动于衷,真乃忍者也!
无奈轻叹,瞿淼伸手搭他肩上,“再接再厉吧,好的男人总要用真诚打动的。”
“屁!”
钟易恒哼哼唧唧抱怨着,祝玉辞在厨房已经将粥盛好,“过来喝点儿粥吧,清清肠胃。”
“不吃!”
祝玉辞唇角扯动,几步走到他身后,抵着沙发靠背挨近,伸手自他身后捏上他的下颌,迫使他扭头看。
一张漂亮的脸靠近,“闹什么脾气,喝粥,听话。”
他的目光落在钟易恒眼中,清俊的唇角噙着淡淡笑意,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任谁看了都得迷糊。
包括钟易恒。
登时露出傻笑,“嘿嘿,我喝。”屁颠地跟着祝玉辞走到餐桌旁坐下,乖乖拿起勺子。
瞿淼平移视线,“没出息。”
声音不大,但钟易恒听得到,“我哪是没出息,你不也看上他的脸了,昨晚偷摸行动,难道不是想继续拉拢他?”
瞿淼坐过去,拿起勺子搅弄着,“这么好的一张脸,不用可惜了!祝先生,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祝玉辞礼貌拒绝,“不了,我更喜欢道士这份职业。”
瞿淼吃瘪撇嘴,“行吧,”她翻着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是在民宿前,所有帅哥的照片,连程淮都在。
“实在养眼啊……阿宁就得了乔有道,啧!”
“师弟也是为了工作而已,记得他在钟先生的节目上,出手救过,那时钟先生还挺喜欢有道的。”
钟易恒拿勺子的手顿住,默默低头喝粥,“那时他救了我嘛……”
“确实,有道心善有人缘……”说着,祝玉辞忽而靠近钟易恒,微眯的眼闪动流光,“想来钟先生是真的喜欢。”
“……”钟易恒缓缓歪了歪身子,神色闪躲,“说了他救过我嘛,当然很感激的……”
祝玉辞扯唇笑了笑,坐直身子拿过身旁背包,“我最近有事要忙,我让有道篆刻了一个平安扣,你身弱,戴着能防鬼物近身。”
钟易恒看着他掌心的清透玉石平安扣,还挺好看的。
“那家伙手这么巧,上次给我的那个木头镯子断了,我还可惜了好一阵子呢!”
“是吗?”
“额……”钟易恒看着平安扣,不知道该不该拿,总觉得他说的话,有别的意思……
祝玉辞将平安扣塞他手里,拿起背包起身走向房门,“记得不可离身。”
看他要走,钟易恒急急跟上,“就走了?”
“我有事要做,先走了。”
祝玉辞打开房门,钟易恒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满眼急切,“就、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祝玉辞垂眸看他,眼底笑意分明,“要说什么。”
钟易恒急得跳脚,“你想说什么就说呀!”
“钟先生工作顺利?”
“哎呀!”
瞿淼在后面看得无声狂笑,臭小子被拿捏了!
“真的有急事,”祝玉辞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找有道也行。”
“你!”
看着他气得鼓鼓的样子,祝玉辞忍笑转身离开。
钟易恒只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生着闷气,用力关上大门,气哼哼走回餐桌旁坐下。
“我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他怎么不问啊!”
瞿淼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大口喘着气儿。
抬手擦擦笑出的眼泪,“笑死!你自己先表白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只有他先开口我才算赢啊!”
瞿淼很是无奈看他,“赢什么赢,你跟他又没打赌,喜欢就是喜欢,直说就好了,干嘛执着要他先开口。”
“这不一样!”
钟易恒哼唧哼唧喝了一口粥,“他先开口,我才能拿捏他呀!”
“啧!你这是想降服他然后为所欲为?不可能的,爱情里哪有谁胜谁负。”
瞿淼对这个臭小子再了解不过,就是想对方先开口,他拿主导权。
如果他拿到主导权,不得无法无天,一旦放肆,就不把祝玉辞放在眼里,肆意妄为。
“好了,你快点儿吃,我们还要出门干活。”
钟易恒愁苦咂嘴,“可我感觉他是喜欢我的呀……”
——
——
“啊啊啊!!!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
瞿淼坐在沙发上淡定捂耳,“还说感觉他喜欢你呢!这都一个月过去了,人都没见着。”
钟易恒抓起抱枕无能狂躁,“我明示暗示多少回了!他居然都说没空!”
“或许是真的忙呢?”
“不可能!什么工作要忙一个月啊!”
瞿淼实在没眼看,拿起他的手机,给乔有道发了条信息。
“我问问有道,可能他知道。”
“对呀!我怎么把他忘了!”
钟易恒扔掉抱枕,一屁股坐在瞿淼身边,盯着手机界面。
不过半分钟有回复——【不知道。】
两人又等了半分钟,“就没了?”
“看来帮不了你,你自己给他打电话吧。”
钟易恒咬牙,手不自觉地摸上脖间平安扣,眼前一亮,“有办法了!”
看他神情,瞿淼就知道他又没憋好屁。
“你想干嘛。”
钟易恒把手机递给瞿淼,“你说我被阴气伤了,命悬一线!”
瞿淼拒绝,“这不太好吧?”
“那你有什么办法嘛!”
瞿淼拧眉沉思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接过手机。
这一个月来,钟易恒工作总不在状态,要是再不见见他心心念念的人,以后更麻烦。
“就这一次啊,没有下次。”
“拜托!”
瞿淼也很无奈,摊上这么个主儿。
心怀忐忑拨通祝玉辞的电话,清了清嗓子,强势演绎,“你在哪儿!易恒出事儿了!”
对方沉默了几秒,【发生了什么。】
钟易恒眼睛瞬间瞪大,瞿淼瞥他一眼,“他把平安扣拿下来,突然就晕倒了!你快来今宵大酒店,他还昏迷着呢!”
【知道了。】
“嘟嘟嘟……”
两人傻愣愣看着挂断的手机界面,“什么意思……”
瞿淼脑子忽然一激灵,“他……会不会猜到我们是骗他的……”
“不可能吧,淼姐你演技这么好。”
瞿淼闻言,颤着扯动嘴角,“我谢谢你夸奖……”
面对钟易恒还好,面对祝玉辞,瞿淼都觉得有点儿难度,那张笑脸下,总觉得暗藏风云。
这样的人,很难猜啊!
一人怀着期待,一人怀着忐忑,等了有半个小时,门铃响起,瞿淼心头一咯噔,钟易恒立刻跑进房里躺着。
瞿淼咬牙,起身去开门,脸上换上紧张,一开门,就看到祝玉辞的脸。
正要说什么,在看到他的脸色后,瞬间瓦解,“他在房里,我先回去了……别揍他脸哈……”
瞿淼一秒都不带停的,抓起沙发上的包包就冲出房门,还贴心关上。
在房门合上的那一刻,松了口气。
祝玉辞满脸的平静,但眼底有些青黑,一看就是忙了很久没好好睡过的样子!
瞿淼心头出现小人双手合十,祈祷钟易恒别死得太惨……
而房中,钟易恒躺在床上十分期待见到他。
祝玉辞抬手捏捏眉心,将背包放在椅子上,朝房间走去。
一开门,看着昏黄房中躺在床上的钟易恒,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捏上他的脸颊。
“醒醒。”
钟易恒“痛苦”睁眼,双手抓住他的手,“我难受……”
“哪里难受?”
因为房里昏黄光线,他没注意到祝玉辞的脸色,满眼苦涩,“浑身难受……”
祝玉辞握住他左手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中指,“有点儿疼,你忍忍。”
钟易恒看着他纤长的手指捏住自己中指,扁嘴,“你轻点儿……”
“嗯。”
祝玉辞看了他一眼,眸光清浅无波,指腹用力——
“嗷!——好痛!放手!好痛啊!”
祝玉辞平静松手,钟易恒已经痛到捂着中指蜷缩在床上,一直用嘴吹着。
“干嘛这么用力啊!”
一看就很生龙活虎,祝玉辞靠着床头,闭眼静心沉凝几秒。
睁眼伸手把他拉起坐好,四目相对。
突然对视,钟易恒有些心慌,“我真的难受……我……”
祝玉辞直言打断,“有道最近忙着裴家的事,二师兄也在忙着丘山的事,小师妹手头有几份工作,大师兄要顾着我们几个,我是真的很忙。”
钟易恒微微愣怔,终于看清他的脸色。
眼底疲惫显而易见,头发也稍显凌乱,一看就是刚刚还在忙着。
他瞬间感到惊慌,跪在床上,双手抓着祝玉辞的胳膊,“我、我不是故意的……你都一个月没来找我,我想见见你……”
祝玉辞眼底微蕴,“如果你真的出事了,而我没有过来,是我的错。现在我来了你没事,却拖了我工作的进度,就是你的错。”
刚才接到电话,虽然有疑惑,但他的身体情况,还是很让人担心,油门踩到底缩短了时间赶过来。
虽然早就猜到有可能是忽悠他,但万一呢?
谁都不希望有个万一。
看他没有往日的笑,钟易恒心怀愧疚,“对不起……”
看他诚恳道歉,祝玉辞稍稍抬眸看了一眼,嘴角牵起温和的弧度,“我很累,今晚借半边床可以吗?”
钟易恒低着的脑袋猛地扬起,“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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