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下了电车,还没有到家,加藤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很不客气地咒骂着,“你怎么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吉人呢?这很危险的,你知道吗?”,然后,他给我说这种生意是□□垄断的,他只是借着职务之便认识了不少人,在私下里偷偷地拉活,“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知道我们会是什么下场吗?”,他简直气急败坏。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把手机拉得离耳朵远一点,以免被吵到,果不其然,那边立马就传来了咆哮声,还有一些污秽不堪的用语,比如“婊子”,“妓女”,“垃圾”之类的词。
“其实,你是担心被我截了生意才会这么说的吧”,等他稍微冷静了些,我才开口说道,然后迅速在他开口之前继续说,“又不是我要做这种生意,可是你非要给我介绍的”。
“要是有□□找我的话,我就报你的名字”,我笑嘻嘻地说,然后我听见他叫我滚,之后不会再给我介绍任何生意了,我无所谓地耸肩,不过忽然意识到了他也看不见,“随便”,然后他就挂了电话,按键的力度想必相当的大。
加藤确实说到做到,很久都没有联系我。
在这些时间里,我整日整日地混迹于live house和牛郎店,大把大把地撒着钞票,纸醉金迷地穿梭在横滨灯红酒绿的夜晚。
“喂,你好”,在接到吉人的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牛郎店里喝着酒,旁边的小林还在说着逗乐子的话,包厢里实在是太吵了,背景音乐,还有外面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我听不清吉人在说什么,只能依稀分辨是他。
草草地喝完杯子里的酒,从钱包里抽出一万日元从小林的V领衬衫口塞进去,“下次再见,美幸小姐”,他很积极地帮我提起包,把我送出了店。
即使是深夜,外面的空气还是十分炎热,我站了几分钟,稍微清醒了些,就给吉人回了电话,“moximoxi,我是美幸”。
吉人说他现在就要见我,然后我就在街边打了一辆计程车,去了他那边。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酒精和颠簸的计程车一同把我的脑子晃晕了,在见到吉人的那一刻,我就凑上去亲了他,我看见他皱起了眉,便哈哈大笑。
花了好长时间,我才在浴室把自己从酒臭味和烟味中搞得干干净净。吉人看着我,似乎很不满,“你怎么醉成这样了?”
“我没醉”,我确实没醉,只是看上去脸很红而已,我的酒量向来好的很,所有的客人都醉了我也不会醉。
我走过去,趴在吉人身上,双手撑着上身,低头含住了他的嘴唇,他有一颗小但很饱满的唇珠,就像一颗柔软的红宝石,他放下了游戏手柄,双手抱住了我的背。
他变得比上次主动了很多,事后还对我感叹,“要是女人都像你这样就好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他递给我一个手柄要我一起和他玩游戏,我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半夜三点了,玩着玩着,倒是他先睡着了,我把手柄一扔,电视关了,也靠着吉人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二十万日元,第二天我就知道了真正的市场价,虽说早有预期,但还是忍不住咂舌,“这么贵吗?不是说偶像收入很低的吗?”
吉人这下来了兴致,开始和我讲他可不是一般的那种小偶像,他老爸是一个很著名的演员,就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诸积一郎,家里也有开经纪公司,还是好几家影视行业株式会社的股东。反正突出一个点,他和那些小偶像不同,他当偶像只是为了出名为了好玩,就这么简单。
“好吧”,我收下了吉人给我的钱,也没有说打折什么的,只是说了句,“下次继续找我,谢谢惠顾”。
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告诉我今晚也别走,今天他休假。百无聊赖地等着饭店送餐的时候,我顺手翻起了茶几上的杂志。
一翻开自然就到了被经常翻开的那几页,“南真帆”,上面的女人我好眼熟,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想起了她的名字,是龙介的妹妹,我们见过好几面,还一起吃过几顿饭。
“别乱翻”,忽然,杂志就被吉人从我手中抢走了,侧脸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
“那是你喜欢的类型的女孩吗?”,我笑着问他,“就是刚刚那页”。
他瞪了我一眼,也不回答。
“那女孩你认识吗?是叫南真帆吧?”
“你怎么知道?”,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然后很快就承认了,说他们是国际学校的同学,很早就认识了。
“可真帆不是在和小雄交往吗?”
似乎我戳到了他的痛处,他开始闷闷不乐地玩游戏,短短十分钟就死了三次,之后就愤怒地把手柄砸向了电视机,幸好没砸坏。
“真结实”,我夸赞道。
吃饭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我,“你怎么会认识真帆?”
“因为我也算是BECK的粉丝吧”,我笑着回答道。
“哼,那种不值一提的区区小乐队”,他用叉子泄愤式地狠狠插着牛排。
吃完饭我问他,“那今晚还要做吗?不做的话我就走了”,他又走过来抱住我,做完了在床上也要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我身上,抱怨着做偶像的生活好无聊,不能随意出门,还要对那些丑陋的女人微笑,其实他看见那些粉丝就差点呕出来了,可还是要被经纪人提醒微笑,还要参加各种活动,装作很喜欢很阳光的样子。
“可之前要当偶像的时候,就已经和老爸大吵一架了,要是就现在这样就去认输了,会很没面子的”,他似乎把我当作了他的情绪垃圾桶,什么都和我说,他说本来他老爸让他去美国学商科,然后回国进公司的,但当时他一意孤行要当偶像。
我懂了,他只想要别人的崇拜,却并不想承受这种爱带来的代价。年少时觉得出现在世人面前被大众喜爱的人是最厉害的,可是现在才发现站在台前的不过是木偶罢了,后面还有操纵着丝线的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因此,也就不觉得偶像有什么特别的了。
富家少爷嘛,这样也很正常。但我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年轻人关于未来的烦恼总是格外可笑。
“你笑什么?”,他生气地揪住我的胸。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一点可爱”,然后,我对着他的脸亲吻了上去,我们又滚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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