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能力对普通人而言，几乎不存在利他性。

活人被［看取］，苦痛并不会消失。只是被共情被理解，有了心理安慰会好受一点。

可亡灵被［看取］，便能够将最后的思念寄托出去，这就足以使他们获得安息。

所以巫女们维护的，其实是这个不公世道里的一处阴阳平衡。

在叶瑾看来，她们的安宁，美好得像是此世的幻想乡；而她们的闭塞，又令她感受到了浓重的悲哀。

像是被蜂巢思维控制的群体，独立于普世价值观之外，没有个体差异，也没有个人追求，只为了奉献而生。

就连护送她的那个青年武士，也因曾被期待作为女子降生，而被取了“黑泽椿”这样不适宜的名字。

只有黑泽未来是特殊的，她既懂得巫女的生存之道，又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能力为黑泽家拓宽人脉。

把［看取］作为精神疏导的手段，做了事实意义上心理医生的工作，既帮助了受挫后精神岌岌可危的人，又给巫女增添的神威。

而看见未来的能力，更是让她被看作神的代行者，各方势力都想要与之交好。

《零》的原作中应当没有这个人，否则后来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全体覆灭。

所以黑泽未来的出现，会不会与她的出现具有某种关联？

那个app上，支线任务的进度最近有了显著增长，在她第一次主动看取鬼魂的执念时，超过了20%，随后她进入了数字串的空间，眼前漂浮着一串文字：

［阶段奖励：【提问时间】(可以解答三个疑问）］

有三个额度啊…倒是够用了。

她果断放弃了［祂是什么］这种对现状没有帮助的事。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当然是：

［按照现在的情况，冲田总司可以从战争中活下来，获得安稳的人生吗？］

祂也十分慷慨没有敷衍。

［演算中...］的文字闪动了一会儿，跳出了回答：

［检测到冲田总司命运线

人生节点1:罹患肺痨（已作废）

人生节点2:池田屋之伤（已作废）

（未解锁）

个人节点变动率:48%

新选组整体节点变动率:17%

综合运算，冲田总司存活率：33%］

十分机械的回答，不像是寻常的生命体。48%和33%啊，这样看来仅仅是解决肺痨这一项并不足以达到她想要的结果，她赌不起这么低的存活率！

叶瑾决定再使用一次机会：

［如何提高冲田总司的存活率？请告诉我具体的做法。］

这次甚至没有演算，而是直接跳出了答案。

［涉及到大量命运节点，奖励权限不足。］

她有些失望，但也不算后悔。虽然没能抄到答案，但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知道了不是什么都能问的。那么第三个问题的问法要更谨慎一些。

不过，在她想好之前，文字增加了。

［命运不定，请自行努力探索。但奖励余额未尽，展示部分信息：

冲田总司存活率的重要影响节点

一：近藤勇个人节点：（未解锁）

二：新选组节点：（未解锁）

三：近藤勇个人节点：（未解锁）

四：新选组长线节点：（未解锁）］

两个近藤勇一出，叶瑾立即就猜到了第二个，是局长投降斩首的事吧。按照现在的情况，冲田要么会与他一同战死，要么会去救人，无论哪边情况都不容乐观。

至于其他，等之后再对对年表，总能推出来。

既然冲田的信息后续权限都不足，那么第三个问题就可以安心留给自己了。

回家？不，时间充足并不急着回去。

会一直活下去吗？现在也还没到可以考虑未来生活的时候。

那么最紧急的就是：

［这个进度条的测定标准是什么？满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她虽有猜测，但还是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20%都能有奖励，那40，60，80呢？可别搞错了什么，走了弯路。

这其实是两个问题了，但依照第二题的情况，她的奖励额度不会被白费，至少会回答她第一问。

然后她得到了答案：

［本应自行探索，但猜想正确率达70%，故予展示：此进度条为痛苦耐受度。］

果然如此啊。

她一开始以为复活刷出东西是死亡的奖励。但仔细想想，实用程度实际上是与上一次死亡的痛苦正相关的。不如说，就连复活这个被动技，或许都只是第一次死亡时的痛苦带来的奖励！

而越到后面，她习惯性的刷物品，获取的物品就变得平庸了。

如果还有下次提问机会，她就想问问，祂与日上山是什么关系？提高痛苦耐受度，怎么看都像是在培养巫女。

她整理思路时，文字并未消失，依旧闪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思考，然后忽然继续弹出：

【当支线任务进度达到100%，将为你解锁第三条注释的编写权限——在符合逻辑的前提下，你可以续写自己结局。】

看到这一行字，她的心脏嗵嗵地跳动起来。

那是不是说，可以直接当许愿机给冲田一个活着的未来？

她刚这样想，又如同补丁般多出一行：【注：仅可作用于自己】

简直就像是为了故意泼她这盆冷水。

但…没关系，它说了是编写权限，程序员最擅长的是什么？

当然是写bug了！

只要权限给她开了，她就一定能找到办法！

叶瑾干劲满满，为了更快的累积进度，她开始去彼岸湖旁看取亡灵。自从上次半夜复活后发现疲惫会清空，她便有了连轴转的打算，这才敢叫嚣着三个月。

困了就到无人处来一刀，比咖啡还管用，立即满血恢复。

身体上的疲劳可以清空，可连续地探查那些亡灵悲伤的过往，精神上的疲惫也会累积。

可是，看着不断上涨的进度条，想到冲田，她又觉得还能继续。

直到进度条停在了38%，她觉得彼岸湖这里已经太慢了，或许该上强度了。便向黑泽未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便有了安抚作祟武器的任务。

本质上和被加州清光上的怨念魇住时一样，但幻境里面的不再是冲田，而是穷凶极恶的陌生人。她只是被死亡的恐惧撵着，不是在逃跑就是正在死。

进度条也肯定了她的努力，第一次就直接到了43%，然后领取了第二个阶段奖励：一段封锁的记忆。

于是她想起了在风间千景那里的半年，虽然关于禁门之变的记忆有些模糊，但应当不碍事。

在这个节点恢复这一段记忆？总觉得有什么深意，但她一时又没能想到，便先搁置一边。

而等她把所有武器都［看］了一遍之后，进度停留在了64%。

体验过各种各样的花式死法后，她精神都有点恍惚，甚至觉得64%低了。

甚至有几次开始怀疑这样值不值？

为了喜欢的人，必须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可每次想想冲田，又觉得都这样了，总不能放弃吧，便只能坚持下去。

那些痛苦都是实打实的，若非醒来痛苦就会消失，要不是...她并非真的死亡，她或许都坚持不下来。

不会有被吊在树上抹了粗盐，一刀刀片下肉去，亲眼看着烤熟了喂狗更痛的体验了。现在让她去面对土方的拷问，她都没什么想法了。

60%的奖励有二，其一是给手机升级，她可以通过手机查询她自己电脑上的资料了。虽然还空确认，但应该有一些关于幕末更详细的记载。

其二增加一个复活的绑定物品，得知目前已经绑定的物品有手机后，她果断把黑泽未来给她用来监测自身状况的挂饰串了上去。

挂件颜色越深，就代表她受到的影响越重，然后就可以通过对视或者肢体接触，将那些她接收到的痛苦传递过去。就算是心智坚定的人，也会陷入幻境中有片刻的失神，普通人更是会直接被拉入梦魇，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清醒甚至直接疯掉。

这也算是她除了复活之外，第一个正式的反制手段了。

而另一个绑定名额她想给武器，但又决定不了带什么，厚颜无耻地报出了[武器栏]，竟然成功了！

于是现在复活，手机和冲田给她的小匕首一定会出现在身上了，之后要是学了天然理心流，也可以换成太刀。

按目前的情况，继续在日上山待下去，进度条迟早能满。但她不想本末倒置，还是按计划启程回京都。

返程的路上越是接近中部地区，越是能感受到时局的动荡。

她遇到过长州，萨摩，土佐以及各藩的人，也趁机偷偷看了他们，越看心情越是沉重。

倒幕派和佐幕派的仇恨，已经从仅仅是为了大局，衍变到了为了身死的师长友人，两边已然一副不死不休的场面。

放下仇恨？开什么玩笑，她自己都做不到。要是有足够的武力，她想给萨长全灭了，免得日后度海而去。

于是，多花了点时间在路上去观察那些人，从［看］到的片段里去收集更多这个时代的信息。

等到抵达京都时，进度条扣扣搜搜地涨到了65%，时间也来到了十二月中旬。

过渡和整理章节，准备进入下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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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阶段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