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持明族相关知识的仙舟联盟已经炸锅了,然而列车组这边还需要有熟悉相关知识的人来解释。
“持明髓是——?”
“字面意思。”青枫恒面不改色地坦然面对□□的询问,偏过头看了一眼正凝视着他的丹恒,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直接地向他发问:“不介意我越俎代庖吧?”
丹恒绷紧了唇线,沉默半晌,没有回答青枫恒的问题,反而对担忧看着他的列车组众人解释道:“……就是持明族的髓。如果要从持明族体内取持明髓,必须要用锁龙针钉入活着的持明族人的身体,进行活取。”
“就是这么回事。”青枫恒接话道,他像画面中的自己一样靠着丹枫的肩,补充解释道:“对普通的持明族人来说,这种行为与杀人无异——但是对于恢复力不错的持明族尊长而言,只要每一次都控制好取用的量,就不会把人弄死。”
“我小的时候就险些被取过一次持明髓。”长期旁观一切,就好像在同时观看着两部与他毫无关联,却是以另一个他为主角的戏剧一样的与君恒忽然开口,迎着列车组还有其余人错愕的目光解释道:“大概……刚蜕生完毕,没有多少年的时候吧。具体的时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要不是青枫他们意外介入,我恐怕没那个能力去反抗取髓的动作。”
丹枫弯了弯眉眼,温和道:“毕竟那时候你还小,带你离开幽囚狱的时候都必须把你抱在怀里再离开。”
与君恒微微颔首,随后他歪头看向沉默以对的丹恒,目光顿了顿,轻声问道:“……你有经历过吗?类似的事情。”
“……有没有,很重要吗?”丹恒含糊地略过这段过去,不想本来就担心他的列车组再被这几位给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无论过程如何,反正就结果而言,既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后遗症,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损伤……都过去了。”
“……真的没事吗?”姬子没有细究丹恒的身份,她担忧地上下打量一番丹恒,关切地问道:“要不要等出去以后,和我们回一趟空间站,检查一下身体?”
青枫恒自我举荐道:“我来也可以。”
丹恒木着脸看他一眼,诚恳道:“……算了吧。”
总觉得会被这位坑。
三月七故作沉痛道:“丹恒老师,不能讳疾忌医。”
丹恒窘迫地摇头,讷讷道:“……真的不用。”
穹灵机一动:“要不咱直接把丹恒老师绑去吧?”
丹恒:“……”
他木着脸敲了穹的脑壳子,直把小浣熊敲得吱哇乱叫。
本来他想着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谁知还有位高手,听了全程后随口感慨道:“……哎呀,看样子实打实挨了几枪的人只有我啊……唔?”
知道这件事之后丹枫可以说是很庆幸——幸好大概只有他遭了“锁龙针”的次数比较多,导致他后来哪怕是以非实体的形式存活,都会隐隐的有些幻痛。
可惜他觉得幸好,别人却不觉得。
丹枫迷茫地眨了眨眼,发现周围一圈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几……‘枪’?”三月七发现了问题,纳闷地问:“那东西不是叫‘锁龙针’吗?不应该是‘针’吗?”
丹枫面不改色地解释:“哦,那东西实际上和长枪的区别不大。大概……也就比长枪短一点?比长枪细一点?”
丹恒悄悄瞄了一眼垂眸不语的青枫恒:“……”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青枫恒的情绪那么不安定了,毕竟他和丹枫没什么感情,但是青枫恒和丹枫的情感联系却是蛮重的,就像他和列车组的大家一样——这种情况下,不生气才是不妙的,说明人差不多要疯了。
列车组:“……”
很好,更地狱了。
“哼,十王司也是该整顿了。”青枫恒冷着脸赌气,扭过头不看丹枫,“有的人想给囚犯上私刑就上私刑,不知道的还以为十王司内部从上到下,从十王判官到武卞全是持明族人,每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值班,或者十王司内部早就成筛子了,连幽囚狱都有人能大摇大摆地进进出出了。”
丹枫从善如流地闭了嘴,轻轻握住自家孩子的手,安抚性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被点名了的藿藿、寒鸦、雪衣还有其他的十王司手下:“……”
无法反驳。
尽管旁人可能还对丹恒和青枫恒的具体身份云里雾里,但是他们内部已经知道了对方究竟是谁,因此也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过,饮月君到底是怎么做到前后世同时出现的?而且,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尾巴大爷好奇心发作,远远地瞧了半天,随后“啧啧”两声,毫不掩饰地说道:“那个自称青枫的,真吓人。”
藿藿不明白他这句话的判断依据是什么,小心翼翼地问:“尾巴,……为什么……这么说那位?”
“嘿,你们感觉不到,我可是感觉得到。”岁阳向来对人类身上那些强烈的情绪、情感和记忆颇为感兴趣,因此尾巴大爷评价的时候也半点没遮掩,直截了当地说:“我建议你离他远点,他伪装的还算不错,但是可半点都掩饰不了压在他身上的感情……但凡换个弱点的岁阳来,沾上他半点都要倒霉。”
寒鸦颇感意外地发问:“什么意思?”
“哼,字面意思。”尾巴大爷烦躁的“啧”了一声,随便解释道:“举个例子,刚才他弄死那个持明族人的时候,泄出来的那一点情绪只是人家简简单单给你们漏了冰山一角——这样能理解了吗?”
就好像是知道了太多东西,有过太漫长的过去,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一遍又一遍地将这些信息和记忆遗忘,又一遍又一遍地重温,最后将这一切,连带着所有过往当中的情感全部整合到了一起——没疯彻底是个奇迹。
“这种人,疯了都不奇怪,还能正常和你们交谈,甚至一一解释也是很稀奇了,庆幸他自己不是个省油的灯吧,要不是人家身上还有别的东西在压着,就持明族那个刚刚那些话,怕不是直接被他搞得灭族都不奇怪,更何况只是杀了一个人?”尾巴冷嘲热讽似得说,而后不放心地“叮嘱”道:“诶,听清楚没小丫头片子?不想死的话就离他远点。”
“嗯……嗯!”藿藿缩了缩,点头道,“知道了,谢谢尾巴。”
狐族小姑娘下意识向青枫恒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青枫恒回握了丹枫的手,目光却似乎远远地落在了她身上,又好像是落在了她身边的寒鸦,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吓到人了。”
丹枫轻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绕过去,半搂着怀里的人抬手按了按青枫恒的太阳穴,轻哄道:“还是难受的话,要不要吃点溪客做的点心?”
“……不了,我自己缓一会儿。”他靠着丹枫的肩,呢喃道:“总不能……每见他们一次就一直难受。”
上一次见,弄得他短时间内连人类都不太想见了。
本来出去散心了一段时间,捞了一把千秋,以为这一次再见会好点,结果现在还是弄得那些糟糕的回忆一直在脑子里反复上演。
天杀的龙师,都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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