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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十一、握手言和讲求策略

尽管鼠群中的一些表露出了警觉威吓的姿态，以岚与遥的目光来看，他们也不像是擅长战斗的类型。大狼犬面不改色地一步步逼近后，本就松散的防线便开始不自觉地后退溃散，到最后，也没有爆发什么实质性的冲突。

那其实是一种脆弱的表象，让岚想起小时候和遥都不想洗碗时玩的游戏，一杯几乎盛满的水，两个人先后拧动水龙头往里再加水，谁让水溢出来了，便输了。这个游戏意外能僵持很久，水杯表面颤颤巍巍，似乎再多加一点都是它即将溢出的一步之遥，但又微妙地每一次都没有抵达，于是两个人都屏气凝神，生怕打破那个平衡。

电飞鼠便在此刻站了出来，他抱着伤药罐子，拦在了大狼犬面前。被预料外的对象拦住了脚步，大狼犬显露出了片刻的意外，但那很快又被不屑替代，他作势进攻，却被吓一跳的电飞鼠手忙脚乱地拦下。小小的电气鼠将手中的伤药罐举的更高，表明自己没有敌意，而他那个肿得特别夸张的腿或许需要帮助。

这一举动像是直接把水龙头给拧上了，原本还窸窸窣窣的鼠群一下安静了下来，连带着大狼犬都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狐疑地盯着电飞鼠手中的人类制品。

“……那家伙其实有在发抖诶。”遥和岚咬耳朵，岚当然也看到电飞鼠在远是自己几倍大的黑犬面前忍不住发抖的模样。他的举动其实相当的……违反本能，从鼠群的反应来看，大狼犬就算和他们没有爆发过激烈冲突，至少也发生过摩擦，结下了梁子，他居然想要出手援助，实在是个奇怪的家伙。

大狼犬最先回过神来，他似乎很快就接受了区区一只电飞鼠屈服于自己的淫威之下，背叛同伴上前来讨好自己的现实，于是递出前爪，示意对方替他治疗。

电飞鼠却将伤药罐往身后一藏，挺直了胸膛，摆出了此前没有的笃定表情（如果忽略掉他仍然在抖的腿的话），一副要与大狼犬进行谈判的架势，叽里咕噜地发出叫声。

“哇他居然是要和大狼犬谈判耶。”

岚觉得现在给遥一把瓜子，这人一定会兴致勃勃地磕起来看戏。她试图理解面前的场景，抬头时却看到一旁高处的莫鲁贝可身后，原本已经跑远了的一对鼠似乎是放心不下，杀了个回马枪，从细窄的管道中重新跑了回来。但脚下湿滑的液体让他们来不及刹车，一下就将探头探脚观察下方局势的莫鲁贝可撞了下去，正好砸在了大狼犬头上，又一路咕噜噜地滚到了电飞鼠面前。

莫鲁贝可晕晕乎乎地站起来，转身正对上头顶肿起的大狼犬那双猩红的眼睛。

在岚和遥，还有电飞鼠看来，大狼犬的表情更多是无语，看向莫鲁贝可略带嫌弃。但体型差的压迫感以及晕眩带来无措让那副表情在莫鲁贝可眼中自动替换成了富有杀气的凶颜，本就因为肚饿而情绪不稳定的电气鼠抽抽鼻子，嘴巴一瘪，一身皮毛转变为黑紫，两颊的电气囊噼里啪啦地闪烁着电光。岚的眼角一跳，作为一名培养着勒克猫的训练师，她太清楚电属性宝可梦发飙乱放电的前摇是怎样的了。她连忙抓住了遥的后衣领，在莫鲁贝可大叫着放出电磁波之前，扯着对方远离了会被波及触电的区域。

“哇！”遥发出一声短促的叫，那边的鼠群和大狼犬却已经无暇顾及这儿的声响了。

莫鲁贝可的电磁波将好不容易平衡的局面再次打破，并且成功搅成了一锅粥，乱窜着释放技能的鼠群暂且不论，原本已经打算和电飞鼠好聚好散的大狼犬也冒出了些许火气，龇牙咧嘴着仰天发出一声咆哮。这让鼠群陷入了短暂一瞬的安静，但很快便再次回到了一锅粥的状态。

“这也太热闹了。”遥被岚提着后衣领，嘴里还在啧啧称奇，“不过这下咱们得出去帮忙了吧？不然那些小家伙都不知道要怎么误伤自己了。”她手里已经握住了茴香的精灵球。

岚看着中心的电飞鼠腾转挪移地躲开各种乱七八糟的攻击，手中还紧紧抓着伤药罐，莫鲁贝可还在放电，但同为电属性，电磁波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因此他看上去还是很像一条灵活的泥泥鳅。岚抽了抽嘴角：“也不一定所有的都会被误伤……不过你说得对。”

她已经拿出了星影的精灵球，余光却瞥见了通道中间流淌的污水忽然冒出了几个可疑的泡泡，粘稠的泡泡以一种不正常的频率上浮、破裂

那是——

有什么东西从污水之中一跃而起，褪去污水之后，本体的颜色意外鲜艳，厚重淤泥状的身体上嵌着不少石子一样的结晶，此时此刻，由于被电磁波误伤吵醒，他们显而易见的不满又愤怒，泰山压顶般向大狼犬与鼠群扑去。

那是两只阿罗拉臭臭泥。曾经为了治理污水排放，沙罗姆引进了不少阿罗拉臭泥来培育，相较于更广阔分布的，颜色阴沉的关东同胞，不同的毒素分泌机制让他们闻上去没有那样刺鼻的恶臭，也更适合栖息于城市的下水道之中，完成污水治理的其中一环。

但很显然，他们的工作并不包括被小团体的纷争吵醒且误伤。而，也正是因为他们“匮乏的体味”，不管是岚遥还是电飞鼠他们，都完全没意识到现场还有另一波观众存在。

这儿显然住着不止一只阿罗拉臭臭泥，前些天沙罗姆的地下管道系统才完成了一次“大清洁”，加班结束刚刚休息了没多久就被吵醒，使得他们怨气十足，要从大狼犬和鼠群那儿得到一个解释。这些臭臭泥算是半人工培育半散养，因此没有上来就发火袭击，只是看上去气势汹汹。但很显然，不管是鼠群还是大狼犬，都不是什么擅长社交的类型……

当大狼犬发出第一声吼叫示威的时候，岚便咯噔了一下。

而当莫鲁贝可被吼叫吓到，再次一通放电打到臭臭泥的时候，咯噔化作完了二字闪过岚的大脑。

如同连锁效应般，臭臭泥也切实燃起怒火来，淤泥般厚重的身体铺展开，气恼的声音呼唤更多同胞——原来他们只是前来交涉的先遣部队罢了。一些阿罗拉臭泥和一只体型更庞大，结晶更多，颜色也更鲜艳的阿罗拉臭臭泥从污水之中现身。

“这情况不太对吧……！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忙调停…啊。”

遥的话戛然而止，一只体型更小、显得有些迷糊的臭泥从污水中钻了出来，她很明显搞错了参战方向，先声夺人地将身体伸长展开，朝这边拐角进行开站前的恐吓，随后才意识到自己面前是两个人类而不是宝可梦，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而这也足够让臭臭泥、大狼犬和鼠群意识到，原来角落里还有“第四方势力”藏着的事实。

现场陷入了一瞬的安静，随后，便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叫声响起，最后，精灵球的白光炸开，加入了混战其中。

“我去！这真是乱成一锅粥了啊！”

遥的声音不像是真的觉得现场多么混乱，听上去更像是要顺手把粥喝了。岚扶额，感觉自己的头隐隐作痛。

★★★

现在的日子要平静许多。

她坐在窗前，身下是柔软的坐垫，雌性人类在这方面特别细心，自从发现她喜欢从窗边眺望城市后，便买来了这据说用咩利羊的羊毛制成的垫子。“他们说电属性宝可梦比起毛辫羊毛会更喜欢咩利羊的，是更富含电气吗？”

她自然不知道答案。她的上一任，也是第一任训练师是一个性格毛糙的雄性人类，他在野外的战斗中打败、收服了她，从那之后，他们便在一起度过了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那个人——她不太记得人类名字的发音，从来只叫他喂，还好人类也听不懂——做什么事都马马虎虎，好歹没有让他们饿过肚子。她经历了两次进化，慢慢也觉得自己已经算得上是独当一面。但这似乎还是不够，那个人带着他们去参加某种比赛，喧闹的场地中，他们全队出动，打了好几场比赛，等到输了，就不得不离开那里。第二年、第三年，有一次他们状态真的特别好，差一点就要连胜四场了，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之后的一年，那个人没有再带他们周游整个大陆与人类中的首领对战，等到某一天，他忽然将他们从精灵球中统统释放。

“我打算放弃了。连续三年连三十二强都没有打进去，大概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他说的话稍微有些复杂，但她明白了一件事。人类在问他们，是想要继续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还是回到野外自己生活。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和人类在一起的生活不算坏，但她仍然记得幼年生活的洞穴中和兄弟姐妹蜷缩在一起的日子。于是人类在捕捉到她的地方放生了她，她迫不及待地离开，却在几天后发现这里已经满是陌生的气味，她循着记忆找到那个洞穴，并非兄弟姐妹的布拨从中探出头来，好奇地问她是从哪儿来的。

她忽然感到一些寂寞，又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那个时候她想，既然这样，那不如就回到人类身边吧！于是她一路奔波，来到了她和人类分别的那座城市，却发现哪里都找不到对方。这时候她才想起，人类说过，他也要回家了，他的家并不在他们分别的这个地方。

她没有犬宝可梦那样灵敏的嗅觉，所以她放弃了去寻找人类，转而在城市里生活了下来。这儿意外的有许多宝可梦，她和一些种族不同、但习性相似的小家伙们生活在一起。因为她懂得对战，也进化过，他们便将她拥护成了首领，全全由她保护着。

记忆到这里被打断了，雌性人类问她要不要去外面散步，这会儿是她难得的假期。她从阳台上爬了下来，如今她已经没有年轻时候那样灵便了。雌性人类的身上传来了一股快乐的、阳光的气味，拉着自己的手，叽里咕噜地说话，也不管她到底能听懂多少。按人类的年龄来算，她只是个刚长大的孩子呢，所以她向来包容对方的孩子气。

走在街上，她能够感受到一些人类无法察觉的视线，那来自于那些在城市中游荡的宝可梦，不久前，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第二次被人类收养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如果说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一旁的小小骚动让她打起了精神，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向这边跑来，她向前一步挡在了人类面前。会是什么大闹一番的宝可梦吗？她分心去想，却看见两个脏兮兮的小泥团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几乎是一头撞到了自己身上——除了淤泥的恶臭外，他们身上还有另一种熟悉的气味。

「哇！老大！」

脏兮兮的烂泥下是两只雪白的小鼠，一对鼠像是一下子看到了救星，顾不得身旁人类的“我昨天刚给你洗的澡！”的惨叫，一齐扑到了她身上，哇哇大哭起来。

如果说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

下水道绝对不是一个适合打群架的地方。特别是在对方来说有主场优势的情况下。

猛火猴的双拳挥舞得虎虎生风，正想要给那只最大的臭臭泥迎面一拳让他冷静下来，不知道被哪儿的混战波及到扔过来的探探鼠以一副要凑到他拳头上的姿态飞了过来，惊得茴香强行收拳抱住了小鼠，随后便被发现了意图的臭臭泥掀飞，结结实实地在地上摔了个猴吃屎。万幸卡蒂狗提供了些“火力支援”，他不敢在气体复杂的地下水道使用火属性的技能，于是两声吼叫浑水摸鱼般丢下些威慑，方便猛火猴将手中的探探鼠丢到安全的后方。

混战的另一边，勒克猫看上去正在脾气爆发的边缘，发臭的环境、被污水打湿的毛发和来自岚的不要随便使用波及全场的电属性技能的叮嘱都不遗余力地让她的心情火上浇油。有时候明明是无辜的鼠群经过都要挨上一爪子，随后对方便哭着跑到大葱鸭身后躲起来。莫名其妙被鼠群信赖的伽罗倒也不负众望，挥舞着手中的大葱根茎，在臭泥近身之前便打消了他们的主意。

可以的话再也不想打群架了。这是岚目前唯一剩下的想法。

旅行第一天就和蝙蝠们打了一次混战，如今又和鼠群大狼犬臭臭泥们打在了一起……这个种类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而且说到底为什么要打啊？本质上不就是臭臭泥们休假被吵醒了这么一件小……好吧，也不算是小事，打工宝的怨气还是挺可怕的。

如果手头有会甜甜香气或者孢子类技能的宝可梦的话……她的视线扫过狼藉的地面，除了攻击留下的痕迹外，中心偷来的瓶瓶罐罐仍然四散在地上。

嗯？那是……

“岚！头上头上！”

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岚抬头，便看到一团东西带着破空声朝自己“飞”了过来，她只来得及抬手护住自己的脸，随后便感觉从虎口手掌到一整条小臂都开始发麻。岚嘶一声甩手，另一只好手则提溜起这枚“炮弹”。

在混战中被一炮轰过来的正是电飞鼠，显然他也无法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独善其身。小家伙一身皮毛杂乱，两眼泛星打圈，一副我已经不行了的样子，如果不是那很想睁眼又不敢而高速颤抖的眼皮，她大概也就信了。

岚拎着电飞鼠抖了几下，对方仍旧坚持着晕过去的样子。她抽了抽嘴角，面无表情地棒读道：“啊怎么办呢？事已至此不如丢到臭泥那边去当诱饵吧。”

那双眼睛噌一下就睁开了，其中带着三分惊骇三分难以置信和四分“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居然是这种人”。

随后他像真的害怕岚就这么把他甩出去一样顺杆抓住了她的手，四肢紧紧地抱着不肯撒开。

岚：……

她试着甩了两下，只让电飞鼠抱得更紧了一些。

属胶水的吗……

“好吧，我大概知道你很害怕了……”岚用还在发麻的手掌托住了电飞鼠，“但你之前可又是潜入中心偷窃，又是闯入了我和遥的对战，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更好战的性格呢。”

电飞鼠谨慎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面前的人类似乎放弃了将他甩出去打架，这才发出几声反驳——他怎么会是好战的性格呢！他那么热爱和平的一只鼠……

“不管怎么说，你确实从中心得手了好几次，还从茴香还有星影的手下毫发无伤地逃跑了。星影对此可是很不爽呢，现在也算是发泄出来了。你看。”岚托起电飞鼠，示意他看向那边炸毛发怒火力全开的勒克猫。

电飞鼠嘤了一声，将身体缩得更小了一些。

岚看他这幅怂样，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为什么在刮目相看。她将小鼠转了个身，与其对视：“你是有能力去做些什么的，你也是想要做些什么，才会独自行动去冒险的，对吧？”

电飞鼠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面前的人类会这样说。

“我想要让臭臭泥们还有其他宝可梦都冷静下来，这场混战本来是没必要开打的。”人类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铁罐，这也是他从人类的巢穴里偷出来的，他曾经尝试过，里面的液体只要沾上一些就会犯困，一下子失去力气。

“你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呢？”

★★★

一对鼠告诉她，他们惹上了大麻烦。

两个小家伙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说话也颠三倒四，一会儿说他们差点被大狼犬吃掉，一会儿说他们要被臭臭泥压扁了，一会还说邪恶人类降临下水道要把他们通通抓走。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她听得一头问号，最后干脆让一对鼠带路。她的训练师发现他们最终的目的地是下水道，捂着头差点晕了过去：“为什么我休假了还要来上班啊？”她的表情快要哭出来了，尽管心疼自己那一身特地挑选的春日出街装，还是咬咬牙和他们一起走入了下水道，捏着鼻子前进。

很快她便听到了混乱的打斗声，她的新训练师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哈哈我在做梦吧？怎么会有这种事呢我休假的时候有宝可梦在我的工作区域打群架哈哈…哈……”

顾不上安慰对方，她快步跑向声音的来源，也确实看到了一对鼠口中胡言乱语的所有对象：臭臭泥、大狼犬（还是和她打过一架的冤家）、人类以及确实在混战中惊慌失措的曾经受自己庇护的小家伙们。那是两个明显要更年轻的人类，此时此刻三方混战在一起，她注意到人类放出的那几只宝可梦有在保护鼠群，那她要帮哪一方就很明了了。

她从阴影之中酝酿着要一跃而起，鼓动电气凝聚在双拳之上。她如今已经不太能够再使出那种一口气将全身电气都释放出去的技能了，因为如今她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把自己散去的电力给储蓄回来。更简单来说，就是她老了。

但她仍然可以战斗，起码——

视线的余光中，她看到一只电飞鼠从混战之中挤出，努力朝着臭臭泥聚集最多的地方跑去。她一下认出了那个小家伙，那是鼠群中最胆小的孩子，他有天赋，却是逃跑的天赋，每次他们遇敌冲突，他总是躲在最后毫发无伤，真的被卷入其中，又总像沾满黏液的乌波一样谁都抓不住。他这回为什么没有逃走？

这让她冲出去的动作迟疑了片刻，得以注意到电飞鼠跑的乱七八糟的，再仔细看，发现他是抱着一个铁罐在跑的，怪不得姿势那么奇怪。

“——好，就是现在，跳起来！”

有一个雌性人类做出指挥，另一个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很信任地对自己的宝可梦下令：“帮他一把，伽罗！”

她看到一只大葱鸭从和臭泥的缠斗中脱身，抡起那根粗壮的大葱朝电飞鼠送去，恰好作为跳板，让他能够高高跃起，展开那薄薄的黑色翼膜，短暂地、居高临下地俯瞰整片战局。

随后，电飞鼠将怀中的铁罐扔了出去，脸颊的电气囊闪烁着噼里啪啦的电光，伴随着那人类雌性的又一次喝令，金黄色的闪电如蛇般冲向铁罐。这一人造物固然结实，在宝可梦全力的攻击下却仍然不堪重负，薄薄的铁皮在一瞬间膨胀、扭曲，随后炸开——正好在聚集起来的臭臭泥头顶，人类剩余的几只宝可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他们赶到了一起。一股甜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让下水道本就难闻的气味变得更加复杂，却也效果显著，那些激动生气的臭泥和臭臭泥慢慢安静了下来，多彩的身体上下起伏着，最终有好几只没能抵御住麻醉剂的威力，烂泥般瘫软了身体昏睡了过去。

但那其中仍然有一只没有屈服，被算计反而让他更加恼火，眼看着就要再度发起进攻。

她便在这时候跳了出去，挥舞着雷电拳，从上而下的一击，将臭臭泥击倒在地,彻底放弃了抵抗，迎接麻醉剂的催眠而去。她不算那么潇洒地把自己的拳头从臭臭泥的身体里拔出来，看着自己脏兮兮的爪子陷入了片刻的沉默，随后，为了缓解可能要被训练师念叨的尴尬，她转过头和地上的电飞鼠对……哦没有对视上，发现有漏网之鱼没有被麻醉剂药倒后，这家伙就被吓晕过去了。

也可能是装晕过去了，她看到他的眼皮在乱颤了。

两个人类对她的突然现身十分意外，一个说着“什么什么还有第二回合吗？”另一个则在同伴头上拍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啊——你们不要殴打在职员工啊！！他们这个月的医保还没续啊！！！”

好吧。

巴布土拨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今的训练师和曾经的跟班，不管哪一个都叫她放心不下啊。

本章TIPS

巴布土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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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回复

已经步入中老年的巴布土拨，最近皮毛开始变白了。虽然还有年轻时战斗的几分英姿，但太过火的话很容易受伤。

曾被梦想成为联盟冠军的男孩收服，在他的训练下完成了进化，然而男孩在连续三年的大会失利后看清了自己的天赋，最终放弃了这一梦想将手持宝可梦放归，现在似乎在老家的精灵球工厂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