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没再碰见过蝙蝠侠、夜翼或者是红罗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因为他们全去和斯莱德作对了。

每次结束战斗，斯莱德就带着一身伤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知道他自愈的本事，压根不想搭理他，让他自己把蝙蝠镖割出来的伤口缝起来，再把弄脏的地板擦干净。

斯莱德当然不会擦地板，最后还是得靠法庭的人来当保洁，我早就习惯这一点了，以前在俄罗斯，打扫房子的佣人还是卢瑟花钱请的。

达米安和斯莱德很不对盘，在斯莱德晃到我面前时，他总是会和斯莱德吵起来，讽刺斯莱德是个独眼废物，即便注射过超级士兵的改造，依旧会被蝙蝠侠这个普通人击败。

而斯莱德的反击简单又直白，他杀过雷宵古，两次。考虑到他和塔莉亚目前还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复合情侣兼工作伙伴，达米安就变成了他口中“父母关系破裂后偏要住在继父家里的累赘”。

这的确是一个绝妙的、能够激怒达米安的说法。

达米安恼火地给独眼废物加上了倒插门（matrilocal）这个前缀语，这可不是诬陷，光靠一个合法的安保公司无法供养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刺客联盟百年来积累的财富起到了很大作用，丧钟就是个贪婪成性、妄图侵占奥古财产的拜金客。

我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不胜其烦。

不过斯莱德和达米安只是打嘴仗，没有动手。在斯莱德把眼镜蛇坦克开进哥谭之前，他和那群义警们的摩擦都是小打小闹，事态还在掌控之中。

雅各布最近也是分身乏术，因为他的女儿，也就是蝙蝠女侠凯特·凯恩，收到蝙蝠侠的消息赶回了哥谭。

凯特就猫头鹰法庭相关问题向父亲发起家庭战争，并强势要求布鲁斯不要插手他们凯恩家族内部事务——天知道蝙蝠侠被表姐甩脸色时，面具之下是个什么表情。

在多方协作下，检察官科尔森很快被逮捕，不日就将接受庭审。猫头鹰法庭分散的势力重新聚拢在一起，哥谭的名流们骚动一阵后重新恢复平静，隔三差五举办个宴会用于社交。

然而，雅各布再三推迟召开新一轮法庭会议的时间，他本该在我完成任务后正式宣布我的加入，却推说要处理家庭纠纷，真是个蹩脚的借口。

“他害怕了，胆小鬼。”达米安不屑道。

这很好理解。

如果只有我一个，我和这座城市蝙蝠系义警们有不可调和的原则性矛盾，同时我又是个对外公开拥有继承权的韦恩，雅各布会很高兴欢迎我入伙，他最初也是这么做的。

达米安的出现破坏了这个平衡。

雅各布警惕起来，两位小韦恩先生看起来可不像是兄弟相争的样子。我们要是凑在一块儿，且拥有能够制服利爪的武力，再获得一个法庭的席位，那就没有他这个法庭之声什么事了。

到时候丧钟肯定不会帮他。

诚然，丧钟是一个在某些方面坚持原则、且相当有职业道德的雇佣兵，但他出于私情，反手把雇主宰了的故事，雅各布也略有耳闻。

更别提丧钟和韦恩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

雅各布到现在还没撕毁合作协议，纯粹是看丧钟和蝙蝠侠这几天打得热闹，他还不想被丧钟和蝙蝠侠联手报复。

“雅各布·凯恩一定在惋惜，为什么你不能是没脑子的利爪，这样更好掌控。”达米安坐在桌子上把玩着飞刀，注有水银的古董飞刀在他指间翻飞。谈到法庭之声，他露出一个具有攻击性的笑容，向十米开外的靶子掷出飞刀，正中靶心，“轮到你了。”

我手执三枚飞刀，抖动手腕将它们一次性甩出去，不用看也知道它们扎中了。薄刃整整齐齐并排紧贴着，半截没入靶心，我用了点力气，好让它们可以一起塞进十环里。

“我赢了。”我宣布。

“三枚？”达米安有些不服气。

“没有规定说只能一次扔一枚。”

“还没结束呢！”

“不，结束了，已经没有飞刀了。”

“你忘了还有拆信刀。”达米安不会就此认输。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摆在这个房间里的拆信刀也是古董，别出心裁地制成了贵族用的短剑，达米安想用拆信刀打下所有靶上的飞刀来清空记录，再之后——

我按住他伸向笔筒的手。

“我还挺喜欢这支钢笔的。”我警告道。

“你喜欢这个？我可以送你更好的。”达米安扫了一眼黑金色钢笔，记住了外形。

一般来说，他不会特地去记钢笔的品牌，大多数昂贵的钢笔外壳上都镶嵌着闪闪发亮的钻石和金子，正如手表、袖口一样，都是名流彰显身份的道具，在达米安看来毫无内涵可言。

如果是赠予兄弟的礼物，就不再是一支钢笔能够解释的了，其中蕴含的意义远大于实用性。

达米安若有所思。

“没必要。”我松开了他的手腕。

达米安想了想，笃定地说：“你就是想赢。”

“好吧，我就是想赢。”我承认。

我怀疑兄弟之间或许真的有心灵感应，这种感应是双向的，在我猜到达米安行动和思想的同时，他也能快速发现我藏匿起来的意图。

被戳破心事没什么难堪的。

因为达米安向我承诺过，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接纳我，即便是我的那些……小心思。

我审视自己后发现，在处理社会关系方面，我的手段和想法的确不够成熟。

在离开刺客联盟之后，我就失去了能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我不再期待征服世界，却又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所以才一直纠结于布鲁斯、纠结于斯莱德、纠结于我的情感。

或许，我可以问问达米安的意见？

“还是钢笔？”

达米安的问话让我回神。

“不，我喜欢刀，送我那个。”

“你可以选择两个都要。”

达米安抄起桌上的钢笔，把它钉进靶子，他并没有打下其他已经在上面的飞刀，精准的投掷技巧让钢笔也插空呆在了靶心范围。

我们的小游戏告一段落。

我琢磨着要如何开口，达米安先一步提议：“雅各布·凯恩在浪费我们的时间，你已经完成了任务，而他尚未支付报酬，我们得给不遵守承诺的人一点教训。是时候该行动了，去征服猫头鹰法庭。”

我和达米安都看不上雅各布的作风，有军队服役经历的凯恩上校只比法庭其他人略微好上一点。

原本我也不想针对我的雇主，是他怀疑我在先，如果给雅各布一个机会，他更想把我真正地转化为利爪，可惜他做不到。

我们不会杀了雅各布，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真正对韦恩出手，甚至还变相帮助了布鲁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雅各布的死亡不能带来任何用处，法庭议员不把人命当回事，这群贪婪的鬣狗等着吞并凯恩的资产。

蝙蝠侠没办法把这些人送进监狱。

他们是哥谭腐朽的根基，一群该被吊路灯的资本家，只要有钱，有的是为他们卖命的人，哪怕定罪也只会是经济犯。即便遭受毁灭性打击，大不了解散法庭，再成立个新的富人结社，只是换个名号而已。

如果我作为韦恩加入法庭，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现在的问题在于，雅各布不愿意开这个公司年终会，他刚当上法庭之声就要把位置让出来，没有哪个董事长会乐意。

我很快想到了方法：“我们可以直接跳过凯恩，召集议员，利爪见证了一切。感谢他们拙劣的洗脑手段，利爪忠于法庭，而不是法庭之声。”

刺客联盟通过信仰来凝聚刺客，猫头鹰法庭用了类似的方式，利爪坚信哥谭是属于他们的，认为他们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让哥谭变得更好。

雅各布说的没错，利爪的确是这座城市的“骑士”，只不过他们都没长脑子，成了资本家手里的一把刀，是时候给骑士们换个国王了。

达米安：“你想怎么做？”

“先去蝙蝠洞把利爪捞出来。”我思忖道。

“就非得要那个利爪？”达米安皱了皱鼻子。

“威廉·科布的等级是最高的，其他利爪都像行尸走肉，而且——”我用微妙的语气补充道，“他是格雷森。”

达米安被说服了，他也觉得格雷森不错。

“让我们潜入蝙蝠洞，把利爪捞出来。”达米安表示他知道几条进入蝙蝠洞的密道。

“你确定你的权限还在？”我怀疑道。

达米安：“……”

看来我们都知道蝙蝠侠是什么德行了。

达米安不想拿自己的罗宾权限去试验，所谓的罗宾开除蝙蝠侠，就是要主动甩手不干才对味，如果再折返回去，他被蝙蝠洞拒之门外，那可真是颜面尽失。

“所以我们得找个外援。”我郑重其事。

“谁？”达米安露出厌恶的神色，“事先声明，我不和丧钟合作，有他就没我！你只能选一个。”

“你刚刚说我可以两个都要。”我抱怨道。

“不是这个。”达米安臭着脸否认，“你知道我已经容忍丧钟很久了，不能再要求我和他共事。除此之外，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不是丧钟。”我见好就收，“我联系了红头罩，他对付蝙蝠侠的手段可比你多。”

“杰森·陶德？”达米安依旧不满，“我以为你把陶德踢出队伍了，他的弱点很明显，太过于感情用事，关键时刻就派不上用场。”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会听我的。”我确定。

1.总感觉这章得贴一下，不然我快进剧情的话，感觉达米安像是个工具人，虽然我想快进，但是将就着看吧，我可能也开始废话文学了。

2.达米安评价杰森感情脆弱（过于心软），所以很容易被找到破绽，他用这招和杰森贴贴的一瞬间把人电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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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66.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