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一只红色的，看上去，就好像剥了皮的猪肉的手，出现在墙上。

墙面甚至都无法抵抗其力度，被捏出了裂缝，碎石滚落下来。

随后，阳光缓缓的被遮住。

一张巨大的，丑陋的脸，出现在天空中。

……好丑！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思维发散不太合适，但是威利斯还是忍不住了。

救命，真的好丑！

感觉，这辈子想起那张脸都要吃不下饭了啊！

巨人面色严肃——大概也做不出别的表情——缓缓的抬起脚。

威利斯飘到另外一边，静静地看着他的行动。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巨响，卷起了一阵狂风。

这只巨人，他把城门给踹开了！

哇哦。

威利斯毫不在意下方人们的奔逃，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有点儿疑惑。

这货脚不疼吗？

难不成，巨人的身体这么结实？

想砍着来玩玩。

威利斯的笑容突然变态。

但也没有让他变态多久。

因为城门被破，毫无疑问，墙外的巨人们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纷纷从裂口走了进来。

虽然比起刚才那只巨人，这些巨人简直小巧的有点儿可爱。

说起来，刚才那个巨人呢？

威利斯飘到半空中，四下寻找。

还真的不在了？

威利斯飘飘悠悠的，格外悠闲的在房子间穿梭，很快，便飘到了城墙上方。

这些巨人啊，感觉到人的气息，便立刻争先恐后的往城墙裂口跑进来，在城里大肆杀戮，吃人。

没有灵智的巨人不用管。

威利斯的关注点，在一旁没有巨人的地面。

说没有巨人似乎有点儿不严谨。

刚才那只超大巨人，此刻就脸朝下的躺在那里。

后颈部就像被杀猪刀划拉了一下，肉往两边摊开。

从中……爬出了一个人类。

一个人类？

威利斯惊讶的挑起眉。

啊呀！

居然，是可以变成巨人的人类呢！

不对。

准确的来说，巨人，不都是人类变的吗？

别人造孽，结果反而叫这里面的人付出代价？杀人毁灭如此纯熟？

那家伙是个律者吧。

威利斯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思索着第二次崩坏什么时候爆发了。

然后，崩坏的意识在他脑子里否认了。

——第二次崩坏没有爆发，那玩意儿也不是律者。

没有律者这么磕碜。

不是律者，那就是巨人诞生了灵智？还是做了什么实验，能让人类直接控制巨人？

或许，这个地方，还有很多让他感兴趣的历史呢。

理解巨人的构造，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制造巨人的吧。

嗯，现在就去把那家伙抓来解剖吧！

威利斯有点儿跃跃欲试。

“你回头看看。”

崩坏的意识突然在耳边悄咪咪的提醒他。

“嗯？”

威利斯转头看向身后。

——废墟，巨人，血，不见尸体，还有，正在奔逃的人们。

“有什么问题？”

这种事情，完全不需要在意吧。

“你不去救救他们吗？”

这一瞬，威利斯怀疑，崩坏的意识是被别的东西替代了。

那是崩坏哎。

那可是与人类文明为敌，毁天灭地的崩坏哎！

居然问他这个律者，要不要去，救人？

威利斯都忍不住哑然失笑：“我听错了吗？”

崩坏问他去不去救人？老天，这什么笑话？也不算特别搞笑吧。

“没开玩笑。”

崩坏的意识声音依旧机械诡异：“‘终焉’……没错，‘终焉之律者’。”

“‘终焉’？”

终焉之律者。

那是第十四律者，是他们中最强大的律者。

终焉之律者，能够使用之前所有律者的权能——不如说，他们这些律者，都是终焉之律者的投影。

崩坏的意思是，在这里，可能诞生终焉之律者吗？

那就更不需要他救了吧。

终焉之律者，怎么看，也不可能专门限定一个人啊。

威利斯没有救人的想法。

看来今夜在这里休息的可能是没有了。

算了，现在回欧洲去吧。

威利斯意思一下叹了一口气表示对此地的哀悼。

随后飘起来，准备构建一架飞船，回欧洲去。

他抬起手，蓝色的分子在手中出现。

骤然间，耳边传来了一声哭喊。

“——妈妈！你快出来啊！”

“我会背着你跑的，妈妈！”

艾伦？

威利斯手中，构筑着飞船的崩坏能瞬间散去。

他转身，往声音的方向快速飞去。

（崩坏意识：小样儿，和我唱反调？）

威利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那边跑。

只是听见艾伦的求救声，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救人吧。

也许是两个孩子在自己身边，听自己讲故事的时候亮晶晶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母亲还没有去世前，自己也曾趴在母亲的膝头，听她用温柔的语气说着美好却虚幻的故事。

也许，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带他们去看看外界的满目疮痍，去看外界的黑暗。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